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裹着林洛水踏入深渊大殿
她怀里那团微弱的青色光晕还在轻轻颤,像是风中被吹熄的最后一缕烛火
林洛水径直走向房间最深处
玄冰床的寒气凝成白雾
她把迭卡拉庇安放在冰冷的床心,动作干脆利落,像扔下一件捡回来的旧物
丝柯克沉默地跟在几步外,她能清晰感受到身前人身上翻腾的寒意比以往每一次都重
林洛水转身时裙摆掠过冰面,那寒潮几乎凝成实质
她步子没停,径直走向丝柯克,猩红的眸子里倒映出丝柯克担忧的脸
距离只剩半臂时,林洛水忽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捏住丝柯克的下颚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
“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 ,她声音压得又低又软,尾音却像细小的冰锥
“可怜她?还是……想替她求情?” ,猩红的瞳孔微微眯起,丝丝缕缕的阴寒顺着指尖渗入丝柯克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丝柯克被迫微仰起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没有” 她的声音还算稳只是呼吸被四周骤然压缩的寒气逼得有些急促
“你最好没有”林洛水忽然凑得更近,鼻尖几乎碰到丝柯克的耳廓
冰冷的发丝拂过丝柯克颈侧,那气息像毒蛇吐信
“我的暖炉……心里头只能装一个主人” ,冰凉的唇瓣擦过丝柯克的耳垂,留下刺骨的寒意,甚至带着一点几乎感觉不到的细小利齿刮蹭的触感,细微却清晰
“记住了?”,那轻飘飘的问句砸下来,比山还重
丝柯克呼吸一窒,无声地点了下头,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洛水似乎满意了,松开钳制的手,冰凉的指尖顺着丝柯克的手臂滑下,最后落到她的掌心紧紧握住
那力道大得像要将骨头嵌合,指尖的冰冷透过交握的皮肤直直钻进丝柯克的血管
“冷……”,林洛水低低念了一声,身体便失去了支撑般软软靠过来,将大半重量都压在丝柯克身上
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冰冷的呼吸透过衣料,丝柯克能感觉到怀里身躯细微的颤抖,并非虚弱,而像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
正在缓慢地、无声地放松那过于用力的弦,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运转体内的力量
温暖的阴阳灵力像和煦的泉流,顺从地被汲取,源源不断注入那寒气逼人的躯壳
怀中的人轻轻蹭了下,像只终于找到热源的倦怠的猫
丝柯克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当那源源不断供应的温暖炉火,她越过林洛水单薄的肩膀,望向了玄冰床上那团青影
迭卡拉庇安侧躺着,紧闭着眼,虚幻的躯体上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白光晕,勉强维持着不再溃散
微弱的青色流光在光晕中缓缓流淌,仿佛在呼吸,她的气息微弱却稳定,如同冻结的河流下被封住的生机
只是那张由风元素构成的脸上,残留的悲泣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抹平,重新化为一片空白
没有表情,没有痛苦,像一块被打磨光滑的青石
林洛水靠在丝柯克颈窝里,声音闷闷地,带着一丝被暖意浸透后的慵懒倦怠,清晰地传遍了冰室
“那边躺着的”
“以后负责给暖炉垫脚”
猩红的眼珠斜睨了一眼寒床,冰冷漠然
“废物一样……”
“连几只草窝里的雏鸟都挡不住的破烂货色”
她极轻地哼了一声
裹挟着无边无际的恶意和理所当然的鄙夷
随即又往丝柯克温热的颈侧更深地埋了埋
似乎觉得这冰窟深处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更顺眼了点
声音彻底沉了下去,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又混杂着极端掌控后的餍足
“你本该……”
她顿了顿
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一声梦呓
消散在丝柯克衣领间
“……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