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塔顶层,凌天盟主专属的疗伤秘境内。此地并非寻常洞府,而是一片被无上法力开辟的微缩星空,日月星辰循着玄奥轨迹运转,洒落精纯无比的星辰精华与生命源气。秘境中央,一口由“星辰源液”汇聚而成的乳白色灵池氤氲蒸腾,池底铺满了温养神魂的“安魂暖玉”。
萧诚(陈霄)浸泡在灵池中央,双目紧闭,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趋于平稳,不再似刚回归时那般奄奄一息。池水中磅礴的生机不断涌入他残破的躯体,修复着撕裂的经脉与受损的道基。李梦梦与星涟仙子守在一旁,面色疲惫却带着欣慰。
凌天盟主虚立池边,双手结印,引动周天星力,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星辉符文,打入萧诚体内,助其炼化药力,抚平道基裂痕。他脸色凝重,额角隐现汗珠,显然为此耗费了极大心力。
“盟主,陈兄他……”星涟仙子忍不住轻声问道。
“性命无碍。”凌天盟主收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混沌道基果然玄妙,加之星钥护体,其根基之雄厚,远超同阶。此次虽伤及本源,但未尝不是一次破而后立的契机。待其苏醒,好生温养,修为或可更上一层楼。只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强行硬抗三大炼虚圆满乃至合体余波,道基受损非轻,百年内,切忌再如此搏命,否则恐伤及根本,断送道途。”
李梦梦闻言,紧握的玉指微微松开,但眸中忧色未减,轻声应道:“多谢盟主救命之恩,晚辈定会看顾好他。”
凌天盟主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二女,沉声道:“黑湮星带一战,你三人功不可没。毁其阵基,延缓敌军步伐,更逼得幽冥老鬼现身,让我等摸清了对方部分底细。此战,打出了星盟的威风,也让你‘陈霄’之名,真正进入了那些老怪物的视线。”他看向昏迷的萧诚,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福兮祸所伏,日后你等行事,需更加谨慎。星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星涟仙子神色一凛:“盟主是指?”
“哼。”凌天盟主冷哼一声,“有些人,安逸日子过久了,骨头也软了。见幽冥殿与广寒宫势大,便起了别样心思。此次救援迟缓,便有长老会某些人从中作梗,试图借刀杀人,削弱本座嫡系。此次你等立功而返,怕是已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李梦梦俏脸寒霜,她虽不谙权势争斗,但也听出了其中凶险。
“不过你等也不必过于担忧。”凌天盟主拂袖道,“有本座在,还轮不到他们放肆。你二人此番亦损耗不小,尤其是梦梦姑娘,强行动用本源,需好生调养。星涟,带梦梦姑娘去‘冰晶玉髓阁’休憩,那里环境适合她恢复。此处有本座看顾即可。”
“是,盟主。”星涟仙子恭敬应下,看向李梦梦。李梦梦虽不舍,但也知自己留下无益,深深看了萧诚一眼,随星涟离去。
秘境中只剩凌天盟主与昏迷的萧诚。凌天盟主凝视池中青年,目光深邃,低声自语:“萧战,林素心……你们的儿子,比想象中更出色,也……更不让人省心啊。寂灭之劫将起,这方天地,能否撑过此劫,或许真要看他的造化了……”
七日之后。
萧诚悠悠转醒,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如泡温泉,原本剧痛撕裂的经脉道基已愈合大半,虽未复原,但已无大碍。更让他惊喜的是,因祸得福,经过星辰源液与凌天盟主相助,此次重伤濒死,反而让他对混沌道基的韧性有了更深体会,修为隐隐触及了炼虚后期巅峰的门槛,对寂灭与星辰法则的融合也更进一步。
他睁开眼,便看到守在一旁的李梦梦与星涟仙子。
“霄哥哥!你醒了!”李梦梦喜极而泣,扑到池边。
“陈兄,感觉如何?”星涟仙子也松了口气。
“无妨,让二位担心了。”萧诚微微一笑,握住李梦梦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冰凉与关切,心中温暖。他看向星涟:“盟主何在?黑湮星带后续如何?”
“盟主去处理事务了。黑湮星带大阵被毁,幽冥殿与广寒宫短期内无法大规模传送,但小股精锐的渗透袭扰恐难避免。盟内正在加紧布防。另外……”星涟仙子顿了顿,压低声音,“盟主让我转告陈兄,暗流涌动,需早作打算。待你伤愈,或许该动身了。”
萧诚目光一凝,瞬间明了。星盟内部有变,此地已非久留之地。寻找其他星钥碎片,前往归墟之海,迫在眉睫。
又调息了三日,萧诚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便与李梦梦、星涟仙子一同求见凌天盟主。
观星塔议事殿内,凌天盟主屏退左右,布下重重禁制。
“看来你已无大碍。”凌天盟主打量了萧诚一番,满意点头,“既然如此,有些事,也该交代于你了。”
他袖袍一挥,一枚散发着空间波动的银色梭形法器与一枚玉简落在萧诚面前。
“此乃‘破界星梭’,乃上古遗留之物,速度极快,更能穿梭一些薄弱的空间壁垒,足以支撑你二人横渡星海,抵达玉简中所标记的‘暴乱星海’附近。那里,据天机阁古老记载与星钥感应,可能存在‘白虎星钥’的线索。”
“暴乱星海?”萧诚神识沉入玉简,脸色微变。玉简中记载,暴乱星海位于数片大星域交界处,是比万法星墟更混乱、更危险之地,空间风暴肆虐,星辰磁极混乱,更是诸多星空巨兽、星际流匪的老巢,甚至传闻有被流放的古老种族生存,乃是一片真正的无法无天之地。
“不错。”凌天盟主神色凝重,“此地凶险,远超黑湮星带,合体修士闯入亦有陨落之危。但白虎主杀伐,其星钥所在,必是绝险之地。此外,玉简中还标注了几处可能与星钥相关的古老遗迹与险地,你需自行探索判断。”
他顿了顿,看向萧诚:“星盟内部,如今暗流汹涌,本座需坐镇中枢,稳定局势,无法给你更多明面支持。这破界星梭与情报,便是目前所能提供的最大助力。此后之路,需靠你二人自己走了。星涟……”他看向星涟仙子。
星涟仙子上前一步,对萧诚道:“陈兄,盟主与我商议,我需留在盟内,一方面协助盟主稳定内部,另一方面,利用天机阁渠道,继续打探归墟之海与叛徒的线索。我们可借此物联系。”她取出一对晶莹的玉佩,将其中一枚交给萧诚,“此为‘子母同心佩’,只要在同一片星域,便可模糊感应方位,传递简短讯息。”
萧诚接过星梭、玉简和玉佩,收入怀中,对凌天盟主深深一揖:“盟主大恩,晚辈铭记于心。星盟之情,他日必报!”
凌天盟主摆摆手:“去吧。记住,活着,才有希望。寂灭之劫非一日之寒,亦非一人之力可挽。遇事需权衡,保全自身,方有未来。若事不可为……可退回星盟,本座尚能护你一时。”
“晚辈明白。”萧诚重重点头。他知道,这是离别之时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当夜,在凌天盟主的暗中安排下,萧诚与李梦梦驾驭着那艘毫不起眼的破界星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星盟总部,驶入了茫茫星海,朝着那更加遥远、更加危险的暴乱星海而去。
星梭之内,萧诚回望那逐渐缩小的、散发着星辉的观星塔,目光坚定。李梦梦静静站在他身旁,握紧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前路未知,强敌环伺,但两人道心如一,无所畏惧。
新的征程,始于星海,指向杀戮与机缘并存的——暴乱星海!白虎星钥,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