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你没有资格处置我们!”范征跪在地上,嘴里尽是鲜血,眼睛当中满是怨毒。
此刻,留在沈言身边的乃是付千户王祯,他上去就是一脚将范征踹倒,“资格?单凭这一件事,杀你十族都是轻的。”
范征被重击在肋骨处,疼得蜷缩在地,捂着腰侧不住呻吟:“我要面圣!我要见陛下!”
沈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再说吧。”
范征没想到沈言居然不按律法行事,三品大员犯事儿,都会交由大理寺审讯,再转交刑部定罪,最后由陛下裁决。
走了这套流程,有王爷的关系在,自己断然不会身死。
但现在沈言居然要跳过这些流程,直接杀了自己,甚至还要夷自己十族。
“这不符合流程!沈言你这是藐视大明律法!”范征咆哮道。
“把他带走!”
处理完范征的事情,接下来该轮到衡山派了。
沈言看向鲁连义,声音平静却森然,“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方才沈言处置范征的雷霆手段,已令在场众人胆战心惊。
鲁连义自然也看在眼里,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依旧镇定。
他语带讥讽地道:“我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十族可以让沈大人杀。”
沈言瞥了莫问一眼,“衡山派上下,皆在你十族之列。”
听了这话,鲁连义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但他下一刻直接道:“我早已经叛出门派了。”
沈言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句。
可是鲁连义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了,沈言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可惜,本来还想着听他说已经加入嵩山派了呢。
“告诉我这生死蛊祭坛是谁设的,我可以给你留一条血脉。”良久,沈言淡淡道。
鲁连义满不在乎地嗤笑道:“我从来没有成过家,哪里来的血脉。”
“你在衡阳城不是养了一个戏子么,我们的人请大夫看的,她怀了,包准的。”
鲁连义沉默,脸色变来变去,但还是一抹狠色占据了他的脸。
“去你娘的。”
他一声暴喝,双掌猛地击向沈言的胸口。
沈言随意甩手,袖袍当中手掌后发先至,直接穿过重重掌影,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鲁连义的胸口。
砰!
闷响声中,鲁连义猛地倒飞出去,撞在了大厅的墙壁上,震得整个大厅一阵摇晃。
哇!
鲁连义一张嘴,鲜血喷涌而出。
“断琵琶骨,一起押到府衙门口。”
电光火石之间,沈言一掌打的鲁连义再无动弹之力,赤裸裸的碾压。
莫问眼神复杂地看着鲁连义,神色惨然,声音哽咽,“师弟,这一切真是你做的?”
在场的众人在沈言出口询问鲁连义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沈言不会平白无故地要查五神峰,定然是早就掌握了证据。
只是,众人没有搞明白,为什么要将他们牵扯进来。
鲁连义没有辩解,只是狞笑道:“一重生,一重死,只可惜这生死蛊还未长成,若不然,今日死的就是你!”
王祯冷哼道:“哼,螳臂当车,就算你吸收了这生死蛊,碰到了我家大人,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鲁连义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淤血,“沈言,你破坏了这生死蛊的祭祀,会有人找你的,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罢,就要自断心脉,可沈言岂能如他所愿,凌空一指封住了他的穴道。
“我说了,押你去府衙门口,凌迟示众。”
刘玄风到了此刻还是不敢相信,这档子事情是鲁连义搞出来的,这根本就是将衡山派拉入了无间地狱当中。
“鲁连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旁人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干出这等腌臜事情来?”
面对刘玄风的质问,鲁连义沉默了半晌,冷笑开口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壮大我衡山派。”
“只要我成了天下第一,他们死的就是值当的。”
莫问脸上怒容显现,他一生正直,勉力支撑着偌大的衡山派。
没想到临了,这一切都毁在了鲁连义的手上。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你有这个能力吗?痴心妄想。”
“万仙教有这个鬼东西,那纪静明成天下第一了吗?”
“今日我非宰了你这畜生不可。”
莫问暴怒之下,提剑就要将鲁连义刺死。
刘玄风急忙拦住莫问,沈言刚才说了要将鲁连义凌迟,此时若要动手,难有益处。
这一幕在沈言看来,无非是想撇清与鲁连义的关系而已,但这件事怎能如此轻率地解决。
沈言怔怔看着大厅中的数百个水缸,“大家管好自己的嘴。”
他不希望这边的事情传出去,更是不想传到那些丢失孩子的百姓耳中,这样子好歹能有个念想。
若是得知真相,太过于残忍了。
沈言不想再说什么废话,直接看向莫言道:“今日起,衡山派从江湖除名,长老以上封住修为,押入锦衣卫诏狱。”
岳青松还想说话,却被薛凝拉住,只见薛凝摇了摇头,岳青松也只得住嘴。
其余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并未开口,这件事太大了,沈言手段雷霆,若是开口求情,搞不好会被引火烧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言虽然表面平静,但心中肯定是怒火中烧的,一个不慎,会成为下一个鲁连义。
他们不敢拿命去求情,更是不敢将身后的门派扯入其中。
此时的衡山派有点像过街的老鼠了,人人避而远之。
莫问心中不怪其他人,只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早一点洞悉鲁连义的手腕。
他本就消瘦的身形此刻更显佝偻,只看他走到沈言的面前,“沈大人,此事我定会查个明白,给衡阳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还望大人留我有用之身!”
沈言凝眉仔细看了一下那些孩童的面容,继而转头问鲁连义,“福威客栈的小女孩呢?”
鲁连义好似觉察到了什么一般,看到沈言紧皱眉头,心头没来由一阵爽快,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原来你是为了那个女娃而来。”
“你永远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