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是谁?”
男人睁着清澈愚蠢的眼睛茫然了一会,然后摇头:“阿姐,我记不得了。”
我皱眉:“你为什么叫我‘阿姐’?”
男人歪了歪头:“因为你就是我阿姐啊。”
我再次问:“你都不记得自己是谁,怎么知道我是你的阿姐?”
男人眨了眨清澈愚蠢的眼睛,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为什么呢?”
他皱眉沉思片刻,然后继续笃定地回答:“反正我也不知为什么,但我就是知晓,你是我的阿姐。”
我:......
这个男人,怕不是脑子被伤到了。
我说:“你受伤了,你躺着继续休息,我去找大夫。”
得让大夫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
大夫一手搭脉,一手捋胡须,闭着眼睛沉思片刻后睁开眼,然后翻了翻男人的眼皮,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男人的头部,一寸一寸头发捋开地检查。
半晌,大夫开口:“小姐,公子怕是失忆了。”
“失忆?”梅珍惊诧出声。
我也觉得挺麻烦。
这男人要是失忆了 ,那不得日后都得带着吗?
果然救人救出麻烦来了。
我问:“大夫,他能恢复吗?”
大夫锁着眉头:“小姐,这不好说。失忆,有时候一阵子恢复,有时候一辈子不恢复,有时候因为特定情况恢复。老朽说不清具体时间。”
我再问:“大夫,我感觉他似乎......”
我斟酌开口:“似乎说话像个小孩子一般。”
大夫眉头皱得更紧了,再次仔细检查然后问了几个专业的问题。
大夫对我说:“小姐,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离开,男人眼巴巴看着我跟着大夫离开,心里委屈,眼里的泪水都要流了。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摇摇头:“小姐,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公子不仅仅是失忆,应该还顺带着智力受损。他现今如同七八岁的稚子。”
我:......
我:“大夫,有什么办法能救治吗?”
大夫皱眉:“小姐,老朽学艺不精,恐怕无法子。”
我回到屋中,看着男人,感觉无奈,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在男人巴巴的眼神中走到他面前,柔声问:“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见我走近,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阿姐,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你是我阿姐。”
我给男人掖了掖被子,说道:“那这样,以后,你就叫‘阿星’,好不好?”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夜晚的星空一样,真的很好看。
男人很开心:“好,阿姐给我取了名字。以后我就叫‘阿星’。阿姐你叫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这男人......明明长着一张帅气十足的脸,却像个呆子,不,是傻子,也不是,应该是像个天真的孩童一样,很是纯粹没有任何城府。
让我想起了,我自己在家中养的呆萌呆萌的小狗。
哎,暂时就把他当做弟弟养吧。
我摸了摸阿星的头:“我是阿星的阿姐,阿星要听阿姐的话,对不对?”
阿星乖乖点头 。
我说:“好,那现在阿星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嗯.......现在阿星开始睡觉,好不好?”
阿星继续乖乖点头,然后躺下,把被子盖到自己的脖子处,冲我眉眼弯弯地开心笑:“阿姐,我睡觉了。”
说完,阿星就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
这孩子......真的好乖啊!!
怎么办,我感觉我有点爱心泛滥了。
......
阿星虽然脑子伤了,但是身体着实好的可以。
本来大夫说的十天半个月的伤,五天就恢复了七八成。
这伤势恢复的程度,让我都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凡人的身体了。
会不会和我一样,有什么特殊。
我是重生,他会不会是有什么仙人的身体。
大夫说阿星身子恢复得很好,若是赶路,没有关系。
既如此,那便赶路吧。
因此,接下来,我们的队伍,由原来的三人变成了四人,不,应该是三人半。
阿星只能算是半个人。
阿星很粘人。
具体来说,是很黏我。
木棋是马夫,在外面赶马。
马车里,有我,梅珍和阿星。
我端坐着,阿星本来坐的地方跟我有一段距离的。
只是,坐着坐着,他就离我越来越近了。
梅珍愤怒,阿星只要挪近一点距离,梅珍就对着阿星怒目而视,直接瞪得阿星打个哆嗦。
说真的,怒目而视的梅珍,对于只有七八岁的孩童来说,着实有些吓人的。
有了阿星的加入,梅珍可是鲜活了不少。
我看了看梅珍,又看了看阿星,嘴角不自觉上扬,这样也挺好。
生活更有趣味了。
......
经过颠簸,终于到了长宁镇。
虽说是一个镇,但人口多,地域广阔,一片繁华景象。
像这样的镇子,肯定会有温氏的。
温氏在此处的产业还是不少的,估计得在此地待个十天半个月。
一般只有大掌柜来认得我,店里的普通小厮是不认得我的。
因此,我私下寻访的时候,是没人认识我的,都当我是普通的客人。
本来,我身边一个丫鬟梅珍,一个小厮木棋,我们三人一起,很普通,我像是个普通的小姐一般,带着下人出门买东西。
偏偏身旁有一个帅气的男人紧紧跟着我,惹得周围的小姐们对我指指点点。
“你们瞧,这位公子可真帅啊!哇,身材好好啊!”
不得不承认,是很帅的。
阿星本来五官立体,深邃漂亮,身材又好,如果是正常的男子,他定是风姿俊朗得让万千女子欢呼。
“这公子不仅帅,还很萌啊。”
如果他不说话,也不做表情,那便是俊朗出尘的少年。
不过,此时他顶着超绝的外貌,表情却是有些懵懂可爱的,对什么都稀奇的那种,觉得这个好玩,又觉得那个新奇。
这两种似乎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却毫无违和感,让街道上的小姐们更加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