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利爪穿透噬魂心脏的瞬间，陈洛耳中炸开系统的轰鸣。
【吞噬共鸣】100%......
他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团跳动的源能核心突然迸发刺目白光。
腐液喷溅在护腕上滋滋作响，陈洛却盯着那点光——那是兽王最后的执念，是吞噬法则解锁的钥匙。
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骨节发白地攥紧核心，将其按向胸口的源能回路。
剧痛来得比预想中更汹涌。
源能回路的纹路在皮肤下窜动如活物，核心里的狂暴能量顺着血管横冲直撞，像是有千万把烧红的细针同时扎进经脉。
陈洛膝盖一弯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满是裂痕的地面，喉间溢出破碎的闷哼。
他能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暗金色鳞纹，鳞片边缘泛着不稳定的幽蓝，像是随时会崩解成光点消散。
陈洛！
林昭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急切。
天枢剑的嗡鸣戛然而止，她摘下战术手套就要去碰他后背，却被苏妄一把拽住手腕。
女研究员的虚拟键盘在两人之间展开，数据流如银河倒灌，她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翻飞，额角沁出细汗：别碰！
核心能量在和吞噬系统共振，接触会被反嗜！
叶清欢已经单膝跪在陈洛身侧。
她的太初拳套褪去，露出泛着淡金的手掌，掌心贴着他后颈的大椎穴。
古武内力如温泉渗透进去，试图梳理暴走的能量：他的脉门在震，像是要撑爆......
陈洛听不清她们的对话了。
他的听觉被血液流动的轰鸣填满，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影。
恍惚间他想起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的剧痛——父母被清道夫抹杀那晚，他抱着妹妹躲在通风管道里，源能炸弹的余波穿透金属管壁，灼烧着他的每寸皮肤。
那时他哭着对陈霜说哥哥会变强，现在这句话像烙铁般烙在意识里。
【能量过载警告】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震得陈洛耳膜生疼。
他看见自己的小臂上浮现出半透明的进度条，红色警告在皮肤表面闪烁。
鳞纹开始蔓延至脖颈，他能摸到后颈凸起的骨节，像是有什么在皮肤下生长。
赫尔加协议！
启动临时抑制！苏妄的声音带着破音。
她的虚拟键盘突然转为血红色，数据流里窜出几行陈洛熟悉的代码——那是他三年前帮她写的应急程序。共振频率偏移0.3%......稳住，再撑三秒！
林昭的手指在身侧攥成拳。
她的战术目镜自动弹出陈洛的生命体征，心跳数已经飙到每分钟三百次，源能值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
这个总爱穿格子衬衫敲代码的男人，此刻像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咬了咬嘴唇，天枢剑的剑柄在掌心烙下红印——如果抑制失败，她随时准备用武装力量强行截断能量链，哪怕会让陈洛废掉半条胳膊。
但下一秒，陈洛的意识突然被抽离了身体。
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由野兽图腾构成的迷宫里。
头顶是流动的星屑，脚下的地面泛着金属冷光，每面墙上都刻着形态各异的兽纹：有双翼遮天的古龙，有瞳孔竖裂的巨狼，有鳞片覆盖全身的蛇形生物，每个图腾的眼睛都泛着幽绿的光，仿佛在审视他的灵魂。
选择你的进化路径。
系统的声音比以往更冷，像是从极深的冰渊里浮上来的。
陈洛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核心嵌入的灼痛，但此刻身体却异常轻盈，仿佛随时能飘起来。
他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却只看见一团由数据流组成的光雾，雾中隐约能分辨出吞噬法则四个金漆大字。
路径？陈洛的声音在迷宫里激起回响。
他想起系统面板上那个始终锁着的吞噬法则，想起父母笔记里提到的源能进化的终极形态。
此刻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是疼痛，而是某种兴奋的震颤——就像当年破解源能议会防火墙时，即将触达核心数据的那种紧绷感。
力量强化：继承噬魂兽王的骨甲与巨力，源能转化效率提升至120%。
速度跃迁：融合暗月灵豹的神经反射，可在0.1秒内完成三次瞬步，古魔法抗性+30%。
感知升华：觉醒幽影枭的精神力场，能捕捉半径五公里内的情绪波动，源能共鸣精度+50%。
系统的声音每说一条，对应图腾便从墙上剥离，悬浮在陈洛面前。
古龙图腾的鳞片发出金属撞击声，巨狼图腾的尾巴扫过地面时带起风，蛇形图腾的信子吞吐着幽蓝火焰。
陈洛盯着它们，突然想起苏妄说过的话——所有进化都是选择，也是代价。
他摸了摸后颈还未完全消退的鳞纹，意识里突然闪过妹妹陈霜的脸。
哥，你今天又熬夜了？
哥，我考上圣区的源能学院了！
哥，他们说你是危险分子......但我知道你不会的。
陈洛的手指轻轻抚过悬浮的古龙图腾。
鳞片触感冰凉，却让他想起噬魂兽王被刺穿时，那声带着不甘的哀鸣。
他抬头看向迷宫深处，那里有更浓烈的光在涌动，像是某种更庞大的存在在等待。
选哪条，才能让我......他低声呢喃，尾音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截断。
【适配进度：37%】
【外部能量波动：剧烈】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卡顿。
陈洛感觉意识开始摇晃，像是有人在用力拽他的手腕。
古龙图腾的鳞片开始崩解，巨狼图腾的眼睛逐渐熄灭，蛇形图腾的信子缩回嘴里。
他最后看了眼三条悬浮的光带，它们的边缘已经泛起模糊的重影。
这声呼唤穿透了意识迷宫。
陈洛猛地睁眼，看见林昭的脸近在咫尺，她的战术目镜裂了道缝，睫毛上沾着血珠——是刚才能量余波溅起的碎石擦过她的脸颊。
叶清欢还保持着按他后颈的姿势，额角的汗水滴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苏妄的虚拟键盘已经熄灭，她瘫坐在地上，发梢沾着焦糊的电子元件碎屑，却还在拼命用指甲掐掌心保持清醒。
核心......陈洛哑着嗓子开口，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能量不再横冲直撞，像是被装进了有裂缝的容器，虽然还在泄漏，却总算有了控制的可能。
苏妄爬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却带着某种滚烫的笃定：共振频率压下去了30%，但......她顿了顿，抬头时眼底泛着疯狂的光，你体内的系统在进化，陈洛。
它在......吞噬法则的碎片。
林昭突然握住他另一只手。
她的手掌带着武器特有的茧，按在他手背上时，陈洛能清晰感觉到她的脉搏——快得不正常。下次别这么疯。她别过脸，耳尖却红得几乎滴血，至少......等我把重力场调到最大再动手。
叶清欢轻笑一声，收回按在他后颈的手。
她的掌心泛着淡金，那是太初内力耗尽的征兆：刚才你后颈的骨节在动，像要长出什么。她歪头看他，眼尾微挑，不会是狼耳朵吧？
陈洛被逗得低笑，却在牵动腹部伤口时倒抽冷气。
他望着三人，突然想起意识迷宫里的三条光带。
此刻他的源能回路还在发烫，系统面板上吞噬法则的锁已经裂开条缝，隐约能看见里面流转的光。
力量、速度、感知......
他摸了摸胸口的核心位置，那里的皮肤下有规律地跳动着，像是多了颗心脏。
远处传来星环卫巡逻舰的轰鸣，银羽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清场完成，支援五分钟后到。
陈洛抬头看向星环城的天空。
圣区的光污染在云层上投下淡紫色光晕，灰区的霓虹在远处明明灭灭。
他想起父母笔记最后一页的话：当吞噬不再是掠夺，或许能成为新生。
此刻他体内的能量还在翻涌，但那些曾经让他恐惧的狂暴，正在逐渐变成某种更清晰的东西——像是潮水退去后露出的礁石，像是迷雾散开后出现的路径。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比以往更清晰：
【进化路径确认倒计时：72小时】
陈洛望着天际线，嘴角勾起抹淡笑。
他知道，接下来的选择，会改变很多东西。
包括他自己。
陈洛望着系统面板上闪烁的倒计时，喉结动了动。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源能回路的纹路，那里还残留着能量暴走时的灼痛——三天前在实验基地，暗月灵豹的瞬步让他险被奥米茄的激光贯穿；上个月对抗源能猎团，古龙骨甲的巨力震碎了对方的护盾，却也让他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里。
而更早之前，在灰区巷战中，那道从阴影里刺来的淬毒短刃，若不是叶清欢的太初拳风扫偏......
“感知。”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正在检查他生命体征的苏妄指尖一顿，全息投影的医疗数据在她瞳孔里晃了晃：“你说什么？”
“选感知升华。”陈洛抬眼，目光扫过还瘫在地上的三人。
林昭的战术目镜裂痕里渗出淡蓝色的修复液，正顺着她下颌滴在作战服上；叶清欢的太初拳套还泛着金色光芒，那是她强行续了最后一丝内力替他稳脉门；苏妄的发梢沾着焦黑的电子碎屑，却仍在无意识地敲着空气——她的虚拟键盘虽灭，科研本能还在。
“为什么？”林昭扯下染血的战术围巾，按在脸颊的伤口上。
她的声音里没有质疑，只有惯于分析战局的冷静，“力量强化能让你硬抗S级源能炮，速度跃迁能避开圣魔导的空间封锁。感知......”
“上个月在红区，我们被十二人小队围剿。”陈洛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还留着被噬魂核心灼伤的淡红色印记，“他们躲在废弃磁轨列车的七个车厢里，三个在通风管道，两个伪装成废墟。我当时数漏了一个。”他的指腹轻轻划过掌纹，“那个拿电磁狙击枪的，子弹擦过霜霜的发梢。”
叶清欢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想起三天前陈霜来灰区看哥哥时，发尾那截被高温灼焦的枯黄——当时陈洛只说是自己调试源能炉时操作失误。
苏妄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调出三天前的战斗影像：陈洛背对着磁轨列车，陈霜缩在他身侧，一道幽蓝色的电磁光刃擦着少女耳尖劈在墙上，火星溅在陈洛后颈，烫得他肌肉都在抽搐，却硬是没动。
“感知升华能捕捉五公里内的情绪波动。”陈洛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说给记忆里那个抱着妹妹发抖的七岁小孩听，“恐惧时的颤音，仇恨时的灼烧感，甚至......”他突然笑了，“甚至能提前半秒知道霜霜是不是又偷偷熬夜看全息小说。”
林昭的手指在天枢剑柄上敲了两下。
她望着陈洛眼底那点极淡的光，突然想起在星环城最黑暗的下水道里，这个总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背着昏迷的她跑了三公里，每一步都避开了议会清道夫设下的声波陷阱——那时他还没有系统，全凭对环境的敏锐直觉。
“需要我做什么？”叶清欢已经站了起来。
她活动着手腕，太初拳套的金色光芒愈发明亮，“稳脉门？护心脉？”
“苏妄。”陈洛转向女研究员，“核心稳定器的代码备份在你那吧？”
苏妄的眼睛突然亮了。”他深吸一口气，“需要我自己推。”
林昭的天枢剑嗡鸣着出鞘。
她站到陈洛侧后方，剑锋斜指地面，紫色的源能光刃在剑尖流转：“我用武装力场锁定你的源能波动，跳频幅度超过0.5%就截断。”
叶清欢绕到陈洛背后，双掌按在他后心的大椎穴。
太初内力如温泉渗透进他的经脉，替暴走的能量划出一道柔软的缓冲带：“我跟着你的呼吸走，你快我快，你慢我慢。”
陈洛闭了闭眼。
他能听见三个人的心跳：林昭的快而稳，像战鼓；叶清欢的清越绵长，像古钟；苏妄的急促却带着兴奋的颤音，像数据流。
这些声音在他耳膜上震动，竟比系统提示更清晰。
“开始。”
他的意识沉入源能回路。
那里不再是乱流，而是无数条发光的丝线，每条丝线上都跳动着噬魂核心的暗金色能量。
陈洛想起苏妄教他的源能拓扑学，想起自己写过的无数行代码——此刻那些丝线就是代码，那些能量就是变量。
他伸出意识的“手”，轻轻拽住最粗的那根金线，顺着它的方向缓缓推送。
“共振频率0.21%......”苏妄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反向输入成功......核心温度下降5度！”
“脉门稳住了！”叶清欢的掌心渗出薄汗，“能量开始往丹田汇聚，像......像百川归海！”
林昭的战术目镜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她盯着陈洛胸口的源能回路，那里的暗金色鳞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半透明的幽蓝色光膜：“力场锁定完成，现在你的源能波动......”她呼吸一滞，“和星环城的源能网络同频了？”
陈洛的意识突然被拽回现实。
他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细碎的星芒——不是幻觉，是真的。
他能看见二十米外银羽的巡逻舰正从云层里钻出来，驾驶员耳机里的通讯声像在他耳边响起；能听见苏妄虚拟键盘下藏着的备用电源在滋滋作响；能感觉到叶清欢太初内力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担忧，像片轻轻落在心尖的羽毛。
“成功了？”他哑着嗓子问。
苏妄的虚拟键盘突然炸裂成光点。
她踉跄两步扶住墙，却笑得像个疯子：“何止成功？核心稳定器被反向激活了！现在你的源能回路......”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成了活的节点，能自主调节能量输出！”
叶清欢收回手，看着掌心淡去的金色光芒，突然轻笑：“你后颈的骨节不跳了。”她伸手摸了摸，“倒是凉丝丝的，像......”
警报声骤然炸响。
通讯器里传来银羽的惊呼：“小心！实验基地的主脑接口在发烫！”
陈洛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能“看”到三公里外的实验基地废墟里，那团本该销毁的奥米茄核心残片正在凝聚，像团黑色的雾，雾里浮着猩红的电子眼。
“你只是议会新兵器的过渡品。”
机械音从通讯器里渗出，带着电流的刺啦声，像是从极深的地底挤出来的。
陈洛能“听”到这声音里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恐惧，是......怜悯？
“他们需要你的吞噬法则，就像需要燃料。”奥米茄的声音突然变调，混合着无数人的尖叫，“等你榨干所有源能者......”
“轰——”
爆炸声震得整面墙都在摇晃。
陈洛被林昭拽着扑到角落，天枢剑的力场盾在头顶展开，碎石砸在盾上迸出火花。
等烟尘散去，实验基地的位置只剩个焦黑的大坑，坑里连块完整的芯片都没剩。
“它......自我销毁了。”苏妄蹲在坑边，用镊子夹起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残片。
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兴奋，“里面有加密数据层，是源能议会的......”
“先回去。”陈洛站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刚才的警报声在五公里内激起的情绪波动：银羽的紧张，巡逻舰驾驶员的疑惑，甚至灰区某个小酒馆里，有人因为爆炸声摔碎了酒杯——那股懊恼的情绪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发疼。
林昭收起天枢剑，目光扫过陈洛泛着幽蓝色的瞳孔：“回零号工坊？”
“不。”陈洛摸了摸胸口的源能回路，那里的跳动已经和他的心跳同频，“去源能研究院。”他看向苏妄手里的芯片残片，“有些东西，需要你连夜解析。”
苏妄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把残片小心收进特制的量子储存盒，虚拟键盘在指尖重新展开：“给我三小时，我能破解前三层加密。”
叶清欢走到陈洛身侧，伸手替他拍掉肩上的灰尘：“我去接霜霜，今晚让她住武馆。”她顿了顿，“省得她看见你现在这副......”她上下打量他，笑出酒窝，“像装了星环城监控器的样子。”
陈洛被逗得低笑。
他望着远处圣区的淡紫色光晕，感知里突然涌进陈霜的情绪——带着点困倦，又带着点期待，像杯温温的蜂蜜水。
他摸出通讯器，给妹妹发了条消息：“今晚去清欢姐那，别等我。”
通讯器震动的瞬间，他“看”到苏妄的量子储存盒里，那片残片正渗出极淡的金光。
像是某种暗号，又像是某种警告。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猛地站起来，虚拟键盘在指尖炸出刺目的蓝光，数据流如银色的蛇窜向陈洛胸口的源能回路：“你是说三年前我们写的赫尔加协议2.0？当时测试时说需要......”
“需要宿主主动反向输入共振频率。”陈洛打断她，额角渗出细汗。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噬魂核心在跳动，像颗随时会炸的源能炸弹，“系统刚才提示适配进度37%，剩下的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