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岛王都的街道,此刻如同炼狱的缩影。
苏蓁蓁身姿高挑,素白仙裙裹得严丝合缝。
修长腿线在垂落裙摆下隐现,饱满酥胸撑起襟口微妙弧度,腰肢骤收更衬其下浑圆。
步履轻移,布料勾勒挺翘臀峰,素缎鞋内玲珑足有节奏的摆动着。
通身无露,却处处勾火,翡翠竖瞳如冰封湖面,更激得人想亲手融化那层寒霜,探尽其中春色。
那张和苏夭夭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容也更引人遐想。
她的竖瞳扫过街道两旁。
店铺破败,门窗洞开,值钱的东西早已被洗劫一空。
码头上人挤人,哭喊声、咒骂声、哀求声混成一片。
为了一张逃离地狱的船票,有人当街变卖祖传之物,更有人狠心将哭嚎的儿女推向陌生的买家!
这景象,与她记忆中那个宁静祥和的狐梦岛覆灭前夕何其相似!
一股沉重的悲悯压在她的心头。
“世道多艰,苍生何辜……” 她低声轻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转过一个街角,她看到一群人围着一棵枯树。
树上,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正将脖子套进粗糙的绳圈,眼神死寂。
“让我死吧!都完了……我娘子!我女儿!都被那第七魔尊玷污了!
被他拐跑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男人嘶哑地哭喊着。
围观者麻木地看着,或摇头叹息,或麻木地等待着一场死亡为他绝望的人生增添一缕涟漪。
苏蓁蓁素手轻扬,一道温润柔和的翠绿色光芒自她指尖流出,精准地切断绳索,同时包裹住那寻死的男人。
男人摔落在地,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出尘如仙的狐女。
“蝼蚁尚且偷生。”
苏蓁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男人耳中,瞳孔中散发出一股绿意,
“死,解决不了任何事。你的妻女若真被掳去,你死了,谁来记挂她们?
谁来期盼她们有朝一日能脱离魔爪?活下去,才有万一的可能。”
男人怔怔地看着她翡翠色的眼眸,那里面没有虚伪的同情,只有一种洞悉苦难后的平静与劝诫。
他呆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却不再是寻死时的绝望,而是宣泄着无尽的悲愤与委屈。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新登基的女王昭明玉,在仅存的几个年轻大臣簇拥下,匆匆赶到。
“苏仙长!”
昭明玉不顾女王的威仪,语气带着恳求,
“欲之道大军压境,古岛危在旦夕!
求仙长怜悯我古岛百万生灵,出任我古岛宰相,总揽一切防务,救我子民于水火!”
苏蓁蓁的目光从地上痛哭的男人身上移开,落在昭明玉那年轻脸庞上。
她没有立刻回应昭明玉的请求,翡翠竖瞳平静地扫过空荡荡的街道,扫过那些仓惶逃窜的身影。
最终定格在昔日王宫大臣府邸那紧闭的、却明显被搬空了的朱门上,
“女王陛下,我虽然没看明白你们这个政权是怎么来的,但是我至少看明白了她是怎么没的。
国家还在时,他们作威作福,贪腐享乐,何曾把黎民疾苦放在眼里?
我当年在狐梦岛,目睹族人沉溺虚幻迷享乐而亡,也曾苦苦劝诫他们警惕欲之道的享乐主义。
但却被他们背地里说是杞人忧天。
如今国家要亡了,有钱的卷了钱跑,有权的卖了国家资产跑,突出一个应润尽润。
徒留这满城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百姓,来承受魔道的荼毒和你们留下的烂摊子!
这帮老登,就是古岛亡国的第一个大祸害!”
苏蓁蓁的目光猛地转回昭明玉脸上,那锐利的眼神让年轻的女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而你!”苏蓁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
“身为储君,未来的女王!就是第二个大问题!
你的父王虽然龌龊,但操纵却从未糊涂。
你作为古岛未来的接班人,一点政治技巧都没有学到。
活在自己幻想中的童话故事里,以为靠着喊几句口号,凭着所谓的‘正气’就能让魔尊大军灰飞烟灭吗?”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昭明玉的心上:
“治国安邦,御敌守土,需要的是权谋,是手段,是洞察人心,是审时度势!
是实实在在的兵甲钱粮,是能征善战的将士!
你懂吗?你学过吗?
你脑袋里除了那些美丽却空洞的幻想,还有什么?
无知和天真,在这种时候,就是最大的罪过!”
“哇——!”
昭明玉何曾受过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的痛斥?
尤其是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恐惧和茫然。
巨大的委屈、自责和被戳破幻想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她,她再也忍不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当场失声痛哭起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昭明玉,苏蓁蓁眼中那冰冷的锐利渐渐褪去,化为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脑海里闪过了一只和她一样爱哭的小狐狸,自己的妹妹,但她已经死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伸出手,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长姐般的温和,轻轻拍了拍昭明玉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
“哭吧,哭出来也好。”
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眼泪洗不掉过去的错,但至少能让你看清现实有多残酷。”
昭明玉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苏蓁蓁。
苏蓁蓁的目光越过她,投向南方海天相接处,那隐隐传来的、令人不安的肃杀之气。
她的翡翠竖瞳中,重新燃起坚定而冷冽的光芒。
“我会留下来。”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是为了什么昭昭天命。”
她抚摸着腰间那枚温润的青色玉佩,仿佛在触摸着遥远的故乡。
“是为了狐梦岛,那是我仅存的家园。
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我那个疯妹妹苏夭夭,还有她追随的那个邪恶魔尊林七雨,把岛上那些还保有清醒的族人,全都变成......
变成她那样的荡妇!”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重,充满了刻骨的痛恨与守护的决心,
“我会想办法对付他们。尽我所能,护住这一方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