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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拂,带来凉爽的秋意,玲珑阁依然热闹非凡。

苏浅宁带着风影和霜凝,在玲珑阁中畅谈嬉笑,完全不受苏凌岳的影响。

“走,我们去吃饭!不要让渣爹影响我们的心情。”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苏浅宁带着风影和霜凝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准备饱餐一顿。

酒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酒香四溢,香气扑鼻。苏浅宁选择坐在临窗的位置,可以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小二,把你们的招牌都上一遍!”

“郡主,我们才三个人,吃不完啊!”风影劝阻着。

“没事,我们可以带回去给青黛她们。你们也快坐下吧,别站着了,一起吃!”

风影和霜凝也放松下来,虽然他们是影卫,但在这种场合下,他们也难得地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郡主,你那个爹可真是坏透了,还惦记上你的东西了!”风影愤愤不平。

“你别胡闹,郡主肯定有她自己的安排!”霜凝冷清地分析着。

“嗯~霜凝说得不错,不急,后面有他好受的,来来来,先吃饭吧,我快饿死了。”苏浅宁此刻只想着吃了。

酒足饭饱后,苏浅宁带着两人踏上了回府的路。夜色中的街道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远处的蝉鸣,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回到府邸,苏浅宁正要进入房间,霜凝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郡主,房中似乎有人。”霜凝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苏浅宁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霜凝的警觉性一向很高,既然她说有人,那就一定不会错。

苏浅宁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风影和霜凝先别轻举妄动。

三人悄然靠近房间,霜凝率先推开门,只见室内灯光微弱,一角处站着一个人影。苏浅宁定睛一看,正是——夜景洐。

夜景洐似乎早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平静地站在那里。

“夜景洐?”苏浅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你怎么又来了?”

“参见王爷!”风影和霜凝对着夜景洐行礼。

夜景洐缓步向前,说道:“起来吧,你们既然跟了郡主,她就是你们誓死效忠的主人,不要生有异心!否则...”

“是,王爷!”

“本王今日前来是想告诉你,已经选出了一批有潜力的人,他们不久后便可以正式加入听风楼!”

苏浅宁微微颔首,“太好了!”她心中感激,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淡然道:“王爷除了告知此事,还有其他要事吗?”

“你赶本王走?!”夜景洐看了苏浅宁一眼,面露不悦。

苏浅宁一怔,虽然夜景洐话语平淡,但她能感受到其中一丝不悦。说道:“不是的王爷,我是想问问王爷,要不要喝茶?”

夜景洐不再多言,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苏浅宁,轻声道:“你早些休息,人过两日影七会带来听风楼。”说完便离去了。

夜景洐离去,苏浅宁转身对风影和霜凝说道:“你们也先去休息吧。”

风影和霜凝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但也不敢多言,只是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苏浅宁独自坐在房间内,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危险便如影随形,但她从未退缩。

如今,有了夜景洐的帮助,听风楼也能够在这江湖中走得更远。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

苏浅宁躺在床上,思绪却依旧纷飞。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坚定信念,勇往直前,一切困难都只是暂时的。

翌日,清晨。

天色灰蒙蒙的,如同浸了水的旧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侯府西侧那扇平日里专供仆役采买进出的角门,如同往常一样,在卯时三刻准时“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

负责厨房采买的老管事,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习惯性地提着几只空荡荡的麻布米袋,踱出门来,准备接收隆盛粮行每日准时送来的新鲜米粮菜蔬。

然而,今日门外的景象,却让他瞬间愣在当场,哈欠打了一半,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

门外空空如也!

不仅往日那个时辰必定停靠在墙根下、装满鼓囊囊麻袋的隆盛号驴车不见踪影,连赶车伙计那熟悉的吆喝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冰冷潮湿的青石板路面,在惨淡的晨光下泛着幽光。

更诡异的是,就在角门正前方的青石板上,被人用粗糙的白石灰,画了一个巨大而刺眼的“x”符号!那符号画得张牙舞爪,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决绝,正正对着侯府的大门!

老管事的睡意瞬间吓飞到了九霄云外!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缠上了他的心脏!他踉跄着跑出门,伸长脖子向街口张望——

街口那家常年与侯府合作的刘记米铺倒是开着门,伙计正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磕着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刘…刘三!”老管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焦急地问道,“今日…今日这米粮怎么还没送到?府里上下还等着开灶呢!”

那被唤作刘三的伙计慢悠悠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用下巴指了指远处街角另一个方向——那里,似乎隐约有隆盛粮行的旗子一闪而过。

“哦,隆盛号的车啊,”伙计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懒散,“往后都不往这边送了。”

“什么?!”老管事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不送了?为何不送了?我们府上可是常年订的!钱款从未拖欠过!”

刘三这才掀了掀眼皮,瞥了老管事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和幸灾乐祸:“为啥?咱东家发话了,侯家的生意,不做了。”他顿了顿,学着东家当日那斩钉截铁的语气,重复道,“东家说了,侯府的生意,咱不做。”

东家?哪个东家?老管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一个近日在京城声名鹊起、却与侯府势同水火的名字,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脑海——苏浅宁!

是她!一定是她!她名下的玲珑阁日进斗金,与京城各大商行关系盘根错节!她一句话,竟真的能让与侯府合作了十几年的粮行瞬间断供!

老管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试图去其他更远的粮店采购。然而,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无论他走到哪家米铺、粮店,甚至是街边零散卖杂粮的小摊贩,只要他一报出“侯府”的名号,对方原本热情的笑脸瞬间就会冷下来,如同躲避瘟疫般连连摆手!

“没了没了!今日米卖完了!”

“不好意思啊,这粮不零卖!”

“去别家问问吧!”

一路碰壁!处处吃闭门羹!

仿佛有一张无形却密不透风的大网,早已悄然织就,将整个侯府彻底孤立了起来!不仅仅是米粮!连每日送来的新鲜蔬菜、肉食、甚至厨房用的柴火、盐巴、酱醋…所有生活必需品的供应渠道,在一夜之间,全部被硬生生斩断!

老管事提着空荡荡的米袋,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里,看着地上那个刺眼的白粉“x”符,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窟。

第一日,厨房还能用库存勉强应付,但饭菜质量已肉眼可见地下降。苏凌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碎了一套心爱的茶具,勒令管家必须想办法。

第二日,库存见底。早餐只剩清可见底的米粥和几块干硬的隔夜馍馍。中午的菜肴寡淡无盐,肉星不见半点。晚餐厨房直接熄了火,各房主子们只能让贴身丫鬟偷偷拿私房钱去外面买点心充饥,但丫鬟们往往出去半天,也只能空手而归——附近的食铺糕点坊,似乎也“恰好”都对侯府的下人关了门。

第三日,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沈府。灶房冰冷,烟囱不再冒烟。往日飘荡着食物香气的院落,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的饥饿感。下人们人心惶惶,窃窃私语,眼神闪烁。连看门的那条大黄狗,往日里膘肥体壮,此刻也饿得趴在门口,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面前的食盆里,只剩下一点浑浊的清水。

“反了!反了!”苏凌岳在书房里暴跳如雷,脸色铁青,眼底布满血丝,“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如此欺辱门庭!我是她父亲!!” 然而,咆哮过后,却是更深的无力。他试图动用官场关系施压,却发现往日里称兄道弟的同僚,此刻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含糊其辞。靖国公府那边倒是递了话,却只是不痛不痒的“稍安勿躁”,远水救不了近火。

苏月蓉的汀兰苑内。

往日里熏香袅袅、精致奢华的闺房,此刻也透着一股冷清和压抑。

饥饿、愤怒、屈辱、以及对苏浅宁那贱人刻骨的怨恨,如同毒火般日夜焚烧着苏月蓉的心!她姣好的面容因为饥饿和怨毒而显得有些扭曲,眼神阴沉得可怕。

“苏浅宁!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活!我杀不了你…我就毁了你!彻底毁了你!”

一个恶毒到极致的念头,在她被怨恨吞噬的脑海中疯狂滋生!她要买凶!买最凶悍、最下作的杀手!不是在荒郊野外,不是暗中行刺!她要在苏浅宁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身败名裂,受尽凌辱而死!

想到那幅画面,苏月蓉的脸上露出了近乎癫狂的、扭曲的笑容。她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饥饿带来的眩晕,快步走到书案前,开始翻找纸笔,她要立刻联系那个见不得光的中间人!定下最狠毒的杀手!

就在她铺开信纸,蘸饱墨汁,准备落笔的刹那——一阵极其浓郁诱人的、刚出锅的油煎鳜鱼的鲜香,混合着糖醋汁的酸甜气息,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顺着微凉的秋风,精准无比地从窗口飘了进来,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鼻尖!

那香气是如此霸道,如此鲜活,与她此刻腹中的饥饿和口中的寡淡形成了惨烈无比的对比!

苏月蓉的动作猛地僵住!提笔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滴浓黑的墨汁啪嗒一声滴落在洁白的信纸上,迅速晕开,如同她心中蔓延的无边怨毒。

她猛地扭头,猩红的目光射向窗外一家新开张酒楼望江楼的巷子里,此刻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伙计吆喝声、食客喧哗声、锅勺碰撞声不绝于耳!那诱人的油煎鳜鱼香气,正是从那酒楼厨房的窗口源源不断地飘散出来!

“啊——!”苏月蓉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吼叫,猛地将手中的毛笔狠狠摔在地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杀意!

买凶!必须立刻买凶!让那贱人死!死无全尸!

而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望江楼顶层雅间内。

临窗的位置,摆着一桌精致的席面。正中一盘刚出锅的松鼠鳜鱼,炸得金黄酥脆,浇着红亮诱人的糖醋芡汁,香气四溢。

苏浅宁并未动筷,只端着一杯清茶,目光淡淡地投向窗外,恰好能将侯府那片死寂沉闷的院落尽收眼底。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苏月蓉那压抑不住的摔打和嘶鸣声,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小姐,” 听风楼的一名下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声禀报,“二小姐那边…果然动了。通过城南黑鼠牵线,重金买通了血狼帮的亡命徒,计划行刺您。”

“行刺?”苏浅宁轻轻重复了一遍,指尖拈起桌上一条炸得酥脆的鳜鱼细骨,微微一用力,那鱼骨便在她指间碎裂成齑粉。

她缓缓转回身,目光落在那一桌丰盛的菜肴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正好!省了我…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抬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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