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b栋侧门。佐娅？”幽灵低声道，手指看似随意地按在门禁刷卡器旁。
“监控已替换，电子锁已解除。现在。”佐娅的声音清晰传来。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嗒”声。三人推车而入，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火警铃声。
头顶的监控摄像头指示灯规律闪烁，但传回安全室的画面，此刻正重复播放着十分钟前空无一人的走廊录像。
“九十秒倒计时开始。”佐娅报时，“前方左转，直行四十米，右第三间。门禁同步解除。”
他们快步前行，橡胶车轮在光洁地砖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经过一个转角时，与两名抱着文件、匆匆跑向疏散楼梯的文职人员擦肩而过。
对方甚至没多看一眼这群“维修工”。
“七十秒。”
抵达目标机房。
厚重的金属门上，电子锁指示灯由红变绿。
幽灵拉开房门，三人闪身而入，手推车卡在门缝。
机房内，三台被佐娅标记的物理隔离服务器在机柜中闪烁着幽蓝的光。
它们不连接外部网络，是GtI存储高度敏感行动草案和原始监控数据的“黑匣子”之一。
“行动。”
一名队员迅速在门口布置微型运动传感器和震撼弹绊线。
另一人打开手推车，取出特制工具。
幽灵则直奔角落一张略显凌乱的办公桌——直觉告诉他，这种临时工作区域往往会有疏于清理的纸质记录。
工具与金属发出轻微而高效的啮合声。
服务器固定架被快速卸下，硬盘托架滑出。
队员手法娴熟地断开数据线和电源，将三块沉重的硬盘取出，放入携行箱的专用卡槽，扣上锁扣。
“硬盘已获取。”队员低语。
幽灵快速翻动桌上的文件。大多是枯燥的技术日志和值班表。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压在键盘下的黄色便签纸，上面是匆忙的手写体。
当看到“普罗米修斯”和“方舟协议预演”的字样时，他瞳孔微缩。
毫不犹豫，他抓起便签塞进胸前口袋，并用微型相机快速拍下桌面全景。
“三十秒。准备撤离。”幽灵下令，同时手指在战术腕带上轻点两下，向佐娅发送了【意外收获】的预设信号。
突然，门外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b栋还有没有人？最后一次清查！”
声音迅速逼近。
幽灵眼神一凛，对门口警戒的队员打了个手势。
队员点头，悄然将门拉开一条缝，观察外面。
两名身穿GtI内部安保制服的人正朝机房方向跑来，显然是在做最后的疏散检查。
“他们大概10秒后会到达门口。”队员压低声线。
“不能让他们进来。”幽灵冷静道，“非致命拦截。佐娅，能否制造干扰？”
“已触发该楼层东侧另一个火警假信号。但效果不确定。”佐娅回应。
脚步声已在门外。
幽灵从工具包里摸出一个圆柱形物体——高强度声光眩晕弹的非致命变种，作用范围可控。
他对两名队员点头。
就在门外安保人员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门猛然向内打开！安保人员措手不及，向前踉跄。
“闭眼！”幽灵低喝。
强光与尖锐爆鸣在狭窄门口炸开！即便经过削弱和定向，两名安保人员仍被震得瞬间失神，踉跄后退，捂住耳朵，眼前白茫茫一片。
幽灵小队三人如猎豹般冲出，两名队员一左一右，用擒拿手法迅速将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安保人员按倒在地，用速缚带捆住手脚，贴上静音胶带，拖进机房角落。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秒。
“干扰成功，目标丧失行动能力，未击杀。”幽灵快速报告，“但可能惊动了附近。”
“立刻撤离！按c路线！”佐娅的声音带着紧迫感，“东侧楼梯有另一队安保正在上楼，你们有不到一分钟时间差！”
三人不再犹豫，推起手推车冲出机房，转向西侧紧急通道。几乎在他们冲进楼梯间的下一秒，东侧楼梯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
“b栋三层发现异常！有人倒地！”
“各小组注意，b栋可能有侵入者！”
警报声终于拉响，与A栋停车场的爆炸警报和仍在回响的火警铃声混合成一片刺耳的交响。
与此同时，A栋停车场。
“铁匠”看着腕表，在爆炸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按下了遥控起爆器。
沉闷的爆炸声从地下二层传来，地面微微震动。
浓烟混杂着灰尘从通风口和楼梯井涌出。
停车场内，刺耳的汽车警报响成一片，喷淋系统启动，水雾弥漫。
“混乱制造完成。撤。”铁匠简短下令。
三人沿预定路线快速向西北方向移动，每经过一个岔口或隐蔽角落，便抛下一枚微型信号发射器。
这些发射器被设定为间歇性发送加密信号，信号特征与“渡鸦”卡里姆过去使用过的几个劫持频段吻合。
他们刚离开停车场区域，GtI的快速反应部队便已赶到，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冲入浓烟之中。
“发现爆炸点！承重柱表面受损，结构警报已触发！”
“有信号源！西北方向，微弱但持续！”
“追！可能是袭击者留下的追踪器或撤退标记！”
一部分兵力被引向西北，这正是铁匠小队的目的。
b栋西侧，地下排水通道入口。
幽灵小队掀开沉重的铸铁井盖，迅速潜入。下方是齐膝深的积水，散发着陈旧的气味。他们打开头盔上的微光照明，沿着佐娅提前标注的路线快速前进。
“车辆已在三号出口等待。GtI的追踪信号已被‘影网’制造的十二个虚假信标干扰分散，但真正的追踪小组仍在逼近你们所在的排水系统入口。”佐娅的声音在加密频道中传来，伴随着快速敲击键盘的背景音，“加快速度，他们可能会派无人机进入管道侦查。”
“明白。”
手推车在积水中艰难前进。突然，幽灵抬手握拳，队伍骤然停下。
前方管道拐角处，传来清晰的、由远及近的“嗡嗡”声——小型旋翼无人机！
“准备应对。”幽灵低声道，从腰间取下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短程电磁脉冲发生器，单次使用，作用范围只有十米，但足以让小型无人机电子系统瞬间瘫痪。
无人机拐过弯道，红色扫描光斑在黑暗中扫动。
幽灵算准距离，按下按钮。
没有声音，只有空气中微不可察的涟漪荡开。无人机的旋翼骤然停转，灯光熄灭，“啪嗒”一声掉进积水里，溅起水花。
“脉冲已使用。无人机沉默。但对方会知道这个区域有问题。”幽灵快速说道，“佐娅，能否在管道其他分支制造热信号或声音假目标？”
“正在注入……完成。东侧两百米外的废弃通风井，已模拟人体热源和移动震动。希望有用。”
小队继续前进，速度更快。五分钟后，他们看到了前方透出的微弱月光——三号出口。
推开伪装成岩石的出口盖板，厢型车果然停在预定的阴影处。
三人迅速将携带箱和工具搬上车，铁匠小队的三名队员也从另一个方向汇合而来。
“撤！”幽灵最后一个跳上车，拉上车门。
厢型车引擎低吼，迅速驶离，融入夜色中的城市道路网络。
车厢内，幽灵摘下口罩，深深吸了口气，从胸前口袋取出那张略微潮湿的黄色便签。
“佐娅，我们拿到了硬盘。另外，有一份手写便签，内容涉及普罗米修斯号。”
幽灵靠在车厢壁上，感受着车辆行驶的颠簸。窗外，被他们搅乱的GtI控制区边缘，警灯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成一片遥远的霓虹。
行动开始了，也结束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