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老人家,这铁官村可是与武帝时期所置铁官有关?”陈宫兖州人,对沛县的铁矿也有所耳闻,却不知道详情,如今听老头说铁官村,忽然想起了什么。
“回这位大人的话,正是如此,铁官村正是建在当年的铁矿之上,三百多年来,虽常有动乱,村子却始终香火不断,这个名字也沿用至今。”老头一拱手,恭敬道。
“老人家,那您可知道这铁矿山的具体位置是在何处?”吕布听完老头所说,面上带出喜色,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沛相,当年老太尉下令封存铁山,征集附近农夫数千人填矿,又将周边村子迁走,只是事后这数千人尽数人间蒸发,不知道消息。”老头眼中涌现回忆之色。
“原来如此,那老人家是否知道铁矿所在何处?”
“小老儿不知,恐怕这个消息也会随着老大人一直深埋地下吧。”
“既如此,老人家能否领我们去乡民拾得铁精之地探查一番。若有所得,日后所有铁精皆按市价三倍交给县中即可。”吕布当即画了个大饼,能找到铁矿也不差这三瓜俩枣,找不到就还是原价照收。
得了老头的同意,吕布立即从军中挑选了三百精细之人,一同前去铁官村附近探查。只是一连十数天,除了能偶尔发现些铁精之外,毫无收获。
吕布留下小队继续探查,自己返回沛县寻找陈宫商议。
“奉先,可有收获?”陈宫看吕布风尘仆仆赶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别提了。”吕布拿过下人递来的美酒痛痛快快的灌了一通又接着说道:“我按着那老头的指引,散开人手四处寻找,只找到了这么几个玩意,怪不得他们一村人一年也没多少,看来这铁矿是枯了。”吕布解下了赤兔马身上的包袱,将里边的铁精展开给陈宫看,只有稀稀拉拉的三五块。
“奉先,我这几日也传消息回了兖州询问此事, 想必不日将有回信,你且稍安勿躁。”陈宫虽然在勘探方面帮不上忙,他的家族也算是地头蛇,他传信回家中,不管兖州哪家能提供消息,吕布都会将一成产出分给此家。
吕布回来的第三天一早,陈宫派去送信的心腹便返回沛县,还带回来一个老头。
“少爷,这是族长命我带来的,族长说有关铁矿的事让老孙头亲口告诉您。老孙头,这位就是少爷了,知道什么你就说吧,说完了我再送你回去。”陈宫出身东郡陈氏,自幼丧父与老母亲一同生活,跟了吕布之后被吕布拜为沛国长史又任吕布军师,陈宫在族内地位也水涨船高,陈氏族人都称他一声少爷,也将陈宫老母接到族中奉养。
“启禀少爷,老头子曾是陈太尉麾下一小卒。当年陈太尉亲口所说,是因为铁矿已枯竭,才将此矿掩埋。”
“哦?那照你所说,这铁矿是无法继续开采才深埋地下的?可是那些被灭口的农夫又去了哪里?”
“当年被灭口的只有数百铁匠,他们听说老太尉要埋了铁矿怕丢了生计,因此横加阻拦,最后甚至要聚众谋反,占了矿山为王。老大人不得已才将这批铁匠灭口,后来怕有人效仿他们,这才命人填了铁矿,让其永不见天日。至于所征召的农夫,据说是当时泰山闹匪寇,被拉去充军,为贼人所灭。”老孙头年纪大了,勉强才回忆起当年之事。
老孙头只是个小卒,他所知道的只是陈太尉让他们知道的。陈球当年要与宦官争斗,私下命人在利国驿打造了一批铠甲武器,后来其中一铁匠为了钱财写信告发此事,信件被陈球截获。当时也打造了数百铁甲,千余长矛,足以应对宦官势力。陈球知道私藏兵器铠甲是诛九族的大罪,便随便找了个缘由诛灭了当时参与的所有铁匠,包括为首的欧德之父。又命人将铁匠家人尽数诛杀,欧德当时游历天下才免了一死。
后来陈球觉得此事不妥便又散播消息说是铁矿枯竭,有人要占矿造反,便将铁矿草草掩埋。又有眼尖农夫发现矿中仍有大量可开采的矿石,此事被陈球所知,又调来一支郡兵将参与此事的农夫驱赶至泰山,随后亲自带兵以剿匪的名义将这批农夫尽数除去,还将他们所在的村子也迁离原地。从此之后,铁矿便深埋地下,外边流传的都是陈球事先编造的谎言,只是此事环环相扣又极为隐蔽,当事之人百不存一,真正真相便无人知晓了。
“原来如此,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赏钱。陈三,你便将老孙头哪请来的就送回哪去吧 。”陈宫从拿出两贯钱,一人分了一贯。
送走了二人陈宫又找到吕布:“奉先,将人撤回来吧,刚才兖州来信,这利国驿铁矿早已枯竭,无法大量开采,陈老太尉只是为了避免匪寇占山为王这才下令封填。”
陈宫对此事还是有些自信,陈三带回老孙头时也带回一封信,信中写明,这个老孙头曾经是陈太尉亲卫队之人,陈太尉死后便返回东郡居住,此事他既然知道,这其中便不会有假,因此他也放心的劝吕布收回利国驿之人。
“公台,这......”吕布太穷了,他来了沛县之后将麾下士卒凑够了五千之数,日夜操练。五千士卒,一个月就要消耗一万石粮草,过了九月,吕布就得刮地皮了。
陈宫也知道吕布所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奉先,那刘备兵强马壮,宴饮之时我曾听那王景兴说刘备正在四处购买铁矿,我等何不将此铁矿转卖与那刘玄德,只要数十万石粮草即可。”
吕布一听能换粮食立马来了劲头,但是想到是刘备,他立马头皮发麻,这段日子他也派人去调查刘备兵马,得到的结果差点把他吓倒。刘备此时三州之地,善战之兵不下二十万,还有百万屯田兵,可以说一旦和刘备起了冲突,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这个天下第一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