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觉得比刚才说起童年的表情动人多了。
“我看下头盔和护具。”他上下检查了一圈,松开了手,鼓励道,“试试?”
齐星河脚下用力,平稳地向前。
他微微一转头,就发现孟清远就在他身侧,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齐星河有了底气,胆子更大了一些。
滑冰这项运动,只要平衡性和协调性过关,胆大心细,入门不难。
齐星河学会了基础滑行,看见远处有人单腿画了一个优美的圈,蠢蠢欲动。
“牵着我的手试试?”孟清远伸手。
“好啊!”齐星河觉得孟清远牵着的话,没什么好怕的。
等到两人从冰场离开,齐星河再不说买装备浪费了。
他郑重宣布:“我觉得滑冰就是我最喜欢的运动了。”
孟清远笑着打趣他:“你上一次还说觉得爬山不错。”
齐星河横了他一眼,撇嘴道:“听不出来是哄你的吗?”
毕竟那时候刚开始谈恋爱,爬山又有告白的滤镜,他当然会说觉得爬山不错。
“谢谢星星愿意哄我。”
“其实爬山也不错。”齐星河又哄,“但是感觉滑冰比较轻松,也适合夏天。”
一直到吃晚饭,齐星河还在兴致勃勃地聊滑冰。
“我竟然一跤都没摔。”他对男朋友的教学表示肯定,“小孟教练不错。”
每次他失去平衡,孟清远都能一把拉住他。
“摔了也不怕,护具都穿着,你倒下的姿势是对的。”孟清远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齐星河面前。
七夕,两人终于吃上了适合正经约会的漂亮饭。
餐厅里放眼望去,全是喁喁私语的情侣。
齐星河兴致不减,他从今天的滑冰中获得了很大的乐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玩吧!”
他知道成年人每周最好有固定的运动时间,但健身房他实在敬谢不敏,滑冰感觉就很不错。
孟清远对这个两个人贴贴的运动也很满意,“可以啊,我真的觉得你很有滑冰的天赋。”
齐星河皱了皱鼻子,臭屁:“我也觉得,说不定到时候换我教你。”
“好啊。小齐学长记得牵手教。”
“我还想玩滑板。”齐星河好像突然燃起了对这些“玩物丧志”的项目的热情。
七岁的他很想玩,十七岁的他觉得自己不想玩,二十七岁,他想玩就玩。
“玩。”孟清远永远只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孟清远在心里组织了很久语言,委婉地开口问起男友的家庭:“星星小时候,家里管得很严格?”
齐星河端起气泡水喝了一口,表情满不在乎,“算是吧,我小时候就是很典型的那种死读书的小孩。
现在不是有个词吗?小镇做题家。
我就算吧,只是算不上「做题家」,只能说是普通的「做题人」。
倒是你,感觉小时候生活很丰富啊。”
“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爷爷是医生嘛,在医院见多了生老病死,对我也没什么大的期待,觉得健康长大就好。
其他方面,对我都比较宽松。”
齐星河“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换了一个话题。
两人对彼此的家庭和过去,就这样默契地点到即止。
他们聊彼此的工作,星河直播时遇到的奇葩事件,孟清远上班时收到的奇形怪状的需求;
他们也聊临江大学多年如一日的垃圾抢课系统,聊校门口被诅咒开不过三个月的门店;
聊荣耀战场策划脑子有坑,每个版本的改动都是作恶多端,唯独最近的双人巅峰算是屎里淘金。
齐星河觉得周林的话不太对,怎么会跟男朋友没有话聊呢?怎么会只有身体交合才是沟通心灵最好的方式?
明明就很有话聊。
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送客的服务员给他们送了一小束玫瑰花。
“七夕快乐,欢迎下次再来。”
他像送别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向他们俩告别。
齐星河笑着伸手接过。
时间还早,没有工作,两人牵手在路边散步。
暮色降临,七夕的氛围渐浓,街上到处是卖鲜花气球的摊位,来来往往的是一对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齐星河跟孟清远穿着同款衣服,在人群里帅得鹤立鸡群,吸引了不少目光。
“往那边走吧。”齐星河有些不好意思,指了个人少的方向。
他左手拿着收到的玫瑰,右手被孟清远牵着,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我是不是该给你买束花?”齐星河看着手里的玫瑰开口,“好像总是你给我准备。”
孟清远上门的时候,就带了花,不是红玫瑰,而是以各色玫瑰为主体,各种花材为辅,油画一样美丽的一束花。
孟清远买花的审美实在是很好。
收下的时候,齐星河只顾着在家里找花瓶。
这会儿想起来,觉得似乎亏欠了孟清远。
孟清远捏了捏他的手,说:“我给你准备礼物,从开始准备的那一刻,到送到你手中,我一直都很高兴。
而你只有收到的时候高兴。算起来我比较赚。”
齐星河捏了捏口袋里的东西,决定卖个关子。
“你就不期待我七夕给你送个什么吗?”
孟清远点点头,说:“期待。”
“那你有什么特别想收到的?”
“我说了就可以拥有吗?”孟清远的脚步停下,于是齐星河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
齐星河表示这有何难,“说了今天没有,以后也可以有的。”
“今天就可以有。”孟清远看着他,声音笃定。
齐星河有些疑惑,难道他准备的礼物被孟清远知道了?
直到他们的眼神对视。
齐星河在孟清远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渴望、一种邀请、一种恳求。
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孟清远牵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往前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齐星河看到孟清远低下了头,某种预感,让他眼睑颤抖地合上,微微仰头。
孟清远的手比他的唇更快一步,捧住了他的脸颊。
下一秒,他吻了上来。
不只是嘴唇贴嘴唇。
孟清远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轻轻地舔弄、吮吸他的上唇,带着珍重,也带着试探。
齐星河没有拒绝,他甚至主动张开了嘴。
这无疑是一种同意和邀请。
孟清远的动作瞬间变得放肆,他用舌尖撬开了他的唇齿,勾住了他的舌头。
齐星河闭着的眼睑快速颤抖,但始终没有睁开,唇齿交融,鼻尖相对,齐星河感受到他们的呼吸开始交错、缠绕,带着急促和灼热。
孟清远的吻跟他这个人一样,不粗暴,也不蛮横,但是慢条斯理,步步为营,要在齐星河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留下印记,像是要在每一个获得允许的地方安营扎寨,占地为王。
好像……确实有学习准备过。
齐星河的舌尖发麻,口腔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大量唾液,然后被人迫不及待地卷走。
不仅仅是舌尖,孟清远的舌头在他的上颚流连忘返。
人的口腔上颚分布着大量的触觉神经。
齐星河这个时候无比确认。
因为孟清远舔得他浑身发软,然后被腰上的胳膊撑住。
孟清远一手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放开了他的手,转而揽上了他的腰。
而他也不知不觉搂住了孟清远的腰。
等到孟清远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舌头,齐星河已经是眼前发黑,靠在孟清远怀里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