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远本来不想问的。
齐星河是主播，从他知道开始，他就了解过游戏主播通常需要做什么。
带粉上分是最常见的维护粉丝方式。
不只是之前带一整个粉丝车队那种，游戏主播们通常会对刷了一定礼物的老板提供单独带粉服务。
1对1带人上分。
这很正常，他不会、也不应该介意。
直播时在下魔王刷礼物他也看到了，虽然刷得不多，但花钱了就是老板，带老板上分很正常。
之前他用户那个账号，助理也私信过他表示可以让主播带着上分。
但是刚才，这一场对局之前，他看了很久。
星河下播后没有回复他的微信消息，他就打开荣耀战场上了线。
齐星河的状态，一开始是 组队中 2\/5。
组队状态持续了超过二十分钟，一直没有变成游戏开局。
这二十多分钟，是在聊什么呢？
游戏打二十分钟正常，但是在组队房间呆这么久……而且也没有等人，一直是两个人。
孟清远没有单排，游戏状态一直显示在线。
他看着星河的账号终于显示开局1分钟，然后13分钟后游戏结束。
状态不再是组队中。
手一抖，邀请就发了过去，反倒耽误了星河睡觉。
“不是他，是他那个姐姐，你记得吗？他说是主播那个。”
有点困，齐星河干脆躺到床上打，声音变得黏黏糊糊。
“怎么突然他姐姐找上你？那个魔王未成年？”
清梦的声音焦急。
星河语带笑意：“我第一时间也是你这个想法，还有点紧张。
但我想想今天之前我又没收钱，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就非常从容地去了。”
“今天收钱也不是你的问题。”
“对啊，但如果是未成年就会出大问题。主播嘛，红线不能碰。
之前不是很多那种新闻，未成年打赏然后家长来举报，退款还是轻的，闹大了很容易被平台限流。
去年有个火出圈了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就在蓝鲨平台有个娱乐主播，就碰到了未成年打赏。
好像家长找了个别的主播上麦骂他，骂得特别狠。”
星河跟清梦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偏题。
清梦之前根本不关注主播圈，但听得很认真：“然后呢？平台要求退款？”
“对啊。这个事情其实很离谱，因为打赏的账号和银行卡其实都是那个小朋友父亲的，额度又大，而且持续时间比较久了，所以那个主播一开始……”
“VIctoRY！”
游戏胜利的播报打断了星河的故事会。
清梦本该提醒对方，可以去睡了，但他没有。
回到组队房间，星河接着分享。
“那个主播一开始不接受也不承认，因为他之前跟老板聊，那个老板都是个中年男人的形象。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说家长故意借小孩子的名义退款。
后面小孩母亲上八卦主播那边上麦骂，把事情闹大了。
最后好像是退了大部分，然后那个主播就再没有播过，也不知道是退蓝鲨了还是退圈了。”
清梦积极反馈：“能退大部分说明家长应该举证了，家长应该是有意留了账号被未成年使用的证据。”
“大概是吧，所以我天天强调不要未成年打赏。不过游戏主播大部分吃流量不吃打赏。”
星河说着说着得意起来：“但我是例外。”
“嗯，你例外，你都可以得到。”
“哎呀扯远了。
总之今天就是魔王她姐来找我，之后她想要用魔王那个号来做直播效果。
我不是在魔王的好友列表里吗？她就问我能不能配合她。”
清梦心里绷紧的弦一松，又微微一紧。
“那你同意了吗？”
“我还在考虑。”星河对清梦有问必答，“我看了一下她目前粉丝数不多，我配合她对我的直播可能没好处，粉丝也不一定愿意。”
“唉反正直播就是大家都想出效果，但流量就是玄学……”
星河完全把游戏语音当聊天软件，絮絮叨叨，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但真的太困了，眼皮开始越来越沉，星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就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孟清远把声音拉到最大，听见了对面清浅的呼吸声。
听起来应该是睡着了。
今天行程太满，下次还是需要注意一下。
白天一起出了门，晚上就不要再拉人半夜打游戏。
孟清远默默在心里记下。
齐星河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手机还在手里。
捞起来一按，已经断电关机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找充电线，一边回忆昨天晚上记忆断片之前的情形。
昨天太困了，他都没有注意到清梦的反常。
十二点之后怎么有人不催他睡觉还拉他打游戏？
想到某人问的那句话……
不会是吃醋了吧？
齐星河笑得无奈又宠溺，小年轻啊，哼哼，还是沉不住气。
刚好手机开机了，他眼珠子一转，点进微信聊天。
有三条来自清梦的未读消息。
第一条是昨天23点48分。
－清梦：[小狗探头]
第二条是凌晨1点07分。
－清梦：晚安，下次不能半夜拉你打游戏了。好梦~
第三条是5分钟前。
－清梦：早安。
齐星河想，怎么办，看了这三条消息，想到要发的内容还有一点点心虚。
但是，有时候恶趣味就是突如其来。
－xh：那我就只能找昨天的野王姐姐带我打游戏了[无辜]
－清梦：？
－清梦：是野王哥哥哪里做得不好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