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新亭侯、骑都尉、领青州刺史刘使君麾下别部司马叶玄,请昌豨、管亥二位头领述话!”
潘璋骑着一匹马,在阵前高声的喊着。
两军对垒,主将先出来搭个话,这个很正常。
让潘璋出来喊,就是因为叶玄发现潘璋这厮还有着大嗓门。
听到潘璋的喊话,昌豨和管亥对望一眼。
昨天晚上刘备军没有来劫营,看来确实比较友好,并不是想要把他们尽数歼灭的样子。
既然叶玄要和他们谈话,那么谈谈也是无妨的。
管亥与昌豨同时打马上前,然后就看到对方阵中一员身材魁梧的大将闪过一边,出来了一名看起来并不强壮的文士……
叶玄没有披甲,只是里面穿了一面皮甲,外面则是披了一件长袍。
“两位头领,本司马叶玄,奉青州刺史,新亭侯刘使君的军令,前来解都昌之围。昨日遭遇作战,两位头领想必也知道了我麾下虎贲的水准,今日两军对垒,两位头领是打算继续顽抗呢?还是打算退兵?或者是打算与我军聊聊?”叶玄淡然问道。
“叶玄,你休要仗势欺人!我知道你的本事,可是我黄巾信众,有进无退!就算死了,也不过是回归黄天而已!”管亥大声道。
“你是谁?”叶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
“某家管亥!”管亥傲然道。
“哦,原来是管头领。听闻管头领出身其实也不错,却因为不满当地豪强欺压,所以这才投了黄巾,带着家乡父老躲避在沂蒙山之中。想必也是一个爱护自己属下的人。”叶玄道。
听了叶玄这话,管亥火气就消了不少。
“你家乡的父老愿意跟着你,是因为觉得跟着你,能活下去,而你也一直没有抛弃过妇孺,可是这些年来,跟着你的乡人,死了多少?你有想过没有?”叶玄话锋一转。
管亥的脸色难看起来,毕竟他也知道,这几年的时间,跟着自己的乡人,因为战争、饥饿、过冬等因素,确实死了不少,后面虽然也有不少吃不上饭的民众跟着,然而那些死了的乡人,就是死了。
当时自己是想保护他们,可是……
“管亥,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想的,可是自从刘使君来了青州之后,先是在平原击溃刘辟、王营、李才部,迫降黄巾七万多,除了罪大恶极的王营和一部分跟着他无恶不作的黄巾被斩杀之外,其余黄巾,刘使君一个没杀。不光没杀,还给他们每户分了五十亩田地,借给他们度过冬天的粮食和来年的种子,现在在济南,这数万黄巾,生活安稳,只要熬到今秋的粮食收获,他们就能稳定下来了。”叶玄道。
管亥沉默。
“刘使君现在正在乐安围困二十万黄巾,贼首张饶已经授首,其他黄巾投降,也只是弹指间事!接下来刘使君也会让这些黄巾获得自己的土地,现在已经是六月了,不过还能抢种一拨菜,然后等到九月种冬小麦,明年夏天就可以收获。你手下的黄巾,也可以如此办理。”
说完之后,叶玄并没有继续对管亥说什么,而是转向了昌豨。
“昌豨,我听说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人物,想要仿效的,就是各位古之名将,是也不是?”叶玄问道。
“叶司马倒是对某甚为熟悉啊。”昌豨冷笑道。
“我见你麾下精兵,确实不俗,然而昨日一战,昌头领对我军精锐如何看?”叶玄毫不动气,而是微笑着问了一句。
昌豨脸色难看了起来,昨天程普就带着三百骑兵,来回冲杀,他的麾下几乎难以阻挡,最终战死了上百人,珍贵的骑兵也折损了二三十,程普麾下居然一个都没死!
这么离谱的交换比,确实也让昌豨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
“以骑兵欺负没结阵的步兵,有什么好说的。”昌豨冷笑道。
“我主公可不是以骑兵闻名的,常山一战,我率领五百步兵,硬撼黑山军数千步兵冲击,以一敌十,击溃对手;在荥阳,我军如林而进,大破徐荣麾下西凉精锐;不久前在乐安,我家主公以六千步卒,将二十万黄巾牢牢封死在千乘以北,就算这次我军来的是步兵,昌头领麾下的士卒,就能抵挡我军的虎狼之师吗?”叶玄冷笑道。
昌豨再次噎住。
叶玄说的可不是吹牛,而是已经天下皆知的事实!
谁不知道新亭侯自从出塞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麾下从五十骑,到千余人,再到数千人,每次都是面对比自己多出数倍甚至十倍的对手,都能够战而胜之!
昌豨就算对自己麾下士兵的战斗力再信任,也很难说自己就比刘备带的兵还要厉害。
“青州兵甲,也是天下闻名,想必昌头领也没少和青州的郡兵交手。”叶玄再次道。
昌豨傲然道:“屡屡交手,豨从未落于下风过!”
“两月前,我家主公接任青州刺史之职,同时也接手了青州原有的郡兵七八千人,正是交给我训练。训练之前,青州郡兵,桀骜不驯,认为自己乃是天下强兵。本司马就让他们挑选出两支千人队来,与我麾下的两支五百人队进行两场较量,你知道最终结果如何?”叶玄继续问。
这下昌豨和管亥都来了好奇心,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叶玄。
“本司马麾下皆大破之!以五百对一千,击溃对方阵型,擒获对方主将,自身损失,不过数十!”
叶玄傲然道,然后斜眼看着昌豨,“汝可敢在本司马面前,夸耀自己善于练兵?”
昌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终于,他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昌豨大声道:“叶玄,我承认你比我更擅长练兵,可是光是靠这一点,想让我降了,那是白日做梦!”
“哦,你待如何?”叶玄笑了起来。
自己都没说要招降,昌豨自己就说“想让我降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本来他就考虑过投降的事啊!
“我昌豨,只佩服有本事的人!我承认你练兵有本事,可是如果有人能胜了我手中长矛,我才心服口服!”昌豨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