“欧总！陆怀？”
苏雾手里提着刚买的衣服。
一进店就看到了无声对峙的两人，指尖下意识绞紧了购物袋提手。
她偷偷抬眼扫过欧北辰身前那个穿着漂贵气的女孩。
又瞥见自己身上刚买的打折款，一股自卑感顿时涌了上来。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偷戴天鹅羽毛的丑小鸭，偏在这时撞见了真正的白天鹅。
她话音刚落，陆怀转过头，冲苏雾勾了勾唇角，语气里带着点遗憾：
“你想要的衣服没有了。”
苏雾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没……没关系，本来也不是非买不可的。”
话虽这么说，她的手指却不由勒紧了手中的袋子，指节泛白。
女人身上那件白色连衣裙，她上周就看中了。
当时陆怀说要给她买，可她知道陆怀近来过得并不算好，便没同意。
这次是陆怀非拉着她过来，说什么都要给她买下，当做生日礼物。
她拗不过，才点头跟着过来看看。
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早知道……早知道该早点来的。
苏雾目光不受控制地往欧北辰那边瞟。
男人自始至终没往这边看一眼，浑身透着矜贵的冷漠，仿佛没听见她刚才招呼，只专注地看着身旁漂亮的少女。
原以为公司流传的那些只是流言，没想到……欧总真的有女朋友了。
苏雾心里像被细小的针轻轻蛰了一下，不疼，却密密麻麻地泛着难受。
*
导购麻利算完价格，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甜了八度，对着欧北辰几乎是点头哈腰。
她在高端品牌店混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比扫描仪还准。
眼前这酷哥浑身上下透着低调奢华有钱的气质，怎么看都比旁边那位转着车钥匙耍帅的骚包男像真财神爷。
一想到这单成了能拿十几万奖金，导购腰弯得更顺了，毫不犹豫跟欧北辰站成统一战线，指着欧夕颜身上的裙子夸得天花乱坠：
“您女朋友穿的这件是全球限量款，就这一件！不得不说还是您有眼光，一眼就挑中最衬她的！”
说完，她递过pos机，笑得标准又谄媚：“这位先生，总共528万，打折后520万，您看是刷卡还是扫码？”
欧辰从西装内袋摸出钱包，抽出一张黑卡，修长的指尖夹着递了过去。
“刷这个。”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这几百万的消费，和买瓶矿泉水没什么区别。
导购脸上的笑容快溢出来了，双手接过黑卡，动作麻利地刷完卡。
等欧北辰签完字，她又双手把卡奉还，腰弯得更恭顺了：
“可以留您女朋友一个联系方式吗，下次有新….”
“不方便。”
欧北辰打断她，语气平淡无波。
他不喜欢向无关紧要的人解释，所以哪怕导购误会了两人的关系，也懒得纠正。
他收回目光，落在刚从试衣间出来的欧夕颜身上，言简意赅地开口：
“我们走吧。”
导购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失落。
毕竟这两人看起来非富即贵，怎么可能随意给出私人信息。
欧北辰率先迈步，身姿挺拔如松，周身裹挟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径直朝门外走去。
欧夕颜拎着精致的购物袋，踩着拖鞋紧随其后。
两人并肩经过店门口，恰好与门口一左一右站着的陆怀和苏雾擦肩而过。
陆怀斜倚在门框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目光似有若无地追着欧夕颜的背影，唇角噙着抹玩味的笑。
苏雾愣愣地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欧辰，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往她身上落过。
她低着头掩饰脸上的失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
直到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敢悄悄抬眼，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
事实证明，导购的眼光非常毒辣。
她保持着职业微笑，安静的看着因为一条裙子争论的两人。
“那件没了。”
“这件裙子也不错，喜欢吗？”陆怀提着手里的裙子在苏雾面前轻晃。
苏雾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白色连衣裙，从前她一直偏爱这个颜色。
可不知怎的，今天看着这抹白，心里却莫名生出几分排斥。
她温声开口。
“陆怀，我们换一家店买吧，这家店衣服太贵了。”
陆怀晃着裙子的手顿了顿。
“你是觉得我买不起吗，还是不想要我送的礼物。”
苏雾却轻轻摇了头，指尖绞着衣角，声音有些慌乱，“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没必要花这么多钱的。”
她一开始以为，这家店的衣服最多也就几万块钱。
可刚才那串天文数字还在脑子里盘旋，这根本不是她能奢望的。
她语气带了一丝失落。
“我衣柜里还有好多衣服能穿，真的不用买新的。”
“衣柜里有衣服，和我想送你件新的，是两码事。”
陆怀往前凑了半步，目光落在她绞着衣角的手上，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还是说，刚才看了欧北辰身边那位穿的，觉得这裙子配不上你了？”
苏雾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有……”
陆怀看懂了她眼中的情绪，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他把裙子重新挂回衣架，冲导购摆了摆手，转头看向还僵着的苏雾。
“走吧，换家店。”
苏雾愣了愣。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换一家店，可真听到他应下时，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泛起一阵怅然。
*
展厅二楼。
欧北辰斜倚在玻璃栏上，右手握着手机，正低声讲着电话。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欧夕颜身上，见她又在刁难柜员，脸上虽显露出几分不满，却终究没说什么，透着无声的纵容。
欧夕颜语气带着懒怠的骄纵：“这个，这个，还有最上面那个，都给我包起来。”
她随手拿起一支口红在手腕上试了色，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就丢回柜台。
声音里添了丝嫌弃：“颜色太俗了，下次别摆出来碍眼。”
导购对着眼前的财神爷，点头哈腰，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容应道：
“是是是，一会就撤掉！”
欧夕颜转向下一个展柜，纤长的手指点过几样首饰，连价格标签都懒得看。
“这些也一并算上。”
“哦对了，刚才试的那条项链，不用包了，直接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