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朱昌寿立刻让旺财去查孙淼的底细。
旺财很快回报:“陛下,查到了。孙淼,寿昌二年进士,出身寒微,曾任地方县令,政绩不错,但性格耿直,得罪了上官,被调回京闲置至今。他......他似乎与严党并无深交,此次被选入反方,纯属因为......没人愿意跟徐侍郎对着干,把他凑数的。”
凑数的?朱昌寿更觉得有趣了。
一个被凑数的六品小官,竟然能在朝堂辩论中抛出如此一鸣惊人的观点?
“继续盯着他。”朱昌寿吩咐道,“另外,徐桀卯今天表现不错,那些证据,让他抓紧落实,该抓的抓,该查的查!”
“奴婢明白!”
这场荒诞的朝堂辩论赛,虽然过程跑偏,却意外地取得了成果。
一方面沉重打击了严党在漕运系统的势力,另一方面,又引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改革派”声音。
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而那个叫孙淼的年轻人,或许会成为一个新的变数。
漕运系统的几只“大老虎”刚被徐桀卯拿着证据揪下马,关进了大理寺候审。
可这几位都是官场老油条,进了大牢就跟进了自家书房似的,一问三不知,要么就装傻充愣,嘴巴比河蚌还紧。
常规的审讯手段根本撬不开。
朱昌寿听着徐桀卯的汇报,烦得直薅自己头发。
“妈的,一个个都是属乌龟的?非得逼朕上手段?”
他瞅着系统面板上316的昏君值,又看看售价80昏君指数的“盲盒”,心里痒痒的。
但理智告诉他,这玩意儿大概率不靠谱。
得想个既符合他“昏君”人设,又能实际解决问题的法子。
这时,他脑子里闪过前世团建时玩烂了的“真心话大冒险”。
这玩意儿,看似是游戏,实则拷问人性啊!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第二天,朱昌寿没去奉天殿,而是直接把朝会搬到了大理寺的院子里,美其名曰:现场办公,提高审案效率。
大理寺卿都快哭了,看着乌泱泱的文武百官,以及坐在临时搬来的龙椅上的皇帝,觉得自己这司法之地成了天桥杂耍场。
【叮!】
【宿主严重混淆政务与司法,昏君指数+15】
【来自朝官不适与荒谬感,欢乐值+25】
【当前昏君指数:331,空前绝后?。当前欢乐值:370】
那几位被关押的漕运官员也被提溜了出来,站在院子中间,面对满朝同僚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朱昌寿清清嗓子,开始宣布游戏规则:“诸位爱卿,今日咱们换个方式审案。老是威逼利诱,太没技术含量了。咱们来玩个游戏,叫......‘忠奸问心局’!”
“规则很简单!”朱昌寿指着刻满奇怪格子的檀木托盘,称之为“上古法器”,“这里有个‘问心盘’。待会儿朕问问题,你们几个依次上来转这个指针,指针指到‘诚’字,就说真心话,指到‘勇’字,就玩个大冒险。”
他停了停,恶魔般道:“真心话,必须如实回答朕的问题,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大冒险嘛......就看朕的心情了,可能是学两声狗叫,可能是倒立走路,也可能是......揭发一下同伙的罪行。”
满场死寂。
所有大臣,包括徐桀卯,都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用......用游戏审案?简直儿戏!
被审讯的几位官员呆住,这比大刑伺候还折磨人啊!
大刑好歹还能扛一扛,这玩意儿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
“陛......陛下!此乃朝廷要犯,岂能......岂能如此儿戏!”大理寺卿终于忍不住,跪地哀嚎。
“儿戏?”朱昌寿挑眉,“这怎么是儿戏?这是直指本心!比什么刑具都管用!就这么定了!谁再反对,就是心里有鬼,先上来转一圈!”
于是,开国以来最离谱的一场审讯开始。
第一个被点名的漕运分司主事,战战兢兢地上前,手指发抖地拨动了托盘上的指针。
指针滴溜溜转了几圈,停在了......“诚”字上。
朱昌寿:“好!真心话!朕问你,去年三月,通州仓那批霉变的五千石粮食,是真的霉变了,还是被你倒卖去了黑市?”
那主事冷汗直流,支支吾吾想狡辩。
朱昌寿:“嗯?不想说?看来是想试试大冒险?铁柱,准备一下,让王大人表演个‘倒立洗头’?”
铁柱吭哧吭哧就去搬水盆。
“我说!我说!”主事崩溃了,“是......是倒卖了!但......但下官只分了两成,其余都孝敬了......孝敬了......”他偷偷瞟向严敬潼阵营的一个官员。
全场哗然!这就招了!
【审讯取得突破性进展,欢乐值+20,当前欢乐值:390】
严敬潼怛然失色,他身边被瞟的官员更是面如死灰。
第二个官员上场,指针停在了“勇”字上。
朱昌寿摸着下巴:“大冒险啊......这样吧,你大声说出一个你认为在漕运案中比你罪孽更深重的人的名字,并说出他的一条罪状。”
那官员差点晕过去,这比真心话还狠啊!
他挣扎半天,在朱昌寿“要不要试试胸口碎大石?”的“温和”催促下,终于指认了另一位同僚收取巨额贿赂的事儿。
被指认的官员当场跳起来骂娘,两人差点在大理寺院子里打起来,被铁柱一手一个拎开。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但又莫名带感。
百官们看得是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
第三个官员,是条硬汉子,指针停在“诚”字上,死活不肯开口。
朱昌寿也不逼他,笑眯眯地说:“不想说真心话?那行,大冒险吧。冒险内容是......把你藏在老家后院槐树底下第三块砖下面的小金库位置,当众说出来。”
那官员如遭雷击,噗通一声瘫软在地,彻底崩溃:“陛下......您......您怎么知道......”
接连的“战果”让朱昌寿信心大增。
这时,轮到了最后一位,也是官职最高,嫌疑最大的漕运副总兵。
这人是个武官出身,一脸横肉,看上去很不好惹。
指针转动,停在“勇”字上。
朱昌寿心想,得来点猛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