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凌夜猛地拍在控制台上，合金台面瞬间凹陷出五个指印。指挥室里，米国的工程师和龙国的符文大师还在争吵，唾沫星子溅满了光屏 —— 前者坚持用 “曲率引擎能量驱动” 方舟核心，后者非要用 “玄黄符文阵”，吵了三个小时没分出结果。
“曲率引擎功率够强，但不稳定！符文阵能稳能量，可输出跟不上！就不能各退一步？！” 凌夜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疲惫，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
爱因斯坦三世梗着脖子反驳：“退一步？能量输出不够，方舟就是个靶子！你们的符文就是落后的玩意儿！”
“你说什么？！” 李玄风气得发抖，手里的古卷都攥皱了，“要不是符文阵稳住意志核心，你们连启动方舟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两边再次吵起来，凌夜突然觉得一阵无力。他转身走出指挥室，任由争吵声被厚重的合金门隔绝 —— 这已经是方舟计划启动的第十天，核心进度卡在 40% 不动，不是技术不行，是人心不齐。
米国藏着曲率引擎的核心数据不肯共享，欧盟的魔法师们排斥现代科技，古武界的老家伙们守着符文秘典不愿外传…… 他像个救火队员，每天不是调解矛盾，就是填补技术漏洞，精神弦绷得快要断了。
“呼 ——”
凌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战甲的能量指示灯忽明忽暗，像他此刻的心境。苏沐清端着一杯温营养液走来，蹲在他面前，轻轻擦掉他下巴上的胡茬：“又跟他们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累。” 凌夜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盯着杯壁上自己的倒影 —— 那个曾经为了打破绝脉拼命修炼的少年，如今站在了人类文明的顶端，却比那时更迷茫。
【距离主宰舰队抵达：25 天 6 小时！】
【方舟核心进度：40%！（意志承载核心稳定度不足，能量驱动系统未统一）】
【宿主精神状态：疲惫度 92%！心灵壁垒强度：70%！（持续下降中）】
模拟器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凌夜苦笑 —— 连系统都看出他撑不住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灵海境巅峰的精神力竟然出现了紊乱。
就在这时，模拟器面板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不再是之前的红色警告，而是一种带着安抚意味的光晕。一行从未见过的提示缓缓浮现：
【检测到宿主心灵壁垒松动！存在 “意义怀疑” 情绪！】
【警告：心灵失守将导致 “文明意志共鸣度” 下降！严重影响方舟计划！】
【建议：立即开启 “最终心境模拟 —— 意义之塔”！】
凌夜愣住了 —— 心境模拟？不是提升战力的模拟，是专门针对心灵的？他连忙追问：“什么是意义之塔？”
【意义之塔：模拟器核心心境模块！无直接战力奖励，无危险反馈！】
【作用：构建 “灵魂拷问场景”，助宿主直面内心困惑，明心见性，确认 “战斗意义”！】
【模拟时长：现实 1 小时（无时间流速加成，避免影响方舟进度）！】
“只是确认意义？” 凌夜皱起眉 —— 现在每分每秒都在抢时间，花一小时做个 “心灵按摩”，值得吗？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营养液，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南极基地的那个夜晚：那时他刚知道自己是 “文明变量”，心里只有 “必须赢” 的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可现在，他站得越高，越怕摔下来 —— 怕自己选错方向，怕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怕人类还是逃不过被收割的命运。
“也许…… 真的该停下来想想了。” 凌夜喃喃自语。他抬头看向苏沐清，后者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凌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通讯器说：“秦玥，替我盯一个小时指挥室，谁再吵架，直接关禁闭。”
“收到！老大你终于要休息了？” 秦玥的声音带着惊喜。
“不是休息，是做件更重要的事。”
凌夜走进专门的精神修炼室，反锁房门，盘膝坐在符文阵中央。他闭上眼睛，精神力沉入模拟器：“启动‘意义之塔’模拟！”
【叮！最终心境模拟 “意义之塔” 启动！】
【场景构建中：灵魂拷问空间！】
【提示：模拟中所有场景均为内心映射，无需战斗，只需直面本心！】
眼前的黑暗褪去，凌夜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通天高塔下 —— 塔身由无数面镜子组成，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他躺在病床上被绝脉折磨的样子，有苏沐清在病床前流泪的样子，有夜阙队员在异族潮里拼杀的样子，还有先驱文明母星毁灭时的惨状。
【意义之塔第一层：自我之问 —— 你为何而战？】
【镜像开启：个人执念场景！】
镜子里的画面突然动了起来 —— 病床上的自己坐起来，看着凌夜冷笑：“你不是为了人类，是为了自己！为了证明你能打破绝脉，为了不被人看不起！”
“不是这样的！” 凌夜下意识反驳。
“不是？” 镜像里的自己举起手臂，露出曾经枯瘦的手腕，“你还记得第一次修炼玄黄导引术时的想法吗？你说‘我要变强，要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闭嘴’！现在你做到了，却把自己包装成‘文明英雄’，不觉得虚伪吗？”
凌夜的心脏猛地一缩 —— 镜像说的是事实。他最初的动力确实是为了自己，可后来呢？看着秦玥为了救队友断了手臂，看着陈将军带着舰队冲向异族母巢，看着苏沐清为了守护他挡在异族面前…… 那些画面像烙铁一样刻在他心里。
“我承认，一开始是为了自己。” 凌夜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但现在不是了。我战，是因为不想看到苏沐清再流泪，不想看到队友们死在异族爪下，不想看到人类像先驱文明一样被抹去！这不是包装，是责任！”
【叮！自我之问通过！心灵壁垒强度：70%→75%！】
【意义之塔第二层：文明之问 —— 人类值得你守护吗？】
【镜像开启：文明阴暗场景！】
镜子里的画面切换 —— 米国为了抢资源轰炸平民区，欧盟在异族入侵时封锁边境，有人为了活命出卖队友，有人趁乱抢劫商铺……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镜像走出来，声音冰冷：“你看，人类自私、贪婪、内斗不断，就算没有异族，也会自己毁灭自己。你拼上性命守护这样的文明，值得吗？”
凌夜沉默了。他见过人类的阴暗面，比谁都清楚 —— 方舟计划里的勾心斗角，各国之间的尔虞我诈，都是最好的证明。可他也见过光明：志愿者们冒着生命危险运送物资，医护人员不眠不休救治伤员，连小孩子都把零花钱捐出来支持方舟计划。
“值得。” 凌夜抬起头，眼神明亮，“人类不完美，但有值得守护的东西。那些笑容，那些坚持，那些在黑暗里不肯放弃的微光，就是值得我拼命的理由！”
【叮！文明之问通过！心灵壁垒强度：75%→85%！】
【意义之塔第三层：终极之问 —— 如果知道会失败，你还会战吗？】
【镜像开启：绝望未来场景！】
镜子里出现了最可怕的画面：主宰舰队降临，方舟被毁灭规则撕碎，苏沐清、秦玥、李玄风…… 所有人都死在他面前，地球变成一片焦土，人类文明从宇宙中彻底消失。
穿斗篷的镜像再次出现，手里拿着一杯 “遗忘水”：“喝了它，忘记一切，回到三个月前的病床上。你不用承担这些，不用看着所有人死去，不用做那个注定失败的英雄。”
凌夜盯着那杯遗忘水，喉咙发紧。他真的想过 —— 如果没有遇到模拟器，他现在可能还在医院里，虽然痛苦，却不用面对这样的绝望。可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我不喝。” 凌夜推开那杯水，“就算知道会失败，我还是会战。因为战了，还有一丝希望；不战，连回忆都留不下来。至少我能说，我拼过，我没逃！”
【叮！终极之问通过！】
【意义之塔模拟完成！评价：SSS 级！】
【奖励：1. 心灵壁垒强度永久提升至 100%！2. 解锁 “文明意志共鸣” 被动：可直接调动全球人类的精神力量（需自愿）！3. 宿主心境彻底稳固！不再受迷茫情绪影响！】
模拟场景褪去，凌夜猛地睁开眼 —— 修炼室里的符文阵还在发光，现实时间刚好过去一小时。他站起身，只觉得浑身轻松，之前的疲惫和迷茫一扫而空，心里只剩下无比的坚定。
【叮！检测到宿主心境稳固！】
【方舟计划 “意志承载核心” 共鸣度提升至 50%！】
【全球已有 30% 人类自愿共享精神力量！可随时调用！】
凌夜推开修炼室的门，苏沐清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很好。” 凌夜笑了，这是他十天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走，去指挥室。告诉他们，方舟计划，该加速了！”
就在他走向指挥室时，模拟器突然弹出一条新的提示，这条提示让他的脚步顿住，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叮！检测到 “文明意志共鸣” 达到阈值！】
【解锁模拟器隐藏功能：“跨文明通讯”！可联系其他星系的 “模拟器持有者”！】
【当前已检测到 1 个活跃信号！位于距离地球 1000 光年的 “天狼星”！】
【是否立即建立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