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但墨紫色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温黛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顺着对方的身材曲线游走,最后定格在那双结实修长的大腿上。
她突然觉得更衣室的空调开得太足了,不然为什么脸这么烫?
“嗯、嗯……”她慌乱地点头。
江羡鱼的目光同样落在温黛身上。
藏蓝色泳衣将少女的肌肤衬得如同新雪,腰肢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环住。
水汽氤氲中,她看到温黛颈边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雪地里落下的梅瓣。
这个画面与昨晚梦境重叠的瞬间,江羡鱼感到一阵眩晕。
“学姐?你没事吧?”温黛突然凑近,茉莉香气扑面而来。
江羡鱼猛地后退一步,鼻腔突然涌上一股热流。
她抬手一抹,指尖赫然沾着鲜红的血迹。
“你流鼻血了!”温黛惊呼。
更衣室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温黛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江羡鱼低着头被按坐在长椅上,鼻血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在白瓷砖地上溅开几朵小红花。
“是不是上火了?”温黛焦急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按在江羡鱼的后颈上。
冰凉的触感让江羡鱼浑身一僵。
“没事……”江羡鱼声音闷闷的,视线却不敢往下看。
温黛弯腰时,泳衣领口若隐若现的弧度让她血液沸腾得更厉害了。
泳具店阿姨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了然一笑:“年轻人火气旺啊。”
她递给江羡鱼一包湿巾:“意识倒是不错,就该低着头。”
温黛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几乎半跪在江羡鱼双腿之间,一只手还搭在对方赤裸的肩膀上。
她触电般缩回手,却听见江羡鱼低低地“嘶”了一声。
“弄疼你了?”温黛内疚地问。
江羡鱼摇摇头,鼻血总算止住了。
她盯着毛巾上的血迹,耳尖红得能滴血:“没事,这天气太干燥了。”
处理好了之后,温黛和江羡鱼便出了更衣室。
温黛正要扫码付泳衣的钱,阿姨却摆摆手:“刚才那位高个子姑娘已经付过了。”
温黛错愕地看向江羡鱼:“这怎么行……学姐,钱我一定要转给你。”
江羡鱼歪头看着她:“这么见外?”
“无功不受禄嘛。”温黛坚持道,手机已经调出了转账界面。
江羡鱼突然俯身,声音擦过温黛耳际:“那学妹找时间请我吃顿饭吧,好不好?”
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温黛看着江羡鱼鼻梁上还没擦干净的一点血渍,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她在手机备忘录上郑重记下:【请江学姐吃饭】。
“全体集合!”
现任社长郭永川的哨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他是个阳光开朗的大二学长,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水珠:“欢迎来到游泳社第一次活动!下面请我们的前社长,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江羡鱼学姐给大家讲几句!”
“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强调的,在我看来游泳要记住三点。”江羡鱼伸出三根手指,“安全第一,量力而行,享受游泳。”
简单的开场后,郭永川又带着大家做了几个破冰游戏。
“接下来是老带新环节!”郭永川吹响哨子,“游泳社老规矩,男生带男生,女生带女生。老成员不够的话就一带二或三。”
温黛毫不犹豫地选了江羡鱼,毕竟在这些人里面自己最熟的也就是她了。
深水区的池水更加清澈,阳光透过水面在人们身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江羡鱼的教学风格和她本人一样干脆利落,但每当温黛动作出错时,她的纠正总是温柔得不可思议。
“手臂再抬高一点。”江羡鱼从背后环住温黛,双手轻轻托起她的肘部,“对,就是这样……”
温黛能感觉到对方胸膛的温度透过池水传来,心跳突然乱了节奏,她一个分神,整个人往水里沉去。
慌乱中她抓住最近的支撑物——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江羡鱼身上。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泳衣布料摩擦出微妙的热度。
“学妹……”江羡鱼的嗓音有些哑,“小心点。”
温黛慌忙松手,却因为动作太大再次失去平衡。
江羡鱼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将她抵在池边。
哗啦——
水花四溅中,她们鼻尖相抵。
温黛的背贴着冰凉的池壁,面前是江羡鱼滚烫的体温,冷热交替让她微微战栗。
“呼吸。”江羡鱼突然说。
“啊?”
“你憋气很久了。”江羡鱼轻笑,“初学者最容易犯的错误。”
温黛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连忙大口喘气。
水珠挂在她的睫毛上,将江羡鱼含笑的眼睛折射成璀璨的星空。
“接下来练习漂浮。”江羡鱼退后一步,伸出手,“相信我好吗?”
温黛毫不犹豫地点头,放松身体向后仰去。
江羡鱼的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腹部:“放松,想象自己是一片叶子……”
这个姿势让温黛整个人都躺在江羡鱼臂弯里。
透过晃动的水面,她看见阳光在江羡鱼发间跳跃,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学姐。”温黛突然开口,“你为什么选择游泳?”
江羡鱼的动作顿了顿。
“因为……”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的母亲是因为溺水去世的。”
温黛心头一颤。
这句话背后藏着太多故事,但她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了江羡鱼的手腕。
……
如江羡鱼微信上所言,整个活动时长并没有超过2小时。
活动结束后,温黛换回了常服,向江羡鱼道了别:“学姐,那我就先走了哦,等我找时间一定请你吃一顿饭!”
江羡鱼看着温黛点了点头,等温黛转身的那一刻,她总算放下所有紧绷的神经,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实在是不该见温黛的。
因为见了一次,就想见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
江羡鱼垂了垂眸,笑中带着几分苦涩。
她这几天,怕是睡不了一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