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宛城太守褚贡正召集城内及附近前来支援的众位领主,于太守府议事堂内商议退敌之策。议事堂内气氛凝重,众人或忧或虑的脸庞。
褚贡年约五旬,身着郡守官服,面容刚毅,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他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沉声道:“诸位,如今黄巾贼首张曼成率领号称百万之众围困宛城,声势浩大。然,依本府看来,此辈不过是乌合之众,裹挟流民,虚张声势罢了!真正敢战能战的精悍之士,绝不会超过二十万!”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况且,本府日前已遣人,与朝廷派来的右中郎将朱儁大人约定,朱大人率主力进攻颍川波才部,牵制贼军主力;本府则在此坚守宛城,伺机主动出击,攻灭张曼成这股贼寇,以保南阳不失,为朝廷分忧!”
褚贡话音刚落,堂下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一位身形微胖,面容敦厚的领主孔建起身拱手道:“褚太守明鉴。孔某以为,黄巾贼众虽多,然粮草不济,必然不能持久。我宛城城墙高大坚固,城内粮草充足,足以支撑一年半载。依孔某浅见,当以坚守为主,静观其变。黄巾贼久攻不下,士气必然低落,粮草耗尽之时,便是其不战自溃之日。届时我军再出城追击,可一战而定。”
孔建的话得到了不少领主的赞同。江河端坐席间,面色平静,眼神深邃。他麾下有黄忠、高顺、陈到等大将,又有陷阵营、白毦兵等精锐,实力在众领主中颇为突出。他闻言,微微颔首,补充道:“孔领主所言甚是。黄巾贼人数虽众,但缺乏精良的攻城器械,我宛城城防稳固,足以抵御其猛攻。他们远道而来,粮草转运困难,利在速战。我军正可利用宛城之坚,打一场防守反击。待其数次攻城受挫,折损大量青壮,锐气尽失之后,我军再集中优势兵力,寻其破绽,一鼓作气将其击溃,方为稳妥之策。”
江河的分析条理清晰,利弊分明,不少原本犹豫的领主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江河和孔建的看法。他们都明白,黄巾军最可怕的就是那股悍不畏死的势头和庞大的数量,一旦让他们在野外拉开阵势,以众凌寡,即便是精锐也很难占到便宜。依托坚城,无疑是风险最小,也最有可能成功的策略。
然而,褚贡听了江河和孔建的话,却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猛地一拍案几,沉声道:“哼!坚守?坚守到何时?坐等朱儁大人来救吗?南阳乃我褚贡治下,岂能坐视贼寇在城下耀武扬威,而我等却龟缩城内,做那缩头乌龟?传扬出去,我褚贡的脸面何在?朝廷养我等,难道是让我等只会守城的吗?”
他站起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本府意已决!明日便要亲率大军出城,与那张曼成决一死战,一举将其歼灭,以振我宛城军威!”
“太守不可!”江河和孔建异口同声地起身劝阻。
江河急道:“太守,万万不可意气用事!黄巾贼众虽系乌合之众,但敌军佣兵百万。我军兵力本就少于对方,若出城野战,正中其下怀。一旦失利,宛城危矣!”
孔建也苦劝道:“是啊,太守!三思而后行!守城并非怯战,乃是为了更好地战胜敌人。请太守以宛城数十万百姓性命为重,以南阳大局为重啊!”
其他领主也纷纷出言,劝褚贡收回成命,切勿冲动。议事堂内顿时争论起来,支持出战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认为守城更为妥当。
褚贡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脸色越发难看,胸中怒火翻腾。他本就性格刚愎,又有些好大喜功,一心想要快速解决宛城之围,建立功勋。此刻被众人反驳,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够了!”褚贡厉声喝道,打断了众人的争论,“本府乃南阳太守,宛城军政要务,皆由本府决断!尔等只需听令行事即可!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