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陆昭的抉择：留下或离开
夜幕降临，石陨寨的通道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石人巡逻的脚步声。陆昭坐在客房的石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磐石山脉的月亮是暗红色的，像是被煞气染过，洒在岩石上，泛起一层诡异的光泽。
他手中拿着石夯送来的地母教情报册，却没有翻看，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长期留在石陨寨？
之前答应石穹的条件，更多是出于当下的需要——安全的疗伤环境、岩罡修炼法、矿洞的线索，但长期留下，意味着要卷入石人族与地母教的争斗，甚至可能引来判官殿的注意。
陆昭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离开判官殿后的经历：从黑风岭的逃亡，到荒原的疗伤，再到与石人族的相遇，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他的目标很明确：提升实力，找到判官殿毁灭自己部落的真相，查清胸口铁片的来历，还有自己的身世之谜（第五卷第九节会提到身世线索）。
留在石陨寨，有明显的好处。
首先，这里的地脉煞气充足且纯净，能让他快速恢复煞力，甚至突破到凝气境后期。岩罡修炼法能增强他的肉身防御，弥补煞力攻击强、防御弱的短板。之前与石烈切磋时，他就意识到，若是能将岩罡与煞力结合，实力必然会大幅提升。
其次，矿洞的线索近在眼前。胸口的铁片多次在靠近矿洞时异动，说明铁片与冥铁有着密切的联系。只要能进入矿洞深处，或许就能找到铁片的秘密，甚至可能发现与自己身世相关的线索。而且，冥铁是打造武器的好材料，若是能获得一块冥铁，打造一把适合自己的煞力武器，对付地母教的蛊虫和判官殿的追兵会更有把握。
最后，石人族是可靠的盟友。石人族与地母教、判官殿都没有交情，甚至与地母教是世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石人族的帮助，破解蛊阵会更顺利，后续面对判官殿的追杀时，也能多一个藏身之处。石灵的存在更是关键——石灵是地脉的灵智，或许知道许多古老的秘密，包括九狱的真相（第六卷会提到九狱塔）。
但留下的风险也不容忽视。
第一，判官殿的追杀。虽然石陨寨隐藏在磐石山脉深处，但判官殿的势力庞大，只要他们查到陆昭在磐石山脉的踪迹，必然会派更多的人来追杀。之前赵乾带领的追兵只是小股势力，若是判官殿派出凝气境巅峰甚至更高境界的修士，石陨寨未必能抵挡得住，到时候不仅自己会陷入危险，还会连累石人族。
第二，地母教的威胁。噬脉蛊阵的阵眼有三百六十只噬脉蛊，还有地母教的教徒守护，破解蛊阵必然会付出代价。地母教的圣女（第二章第三节会出现）据说已经达到了凝气境巅峰，擅长操控高阶蛊虫，实力远超石烈，陆昭现在的实力，未必能应对。
第三，自由的束缚。留在石陨寨，意味着要遵守石人族的规矩，协助他们守护矿洞、对抗地母教，这会占用他大量的时间，甚至可能影响他寻找身世线索的计划。若是石人族遇到其他危机，他作为“客卿”，也不能坐视不管，这会让他陷入更多的争斗中。
陆昭睁开眼，看向胸口的玄铁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黑晕，像是在指引他。他想起了石灵苏醒时的场景，想起了石穹诚恳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对石灵的莫名亲切感。
“或许，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陆昭喃喃道。
实力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若是现在离开石陨寨，他又要重新寻找疗伤的地方，煞力提升会变得缓慢，面对判官殿的追杀时，只会更加被动。而留在石陨寨，不仅能快速提升实力，还能获得矿洞的线索，甚至可能通过石灵和冥铁，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谜。
至于风险，陆昭并不害怕。从他逃离判官殿的那一刻起，危险就一直伴随着他。与其逃避，不如主动面对——破解蛊阵能提升自己对煞力的运用，对抗地母教能积累战斗经验，守护矿洞能获得冥铁线索，这些都是提升实力的机会。
而且，他相信石人族的实力。石陨寨有石穹这位凝气境巅峰的族长，还有几位经验丰富的长老，再加上石人族的岩罡体和地脉优势，就算判官殿派来追兵，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决定了，留下。”陆昭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他将地母教情报册和岩罡修炼法收好，走到门口，准备去找石穹，正式答复他的决定。
刚打开门，就看到石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石碗，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岩苔粥：“陆昭，还没睡啊？我煮了点岩苔粥，你要不要尝尝？这东西能补充体力，还能辅助吸收煞气。”
陆昭笑了笑，接过石碗：“多谢你，石夯。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决定长期留在石陨寨，协助你们破解蛊阵，守护矿洞。”
石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拍了拍陆昭的肩膀：“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留下！走，我带你去找族长，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陆昭跟着石夯，穿过安静的通道，走向石穹的住处。暗红色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昭看着前方石夯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安定的感觉——这是他离开部落以来，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他知道，留在石陨寨，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危险，但也意味着更多的机会和希望。他握紧了手中的石碗，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在磐石山脉站稳脚跟，提升实力，揭开所有的秘密，最终向判官殿复仇，为自己的部落和族人讨回公道。
第十节：磐石山脉的第一夜
跟着石夯找到石穹时，老族长正在自己的石屋内翻看一本古老的石书。听到陆昭决定留下的消息，石穹放下石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忙让石夯去煮一壶岩茶，要和陆昭好好聊聊。
石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几把石椅，墙上挂着几张用兽皮绘制的地图，分别是磐石山脉的地形图、石人族的势力分布图，还有一张标注着地母教据点的地图。
“陆昭，你能留下，真是太好了。”石穹给陆昭倒了一杯岩茶，茶汤呈淡绿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岩茶是用灵岩殿附近的岩苔煮的，能清心凝神，还能滋养经脉，你尝尝。”
陆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汤入口微苦，回味却带着一丝甘甜，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流入体内，丹田内的煞力瞬间变得平稳了许多，之前修炼留下的疲惫感也消失了大半。
“好茶。”陆昭赞叹道。
石穹笑了笑：“喜欢就多喝点，石陨寨别的不多，岩苔和地脉煞气有的是。对了，明天一早，石夯会带你去矿洞外围查看，你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我带把石刀就行。”陆昭说，“我想先看看矿洞的煞气情况，确认一下异动的原因。”
“好。”石穹点了点头，从墙上取下一张地图，递给陆昭，“这是冥铁矿洞的外围地图，上面标注了矿洞的入口、巡逻路线，还有一些煞气浓郁的区域。你明天可以先看看这些区域，矿洞深处暂时不要进去，里面的煞气太紊乱，还有可能遇到危险。”
陆昭接过地图，仔细看了起来。地图上用石人族的文字标注着“矿洞入口”“煞气节点”“巡逻点”等字样，其中一个标注着“黑煞区”的地方，用红色的线条圈了起来，旁边写着“煞气紊乱，禁止靠近”。
“这个黑煞区是什么地方？”陆昭指着地图上的红色区域问道。
石穹的脸色沉了下来：“黑煞区是矿洞深处的一个区域，那里的煞气最浓郁，也是异动最频繁的地方。半个月前，我们派了三个族人进去探查，结果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而且回来后就疯了，嘴里一直喊着‘冥铁活了’‘黑色的怪兽’，没过几天就死了。”
“冥铁活了？黑色的怪兽？”陆昭心中一紧——这让他想起了第三章第二节的“冥铁兽的苏醒”，看来矿洞深处的异动，很可能就是冥铁兽即将苏醒的征兆。他连忙问道：“那个活着回来的族人，有没有说其他的事情？比如怪兽的形态、黑煞区的情况？”
石穹摇了摇头：“他回来后就神志不清，只重复那两句话，我们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从那以后，我就下令禁止任何人靠近黑煞区，直到找到解决的办法。”
陆昭点了点头，将地图收好——黑煞区的情况，他必须记在心里，明天去矿洞外围时，要格外留意那个方向的煞气变化。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关于地母教的情况。石穹告诉陆昭，地母教在腐骨坡的据点有大约五十名教徒，为首的是地母教的“蛊师”，实力在凝气境中期，擅长操控“噬脉蛊”和“腐骨蛊”，还有几名凝气境初期的教徒协助，守护着蛊阵的阵眼。
“破解蛊阵，关键是找到三百六十只噬脉蛊的位置，同时避开地母教的守卫。”石穹说，“噬脉蛊对煞气很敏感，尤其是幽冥煞力，你可以用煞力感应蛊虫的位置，但要注意，噬脉蛊会主动攻击靠近的人，一旦被蛊虫钻进体内，就会吸食你的煞气和精血，很快就会毙命。”
陆昭心中一凛，连忙问道：“那有没有办法防备蛊虫？”
“有。”石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陆昭，“这里面装的是‘驱蛊草’的粉末，驱蛊草是磐石山脉特有的植物，能驱散低阶蛊虫，对噬脉蛊也有一定的效果。你明天去矿洞时可以带上，遇到蛊虫时撒一点，能争取一点时间。”
陆昭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淡绿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他连忙道谢：“多谢族长，这份礼物太及时了。”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石穹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矿洞，需要养足精神。”
陆昭站起身，拱手道别，跟着石夯离开了石穹的住处。
回到自己的客房时，已经是深夜。陆昭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坐在石床上，再次运转《幽冥煞典》。地脉核心传来的煞气顺着石床的纹路涌入体内，比之前更加顺畅，丹田内的煞力本源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九成，距离凝气境后期只有一步之遥。
他尝试着运转岩罡修炼法中的入门心法——将煞气凝聚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岩罡。刚开始时，煞气很不听话，总是从皮肤表面逸散，试了几次后，陆昭渐渐掌握了诀窍——用煞力包裹着煞气，缓慢地将其压缩在皮肤表面。
“嗡——”
淡黑色的煞力和淡灰色的岩罡在陆昭的皮肤表面融合，形成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陆昭伸出手，用石刀轻轻划了一下——石刀在薄膜上留下一道白痕，却没有划破皮肤。
“成功了！”陆昭心中一喜。虽然这层岩罡很薄，只能抵挡低阶武器的攻击，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继续修炼，岩罡会越来越厚，防御也会越来越强。
修炼了一个时辰后，陆昭收起煞力，躺在石床上，却没有立刻睡着。他看着窗外的暗红色月亮，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石灵的出现、石人族的接纳、矿洞的异动、地母教的威胁……这一切，都像是命运的齿轮，将他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未来。
他摸了摸胸口的玄铁碎片，碎片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黑晕，像是在陪伴着他。陆昭想起了石穹说的“冥铁活了”，想起了铁片与冥铁的共鸣，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铁片就是用冥铁核心打造的，而矿洞深处的冥铁核心，就是铁片的“母体”。
这个念头让他兴奋起来——若是能找到冥铁核心，不仅能揭开铁片的秘密，或许还能让铁片完成蜕变，提升自己的实力。
“明天一定要仔细探查矿洞的煞气变化，尤其是黑煞区的方向。”陆昭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规划未来的计划：第一步，明天探查矿洞外围，确认煞气异动的原因；第二步，修炼岩罡法，将岩罡与煞力结合，突破到凝气境后期；第三步，协助石人族收集蛊阵的情报，找到破解蛊阵的方法；第四步，进入矿洞深处，寻找冥铁核心和铁片的秘密。
不知不觉中，陆昭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黑色山峰前，山峰顶端有一块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铁片，铁片下方，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核心，正散发着与他胸口铁片相同的气息。就在他准备靠近时，一只巨大的黑色怪兽突然从山峰中冲出，朝着他扑来……
“啊！”
陆昭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他喘着粗气，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磐石山脉的第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清晨的空气带着淡淡的煞气，清新而凉爽。石夯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新的石刀，笑着说：“陆昭，醒了？走，我们去矿洞！”
陆昭点了点头，接过石刀，跟着石夯，朝着矿洞的方向走去。阳光从岩石的缝隙中洒下来，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陆昭知道，磐石山脉的新一天开始了，而他的冒险，也将迎来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