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里的黄油正慢慢融化，泛着浅金色的油光，“滋滋”的轻响混着窗外的鸟鸣，在江湾壹号的厨房里织出细碎的晨曲。
封景辰的目光落在料理台的牛油果上，刚切好的果肉块整齐地码在白瓷盘里，泛着淡绿色的光泽，上面撒的黑胡椒粒像细碎的星星。
正要伸手拿盐罐，耳边的蓝牙耳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程砚舟的号码。
封景辰抬手按下接听键，声音淡得像晨雾，“嗯。”
指尖同时捏起一小撮盐，轻轻撒在牛油果上，动作没丝毫停顿。
“boss，”程砚舟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利落，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您离开瑞士后，江城官方联合各大媒体办的‘金影奖’就发了邀请函，之前怕您在瑞士忙，没敢打扰。”
“一周后就是颁奖典礼，主办方特意标注，想请您做颁奖嘉宾。”
封景辰正用硅胶铲给吐司翻面，看到吐司另一面也烤得金黄酥脆，才把它盛到浅盘里。
听到“金影奖”三个字，她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蹙，“颁奖典礼？”
“是，”程砚舟连忙补充，“花小姐这次入围了最佳女主角，还有三部作品分别提名最佳配角、最佳配乐...”
“主办方说，花小姐今年的作品热度和口碑都断层领先，是影后的热门人选。”
“她确实值得。”封景辰的嘴角瞬间扬起，眼底漫过温柔的笑意，刚好将一片牛油果铺在吐司上，指尖轻轻压了压，让果肉更贴合面包。
她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拿鲜牛奶，冰箱里还放着花青墨昨天没喝完的草莓酸奶，“主办方是哪家？”
“妗夜传媒，也是这次的牵头方。”程砚舟的声音顿了顿，“苏总监最近一直在盯这事，拉赞助的时候还跟我提过，说想找封氏合作，又怕您太忙。”
“妗夜...”封景辰低笑出声，将牛奶倒进小锅，开了小火，“小野猫火了，连带着妗夜也站起来了。”
她看着锅里的牛奶慢慢泛起细小的泡沫，伸手调小火焰，“告诉苏颜，赞助的事封氏全权负责，所有费用走集团宣传账目报销。”
“好的！”程砚舟的声音明显亮了几分，刚要挂电话，就听到封景辰补充的话。
“我只有一个要求。”封景辰拿起粉色陶瓷杯，舀了两勺瑞士带回的土蜂蜜，热水冲下去时，蜂蜜在杯底慢慢化开，泛起浅金色的涟漪。
她的语气从容又笃定，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让妗夜出至少三套颁奖典礼的现场布置方案...”
“我要在花青墨拿到影后奖杯，全场最亮的时候，向她求婚。”
“啊？”程砚舟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boss，您、您要向花小姐求婚？在颁奖典礼上？”
封景辰没在意他的失态，只是将冲好的蜂蜜水放在托盘里，又把烤好的牛油果吐司摆上去，动作细致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嗯，”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去安排吧，方案过了，后续经费随便批；方案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摘下蓝牙耳机，放在料理台的瓷盘旁。
耳机上还沾着一点牛油果的浅绿色果肉，她随手用纸巾擦干净，眼底满是对傍晚求婚场景的期待。
妗夜传媒的顶层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投下条状的光斑。
苏颜靠在真皮办公椅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和程砚舟同款的银色手链。
他的指尖夹着一支钢笔，轻轻敲着桌上的“金影奖”赞助商资料，旁边的蓝色马克杯上，杯沿还沾着一点未干的牛奶渍。
“咔嗒”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程砚舟拿着手机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惊讶。
他径直走到苏颜身后，伸手从冰箱里拿出盒装牛奶，冰箱是两人上周刚搬进来的，里面放着程砚舟爱喝的低脂牛奶，还有苏颜喜欢的草莓味酸奶。
他拿起桌上的蓝色马克杯，倒了半杯牛奶，递到苏颜面前，声音还带着点发颤，“苏颜，boss...boss要向花小姐求婚。”
苏颜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蹭过程砚舟的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程砚舟，“求婚？在哪求？总不能在封氏集团的会议室吧。”
“在、在金影奖颁奖典礼上！”程砚舟俯身趴在苏颜的椅背上，下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声音压得低了些，“boss还说，笃定花小姐能拿影后，让妗夜出三套现场布置方案，赞助的事封氏全包了...”
苏颜侧过头，鼻尖差点碰到程砚舟的脸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他伸手拿过程砚舟手里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指尖划过屏幕上“boss”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信？花花的实力本来就够。”
“之前能跟她争的，封晚宁凉了，秦若曦退圈了，这次影后她拿定了。”
他把手机还给程砚舟，指尖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耳垂，“你这反应，倒是像第一次知道boss谈恋爱似的。”
程砚舟的脸颊瞬间泛红，往后退了半步，伸手挠了挠头，“我就是没想到boss会这么高调...”
“对了，boss 说赞助要走封氏账目，但是方案得我们出，你看这...”他指了指桌上的赞助商资料，眉头皱了皱，“之前拉的几个小赞助，现在看来都用不上了。”
苏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程砚舟身边，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资料，翻了两页，嘴角抽了抽，“我就知道boss的赞助没那么好拿...”
“不过也好，借这个机会，把颁奖典礼的规格拉满。”
他抬头看向程砚舟，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晚上回家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我们俩一起琢磨方案，争取一次过，省得boss找你麻烦。”
程砚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的纠结一扫而空，“真的？那我下班去超市买块五花肉，你上次说要带皮的才香。”
“嗯，”苏颜伸手拍了拍程砚舟的胳膊，指尖滑过他的袖口，“办公室里还有我昨天泡的菊花茶，你去倒一杯，我们先把方案的框架列出来。”
程砚舟点点头，转身走向茶水间，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苏颜看着他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蓝色马克杯，喝了一口牛奶，眼底满是温柔。
办公桌上的相框里，放着两人上个月在海边拍的合照，二人笑得眉眼弯弯。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像此刻办公室里的晨光一样，暖得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