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猛地抬头,眼里还闪着点不切实际的光,跟溺水者抓着稻草似的:张哥!真... 真不能再通融通融?我给厂长磕头行不行?磕到他老人家点头为止!
磕成脑震荡都没用。 老张蹲下来掏出烟卷递过去一根,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充愣?偷国家财产,搁前几年够判你个三年五载!厂长能网开一面,那是给你祖坟冒青烟的面子。 他划着火柴点上烟,吐出个烟圈跟个小蘑菇似的,再说了,你当这事儿厂长一人说了算?上面早盯着咱厂呢,正好拿你当典型,给那帮手脚不干净的提个醒 —— 这叫杀鸡儆猴,懂不?
傻柱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好不容易才把烟卷叼在嘴里。打火机 咔嚓咔嚓 响了半天,火苗才怯生生舔上烟丝,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不是哭自己要丢饭碗,是愁以后没法给秦淮茹送粮了。那娘们带着三个半大孩子,离了他的接济,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张哥,求你个事儿! 傻柱突然抓住老张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话?给... 给军厂的钱磊...
老张眉头拧成个疙瘩,一脸纳闷:找他干啥?你俩不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吗?全厂谁不知道,你以前在四合院三天两头挤兑钱磊,还帮着贾张氏那老婆子骂人家绝户。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 傻柱声音都带了哭腔,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我听说他在军厂当大官了,跟咱厂领导也熟... 你让他帮我说句好话,就说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老老实实上班,再也不敢瞎折腾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布包,打开来是半块腊肉,油汪汪的泛着光,这个你拿着,兄弟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老张掂量着那半块腊肉,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玩意儿在现在可是硬通货,比工业券还管用,傻柱为了求钱磊,真是下了血本。可转念一想,钱磊现在混得多风光,能管红星厂这档子破事?再说当初傻柱怎么欺负人家的,现在舔着脸求上门,这不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嘛。
我跟你说,这事儿我只能帮你传个话,成不成看你自己造化。 老张把腊肉塞回他手里,你留着给你爹补补吧,我要是收了,不成拿好处办私事了?
傻柱
一声跪在地上, 往水泥地上磕头,跟砸夯似的:张哥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响头了!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老张叹了口气把他拽起来:行了行了,我跑一趟还不行吗?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最受不了这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看着就膈应。
军工厂的大铁门比红星厂气派十倍,黑漆刷得油亮,能照见人影儿。哨兵站得笔直,跟两尊石狮子似的,眼神跟鹰隼似的扫视着进出的人。老张攥着衣角,手心直冒汗,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刚想上前打听,就见个穿工装的年轻人走过来,不是钱磊是谁?
钱... 钱科长? 老张赶紧迎上去,脸上堆着笑比哭还难看,我是红星厂保卫科的老张,想跟你说点事儿,耽误你几分钟?
钱磊正往试验田走,手里拎着个小铁铲,闻言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有点意外:张师傅?有事? 他认得这人,以前在红星厂见过几面,是个老实人,就是胆子小了点。
是这么回事... 老张往四周瞅了瞅,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跟说地下工作似的,把傻柱偷玉米面被抓、想求他说情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傻柱那小子是浑,但也是一时糊涂,想着给秦淮茹娘俩弄点吃的... 你看能不能... 看在以前一个院儿住过的份上,帮着说句话?就当积德行善了。
钱磊听完,手里的小铲子往地上磕了磕,把沾着的泥磕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寒冬腊月的冰碴子似的:张师傅,你觉得这事儿我该管吗?
老张被问得一愣,有点措手不及:我... 我觉得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都是一个院儿住过的...
机会? 钱磊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偷国家财产的时候,他咋没想过要机会?当初在四合院,他帮着贾张氏欺负我、诬陷我的时候,咋没想过给我机会?
他往红星厂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嘲讽:傻柱那人,就是拎不清眉眼高低。自己的口粮给秦淮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动公家的东西?他以为厂里是他家开的小卖部?想拿就拿?
老张被噎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句:可... 可他也是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就能偷东西? 钱磊笑了,笑声里满是不屑,那街上那么多饿肚子的孩子,是不是都能去抢粮店?张师傅,你是保卫科的,这道理你比我懂。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任何理由打折扣。
他把小铲子往胳膊上一搭,看着老张认真地说:路是他自己选的,偷东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啥后果。谁也替不了他,这亏他必须自己吃,不然这辈子都长不了记性。
这话跟块砖头似的砸在老张心上。他知道钱磊说得在理,可看着傻柱那可怜样,又有点不落忍:可他被开除了,一家子老小可咋办啊?他爹还瘫在炕上呢。
那是他自己的事。 钱磊转身就走,不想再废话,张师傅,这忙我帮不了,也不会帮。你回去吧,让他好自为之。
老张看着钱磊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得,这趟算是白跑了。钱磊这小子,看着年轻,心思比谁都硬,一点情面都不讲。也是,换作是谁,被人那么欺负过,估计也不会伸出援手。
回到红星厂,老张把钱磊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傻柱。傻柱听完,跟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半天没吭声,跟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