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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黄山顶上,万籁俱寂。上官玉兔依偎在郝大怀里,两人身上裹着同一床特大的羽绒被。雪花依旧不紧不慢地飘落,落在羽绒被上,发出极其细微的簌簌声。

郝大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山峦轮廓,思绪像这漫天雪花一样,飘散开来。

“用喜欢的方式过一生。”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念头,嘴角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如今的他,拥有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荒岛能量储物空间”不仅能储存物品,还能让他在瞬间跨越空间,到达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身边有秦碧玉、郝娇俏、和米彩、朱九珍、上官玉兔这些风情各异的女子相伴。从世俗的眼光看,他似乎已经达到了某种极致的生活状态。

可为什么,在这寂静的雪夜,他心里总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

上官玉兔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出神,纤细的手指在他胸膛上轻轻画着圈:“老公,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郝大收回思绪,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只是在想,人生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当然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呀。”上官玉兔的声音带着满足后的慵懒,“就像现在这样,多好。”

郝大笑了笑,没有接话。是啊,现在这样多好。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好”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油花,看似绚烂,却触不到深处?

三天后,上海外滩。

郝大独自一人站在江边,看着对岸陆家嘴的璀璨灯火。冬日的江风凛冽,他却只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丝毫不觉得冷。自从获得了那些能力,他的身体已经远超常人。

手机震动,是秦碧玉发来的消息:“老公,晚上回来吃饭吗?我炖了你最爱喝的虫草花鸡汤。”

郝大回复:“晚点回,你们先吃。”

几乎同时,郝娇俏的消息也跳了出来:“大坏蛋,今天路过那家表店,看到一块表特别配你,我已经买下了,等你回来试戴哦。”

然后是朱九珍:“郝大,我父亲说想请你吃个饭,谈谈那个新能源项目的合作,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和米彩发来一段语音,声音酥软:“老公,人家新学了一支舞,等你回来看哦……”

上官玉兔则发来一张照片——她站在一幅刚刚完成的油画前,画上是黄山雪夜,两个人裹着羽绒被坐在山顶。配文:“我画了我们那晚,喜欢吗?”

郝大一一回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他处理这些信息已经游刃有余,就像一个熟练的琴师弹奏着复杂的乐章,每个音符都恰到好处。

可就在他准备收起手机时,一条陌生的短信跳了出来。

“郝先生,如果您想知道‘荒岛能量’的真相,明天下午三点,静安公园长椅见。独自前来。——一个知道您秘密的人”

郝大的瞳孔微微收缩。

荒岛能量储物空间——这个能力是他半年前在一次海难中意外获得的。他乘坐的游轮在南海遭遇风暴沉没,他漂流到一座无名荒岛。在岛上寻找食物时,他跌入一个山洞,昏迷前只记得看到一片奇异的光芒。醒来后,他就拥有了这个能力。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亲密的女人们。

是谁?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五分,静安公园。

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公园里人不多。几个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缓缓走过,落叶在石板路上打着旋。

郝大提前五分钟到达,选了约定的长椅坐下。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目光却扫过公园的每个角落。没有发现异常。

三点整。

一个穿着灰色大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在他身边坐下。男人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身材中等,唯一露出的眼睛里透着一种阅尽世事的沧桑。

“郝先生很准时。”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

“你是谁?”郝大没有转头,目光依旧望着前方光秃秃的梧桐树。

“一个和你一样的人。”男人顿了顿,“或者说,曾经和你一样。”

郝大终于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男人的气质很特别,既不像商人,也不像学者,更不像官员。那是一种……游离于世俗之外的感觉。

“什么叫‘和我一样’?”

“你也得到了‘馈赠’,不是吗?”男人压低声音,“那种可以在瞬间移动的能力,那个可以储存几乎无限物品的空间。”

郝大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不用紧张。”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什么?”

“帮你理解你得到的是什么,以及……”男人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以及它真正的代价。”

郝大沉默了几秒:“代价?我得到了常人梦寐以求的能力,可以瞬间到达任何地方,可以储存我需要的一切,我可以……”

“你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女人,可以在不同身份间自由切换,可以享受普通人几辈子都积累不来的财富和资源。”男人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语气里没有羡慕,只有一种淡淡的悲哀,“是的,一开始都是这样的。”

郝大皱起眉:“什么意思?”

男人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郝大。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埃菲尔铁塔前,笑容灿烂。仔细看,那眉眼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六七分相似。

“这是我。三十年前的我。”男人的声音更低了,“那时我刚得到这个能力不久。和你一样,我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可以拥有全世界。”

“然后呢?”

“然后我用了二十年时间,拥有了你能想象的一切。”男人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在看另一个时空,“财富、地位、美人、冒险……我周游世界,收集珍奇,体验各种人生。我甚至短暂地介入过一些历史事件,用我的能力改变了一些小事——当然,很小心,不敢引发太大的蝴蝶效应。”

“听起来不错。”

“是不错。直到第十五年左右,我开始发现不对劲。”男人转回头,看着郝大,“最初是一些细微的变化。我对快乐的感知在变淡。第一次用能力赚到一百万时的狂喜,第一次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时的悸动,第一次站在世界之巅时的豪情……这些感觉,在重复中逐渐褪色。”

郝大想起自己在黄山顶上的那种空落感。

“到了第二十年,我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真正的情绪了。”男人继续说,“美食如同嚼蜡,美景如同黑白照片,美人在怀却像抱着木偶。我拥有了整个世界,却失去了感受这个世界的能力。”

“为什么?”

“这就是代价。”男人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种能量,它在给予我们超凡能力的同时,也在缓慢地抽走我们作为‘人’的某些东西。也许是情感,也许是感知,也许是……灵魂的一部分。”

郝大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证明你说的?”

男人苦笑着摇头:“我无法证明。就像我无法向你证明疼痛是什么感觉,除非你也疼过。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迹象——当你开始频繁地陷入那些哲思,当你明明拥有了一切却仍然感到空虚,当你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时……那就是开始的征兆。”

郝大想起自己最近越来越频繁的“琢磨”。那些关于人生、金钱、尊严、风险的思考,与其说是深思,不如说是一种抽离——他站在高处,俯瞰着名为“郝大”的这个人的生活,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电影。

“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递给郝大,“这是我三十年来记录的一切。关于这个能力的发现,我探索过的极限,我做过的实验,以及……我发现的一个可能的出口。”

郝大接过笔记本,没有立即翻开。

“出口?”

“这种能量不是无限的,它需要‘锚点’。”男人说,“一个让你和这个世界保持真实联系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我的锚点在我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断裂。但对你来说,也许还来得及。”

“什么是锚点?”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锚点。对有些人来说,是深爱的人;对有些人来说,是未完成的使命;对有些人来说,是某种执念或信仰。”男人的目光落在郝大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慈悲的神情,“你必须找到你的,并且在它断裂之前,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选择继续拥有这种能力,最终变成像我这样的空心人;或者……”男人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或者放弃它,重新做一个完整的、会痛会哭会笑的普通人。”

郝大愣住了:“放弃?这能力还能放弃?”

“能的。但方法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男人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了。”

“他们?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快步朝公园出口走去。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对郝大说:“最后一个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主动找上门的‘同类’。包括我在内。用你自己的眼睛看,自己的心判断。”

说完,他迅速消失在公园的拐角处。

郝大坐在长椅上,看着手里的旧笔记本。牛皮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起,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他打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写着:

“馈赠者日记——给所有后来者的话: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说明你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前面的路,请谨慎选择。因为这一次,没有回头路可走。”

当晚,郝大在书房里翻阅那本日记,直到凌晨。

日记的主人在前半部分记录了许多惊人的经历:用能力在冷战时期穿梭于两大阵营之间,目睹了历史的关键时刻;在八十年代的华尔街用内幕信息赚取第一桶金;潜入过世界上最神秘的实验室和档案库……

但随着时间推移,字里行间的情绪在逐渐变化。从最初的兴奋、好奇,到中期的平淡、倦怠,再到后期的麻木、虚无。日记的主人开始做一些危险的实验——试图找到能力的极限,试图理解它的本质。

在日记的中段,郝大读到了关键信息:

“1987年9月15日

今天我又去了那座荒岛。是的,就是我最初获得‘馈赠’的地方。十年了,岛上的植被更加茂密,但那座山洞还在。

我用最新带来的仪器探测了山洞里的能量场。读数很异常,那是一种完全不属于现代物理学范畴的能量形式。它似乎与时空本身的结构有关,但又不仅仅是时空。

我做了个大胆的尝试——将能力输出的强度调到最大,试图反向追踪能量的源头。

然后我‘看到’了。

那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个物体。那是一个……网络。无数细丝般的能量线,从虚空中的某一点延伸出来,连接到不同的时空节点。而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节点。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看到了一些其他的节点。有些明亮,有些暗淡,有些……已经断裂了。

我是不是疯了?

1987年10月3日

我没有疯。这一个月,我追踪到了三个其他节点。不,应该说是三个曾经是节点的人。

第一个在曼谷,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情感,像一具会走路的躯壳。他拥有巨额财富,但住在最简陋的公寓里,每天只是看着墙壁发呆。我尝试和他交流,但他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说了一句:‘都拿去吧,反正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第二个在冰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还保留着些许感知,但已经很微弱。她告诉我,她在二十年前得到能力,十年后开始失去味觉,十五年后失去大部分情绪,现在只能勉强感受到痛苦——是的,只有痛苦还残留着。她说那是一种永恒的钝痛,不强烈,但从不消失。

第三个在开罗,他已经死了。死于自杀。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说:‘我宁愿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只活一天,也不愿作为一具空壳活到永恒。’

上帝啊,我看到了我的未来。

1987年12月20日

我发现了‘锚点理论’。

从那些还没有完全‘空心化’的节点那里,我收集到一些共同点:他们都有某种强烈的情感联结。一个在智利的男人,他深爱着他的女儿,即使女儿已经因病去世二十年,他仍然每天去墓地和‘她’说话;一个在京都的女人,她执着于修复家族传承的茶道流派,为此投入了全部心力。

这种联结似乎能减缓,甚至暂时阻止空心化的进程。

但只是减缓。就像用一根细线拉住下坠的身体,线终究会断。

除非……

1988年3月5日

我可能找到了方法。

在西藏的一座古老寺庙里,我遇到了一位老喇嘛。他没有‘馈赠’,但他似乎能‘看见’我身上的能量。他说,我身上连着两条线:一条来自虚空,给予我力量;另一条……另一条连着我自己的心脏,正在被慢慢抽走。

‘你可以斩断第一条线,’他说,‘但那样你会失去所有来自那条线的力量。或者,你可以加固第二条线,但那需要你找到你生命中最真实的东西,并且愿意为之放弃其他的一切。’

我问他,什么是‘最真实的东西’。

他反问:‘如果明天你就会失去这个能力,变回一个普通人,你最想带走的是什么?’

我答不上来。

三十年了,我拥有了这么多,却不知道什么是最不能失去的。

1988年6月12日

我开始寻找我的锚点。

我回到了故乡的小镇。父母早已过世,老房子也拆了。我站在新建的超市前,努力回忆这里曾经的样子——那棵我和哥哥一起爬过的槐树,那个父亲修了又修的篱笆,那个母亲每天清晨洒扫的院子。

但记忆像褪色的照片,只有轮廓,没有温度。

我去找了初恋情人。她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儿孙满堂。见到我时,她愣了很久,然后笑着说:‘你看起来真像他,但你不是他。他如果还活着,也该像我一样老了。’

是啊,在她眼里,我已经死了。死在三十年前那场海难里。

我站在她的窗外,看着屋里温暖的灯光,一家人围坐吃饭。那光很亮,但照不到我站着的阴影里。

也许,我的锚点早在我选择离开时就断了。在我选择用这个能力去追逐更多、拥有更多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握住真实世界的手。

1988年9月1日

我决定写下这本日记。

我不知道谁会看到它,也不知道看到它的人会做出什么选择。但如果你和我一样,得到了这份‘馈赠’,请记住:

能力是诱饵,自由是陷阱,永恒是最残忍的幻觉。

找到你的锚点,抓紧它。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后面几十页都是空白。

郝大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只有短短几行字:

**“放弃‘馈赠’的方法只有一个:回到最初获得它的地方,在能量流动最强烈的时刻,主动切断连接。但要注意,一旦切断,你将失去所有相关记忆——关于能力的记忆,以及使用能力期间发生的绝大部分事情。你会回到获得能力之前的那个人,只保留最核心的情感联结(如果你的锚点足够坚固的话)。

这是唯一的出口,也是最后的考验。

你愿意用一切超凡,换回那个会痛会笑会爱的自己吗?

选择在你。”**

郝大合上日记,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上海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个城市永远醒着,像一头巨大的、不知疲倦的兽。

他想起秦碧玉炖的鸡汤,想起郝娇俏买的表,想起朱九珍父亲的饭局,想起和米彩新学的舞,想起上官玉兔画的黄山雪夜。

他拥有这么多。

可如果日记说的是真的,这些最终都会变成没有温度的收藏品,像博物馆里的展品,只能看,不能感受。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来自秦碧玉、郝娇俏、和米彩、朱九珍、上官玉兔的群聊。

郝大接通,五个女人的脸同时出现在屏幕上。

“老公,你怎么还没回来呀?”秦碧玉嘟着嘴。

“就是,说好今晚一起看电影的。”郝娇俏晃了晃手里的蓝光碟。

“我做了夜宵哦。”和米彩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在镜头前晃了晃。

“郝大,明天真的没空吗?我爸说他可以改时间。”朱九珍问。

“我又画了一幅,想给你看。”上官玉兔把画架转到镜头前——这次画的是外滩的夜景。

郝大看着她们,这些美丽、鲜活、爱着他的女人。她们是他用能力编织出的生活的一部分,是他拥有的“一切”中的一部分。

可如果失去能力,他还能拥有这一切吗?

不,问题应该是:如果继续拥有能力,他最终还能“感受”到这一切吗?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脸色不太好。”秦碧玉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郝大勉强笑了笑,“你们先看电影吧,我晚点回去。”

挂断视频,郝大重新拿起那本日记,翻到最后一页。

“回到最初获得它的地方……”

南海,那座无名荒岛。

他走到书房的地球仪前,手指轻轻划过中国南海的区域。半年前,他乘坐的“海神号”游轮在N12°30′,E113°0′附近遭遇风暴沉没。他在海上漂流了两天,最后被冲上那座岛。

岛很小,在地图上甚至没有名字。他靠着“荒岛能量储物空间”的能力,在岛上生存了七天,直到被路过的渔船救起。

他从未想过要回去。

但现在,他必须回去。

一周后,南海某海域。

郝大租了一艘小型游艇,独自驶向那片记忆中的海域。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行程,只说要去国外谈一笔生意。

站在甲板上,咸涩的海风吹拂着脸庞。天空是那种澄澈的湛蓝,几缕云丝像被撕碎的棉絮。海水从近处的浅绿渐变为远处的深蓝,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很美。

但郝大发现,自己只是在“知道”它很美,而没有真正“感觉”到那种美。就像看一张高分辨率的风景照片,可以欣赏,但不会有身临其境的悸动。

日记里说的症状,已经开始显现了吗?

他闭上眼睛,尝试回忆半年前的那场海难。记忆很清晰:突如其来的风暴,倾斜的船舱,冰冷的海水,人们的尖叫……然后是他抱住一块浮木,在海上漂流。饥渴,暴晒,脱水,绝望。最后看到那座岛时的狂喜。

那种狂喜,他现在还能完整地回忆起来。那是一种从骨髓里迸发出来的、最原始的生命力——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可是现在,当他回忆那种感觉时,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他知道“当时的郝大”很激动,但他自己感受不到那种激动的余温。

“锚点……”他喃喃自语。

如果日记说的是真的,他需要找到一个足够坚固的情感联结,才能在被剥离能力后,保留住一些重要的东西。

可他的锚点是什么?

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子女。朋友?他有不少“人脉”,但真正能交心的朋友,似乎一个都没有。这些年,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经营他的商业帝国,以及维系和那些女人的关系。

那些女人……

秦碧玉的热情,郝娇俏的娇俏,和米彩的温柔,朱九珍的聪慧,上官玉兔的灵动。她们都爱他,他也……应该是爱她们的。

但这种爱,足够坚固吗?坚固到可以成为他重新做回普通人后的全部支撑?

游艇的GpS发出提示音,目的地快到了。

郝大睁开眼睛,看到远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距离拉近,黑点逐渐显露出轮廓——一座覆盖着茂密植被的小岛,形状像一只卧龟。

就是这里。

半年前,他被冲上岛的西侧沙滩。现在,他驾驶游艇绕到岛的东侧,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天然港湾,可以停泊。

抛锚,下船。踏上沙滩的瞬间,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就是这片沙滩,他在上面生过火,烤过鱼,对着大海呼喊求救。

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岛中心走去。热带植物疯长,藤蔓缠绕,几乎找不到路。但他记得,一直向北,穿过一片棕榈林,再爬上一段缓坡,就能看到那个山洞。

半小时后,他站在了山洞前。

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难发现。他拨开藤蔓,一股阴凉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洞不深,大约十几米,尽头是一个稍宽敞的空间。洞壁上长着发光的苔藓,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就是这里。半年前,他为了躲避暴雨进入这个山洞,然后看到了那片奇异的光芒,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郝大打开手电筒,仔细检查洞内。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岩石,洞壁上有明显的水流侵蚀痕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石灰岩洞穴,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他能感觉到。

不是用眼睛,也不是用耳朵,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近乎直觉的感知。这里的“空气”不一样。有一种微弱的、持续的能量脉动,像心跳一样,缓慢而规律。

日记里说,要在“能量流动最强烈的时刻”切断连接。什么时候是能量流动最强烈的时刻?

他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他决定等到午夜。

在等待的时间里,郝大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下来。热带岛屿的夜晚来得很快,太阳一落山,黑暗就像帷幕一样迅速拉拢。星星一颗接一颗亮起,在纯净的夜空中格外明亮。

没有城市的光污染,这里的星空璀璨得令人窒息。银河像一条发光的纱带横跨天际,无数星星挤在一起,争相闪烁。

郝大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郊外露营的那个晚上。那时他才七八岁,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楚的银河。父亲指着天空,告诉他各个星座的名字和传说。他听得入迷,最后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那种温暖、安全、充满好奇心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逐——追逐成功,追逐财富,追逐刺激,追逐更多更多的拥有。但他忘记了,人最珍贵的不是拥有多少,而是能感受到多少。

十一点五十分。

洞内的能量脉动开始增强。郝大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的某种“浓度”在增加。那些发光的苔蓝似乎也更亮了一些。

他走进洞内最深处,盘膝坐下,闭上眼睛。

按照日记里的描述,他需要“内视”自己体内的能量流动,找到那条连接虚空的“线”,然后……主动切断它。

听起来很玄,但获得这种能力本身就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郝大深吸一口气,尝试放松全身,将意识沉入体内。

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呼吸、血液流动的声音。

但渐渐地,在意识的深处,他“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景象,而是一种更抽象的感知。在他的胸腔正中,有一团柔和的光。从这团光中延伸出许多细丝,有的明亮,有的暗淡,有的甚至已经断裂。

他“看”向其中一根最粗、最明亮的细丝。它向上延伸,穿出他的身体,穿出山洞,穿出岛屿,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虚空深处。那就是日记里说的“第一条线”——来自虚空的馈赠。

然后他“看”向另一根线。这根线很细,颜色暗淡,而且……若隐若现,似乎随时会断。它从心脏的位置延伸出去,连接着……什么?他看不清楚,那端没入一片模糊的黑暗。

这就是他的“第二条线”,连接着他和真实世界的锚点。它竟然已经这么脆弱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探索时,洞内的能量脉动突然达到了顶峰。那根来自虚空的线猛地明亮起来,光芒几乎要刺破他的意识。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信息流顺着那条线涌入他的脑海——

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更原始、更本质的“知道”。

他“知道”了。

知道这种能量是什么。它不是礼物,也不是诅咒。它是一种……测试。或者说,一场实验。来自某个无法理解的存在,被随机地“播种”在一些生命体上,观察他们如何应对突然获得的超凡力量,如何面对随之而来的空心化进程,以及最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绝大多数选择了继续拥有力量,直到变成空壳。

少数在空心化过程中崩溃,自杀了。

极少数找到了锚点,并且愿意为了它放弃一切。

而这些人……

郝大看到了那些“极少数”的结局。他们失去了超凡能力,失去了相关的记忆,变回了普通人。但他们的锚点被保留了下来,并且因为这场考验而变得更加坚固。他们过着平凡的生活,有苦有乐,有得有失,但他们是完整的、真实的、能感受到温度的人。

在信息的最后,他感知到了一个“问题”。不是用语言提出的,而是一种直接投射在意识里的质询:

“你愿意放弃吗?”

郝大没有立即回答。他在自己的意识中“转身”,顺着那根暗淡的第二条线,望向它连接的方向。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线的另一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些……瞬间。

秦碧玉在厨房里笨拙地学做他爱吃的菜,烫到手时委屈地瘪嘴,看到他尝了一口说“好吃”时瞬间绽开的笑容。

郝娇俏偷偷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一条其实不贵的领带,包装得歪歪扭扭,却一脸期待地说“老公,生日快乐”。

和米彩在舞房里练到深夜,只为在他生日时跳一支完美的舞。他推门进去时,她惊慌地差点摔倒,他冲过去扶住她,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大笑。

朱九珍在父亲面前据理力争,说“我爱的就是郝大这个人,不是他的公司也不是他的能力”,那一刻她眼里的光芒,比任何宝石都耀眼。

上官玉兔在黄山雪夜,冻得鼻子通红却坚持要画完那幅画。她说:“我要把这一刻永远留下来,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想永远记住。”

还有更多。无数个细小的、平凡的、温暖的瞬间。一碗热汤的温度,一个拥抱的力度,一次对视的长度,一句“我爱你”的深度。

这些瞬间,像散落的珍珠,被那根细线串联起来,在黑暗中发出微弱而坚定的光。

原来这就是他的锚点。

不是某一个人,不是某一段关系,而是这些瞬间里包含的真实。是那些不完美、不壮观、不永恒,但真实存在过的温度和情感。

郝大睁开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这是他得到能力后第一次流泪。咸涩的液体划过脸颊,带来一种久违的、鲜活的刺痛感。

原来,痛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他还能够痛。

“我愿意。”他在心里说,也在现实中轻声说出。

洞内的光芒达到极致,然后骤然熄灭。

郝大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重量。这些年来,他以为那些能力是翅膀,让他可以飞得更高更远。但现在他明白了,那其实是一副黄金的镣铐,美丽,沉重,让人逐渐失去行走的能力。

他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一个月后,上海某普通小区。

郝大提着购物袋,从超市走回家。袋子里有蔬菜、鸡蛋、牛奶,还有秦碧玉爱吃的草莓。

他住在一个一百二十平米的三居室,房子是去年贷款买的,还有二十年的房贷要还。他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部门经理,月薪两万五,在上海不算高,但足够生活。

半年前,他在一场海难中幸存,被渔船救起,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奇怪的是,他对海难前后的记忆有些模糊,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慢慢会恢复。

但他记得一些重要的事。

记得秦碧玉是他相恋五年的女友,两人准备明年结婚。

记得郝娇俏是他表妹,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在读研究生,经常来蹭饭。

记得和米彩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他正在带她。

记得朱九珍是他一个重要的客户,两人在谈一笔合作。

记得上官玉兔是他常去的那家画廊的画家,他很喜欢她的画。

至于为什么记得这些,他也不知道。就像有些人天生记得某些事,忘记某些事,没什么道理可言。

电梯停在十二楼。郝大掏出钥匙开门。

“回来啦?”秦碧玉从厨房探出头,系着围裙,脸上沾了点面粉,“我在包饺子,韭菜鸡蛋馅的,你最爱吃的。”

“我来帮你。”郝大放下购物袋,洗了手走进厨房。

厨房不大,两个人站有点挤。秦碧玉在擀皮,郝大在包。他的手艺不好,包的饺子歪歪扭扭的。

“丑死了。”秦碧玉笑着嫌弃,但眼里都是光。

“能吃就行。”郝大也笑。

窗外飘起了雪花,上海的冬天难得下雪。雪花不大,细细碎碎的,在路灯的光晕里慢慢飘落。

郝大看着那些雪,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好像很久以前,也在什么地方,看过这样的雪夜。有个人陪在身边,裹着厚厚的羽绒被,说些有的没的。

“想什么呢?”秦碧玉用手肘碰碰他。

“没什么。”郝大摇头,包好手里最后一个饺子,“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哪样?”

“就这样。”郝大看着她的眼睛,“普通的,温暖的,真实的。”

秦碧玉愣了愣,然后笑了,笑容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温柔:“你今天怎么这么肉麻?”

“偶尔肉麻一下,不行啊?”

“行行行,我的郝大经理说什么都行。”秦碧玉把饺子下锅,热气蒸腾起来,模糊了玻璃窗。

郝大站在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

锅里,饺子在沸水里翻滚,一个个浮起来,白白胖胖的。

窗外,雪还在下,轻轻柔柔的,覆盖了这个城市的喧嚣和棱角。

郝大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真实的体温,空气中食物的香气,还有心里那种饱满的、踏实的、微微发胀的暖意。

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

但他知道,此刻,他是完整的。

这就够了。

深夜,郝大醒来。

秦碧玉在身边熟睡,呼吸均匀绵长。他轻轻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清冷的光。城市睡着了,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

他忽然想起什么,走到书房,从书架最底层翻出一个旧笔记本。牛皮封面,边角磨损,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他不记得这个笔记本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来的。搬家整理东西时发现的,里面全是空白页,只有最后一页写着几行字,字迹陌生: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不要害怕。有些忘记不是失去,而是选择。

你选择了真实,而不是完美。

选择了有限,而不是无限。

选择了会结束的故事,而不是永不落幕的演出。

选择了能感受到痛的爱,而不是感觉不到痛的水恒。

你做得很好。

现在,去生活吧。”**

郝大抚摸着那些字迹,指尖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

窗外,一缕晨光刺破黑暗,天快亮了。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他合上笔记本,放回书架最底层,就像合上一本已经读完的书。

然后他走回卧室,在秦碧玉身边躺下,把她轻轻搂进怀里。

她无意识地在梦里蹭了蹭他的胸口,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安睡。

郝大闭上眼睛,很快也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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