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苏秦近段时间第一次离开基地，原本以为基地里的味道已经够恼火了，一出门那迎面扑来的刺激性气味更是连面具都挡不住。
面具是萧起给的，说是从哪个玩家手里抢来的好东西，第三阶段的酸雨也能防住。
的确能挡住，要不然苏秦也不敢出这个门，除了有点看不清路没什么缺点。
“你每天出门闻这味儿就不难受吗？”他凑到文心悠耳边小声嘀咕。
“习惯了就好，你不觉得比战场的味道好闻点？”
“……你要这么比烂的话那确实。”
文心悠笑了笑，脚下的路被雨腐蚀得有点坑坑洼洼，城市景观就更不必说，还不如战区。
但赛叶和莱其跟着利利和萨那先走了，她婉拒了萨那要带她飞的邀请，选择跟苏秦一起俩人慢慢走过去。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只有咱们两个，也算是别致的雨中漫步吧？第一次约会就是这种级别，就算到死都不会忘记不是吗？”
她说的十分真诚，似乎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
苏秦看了眼自己只能揣在衣兜里的手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说是约会，但连牵个手都做不到，那跟普通饭后消食儿有什么区别啊？
在基地里一起走他还能催眠自己说是秀恩爱呢。
不过就像她说的，这样纯粹两个人独处、不用担心被人打扰的时刻，大概的确只有现在了，像兴头正好的关键时刻突然有不长眼的人来敲门，或者说到一半她就临时有事要走的这种情况，现在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那点心思一点儿都藏不住，文心悠没忍住笑。
虽然可以采取她挽着他走这个策略，可那姿势想想就很恶心，文心悠表示做不到。
苏秦睨她一眼，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吐槽：“这怎么高兴得起来？按照计划，现在你应该在我屋里，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吃午饭，吃完午饭一起看个电影儿聊聊天儿，牵个小手亲个小嘴儿什么的，跟现在的对比说一句惨绝人寰不过分吧？”
说完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也真觉得这样不错，归根到底，我也就是想跟你呆一块儿而已，其他都是附带的。”
说完，面具下的唇角高高扬起，心想他这嘴皮子总算利索一回了，这小词儿听着可真不错，就算是她听了也得高兴吧？
结果文心悠沉默片刻，转头看着他来了一句：“你就这么想牵手吗？”
苏秦：“………………”这话是这么理解的吗？！啊？！
要不是路况不允许，他现在真想给她跪了。
干嘛把别人说的跟色鬼一样啊！虽然他也确实是，可还什么都没做就被这么看待很伤人啊喂！
他破防地反问：“你不想吗？你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吗难道？”
文心悠面露疑惑，不懂他为何突然破防：“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有啊，不然我跟你在一起干嘛？对食？”
苏秦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突然理解到她真正的意思，毛一下给顺舒坦了。
万幸万幸，他对象虽然有点呆，但不是喜欢演偶像剧的。
“对啊，那我当然想牵手啊，我要是不想我还是个男的吗？”
说完他自己又沉默了，最近那种剧看多了，他自己说话都有点入味儿了，淦！
还好文心悠对那些不熟悉，没什么感觉，她听完就是点点头，然后拉着他走进旁边的建筑。
苏秦：！！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这种好事儿吧？这么突然吗？
他靠在墙边摘下面罩扇风，故作矜持地说：“现在吗？让她们等太久会不会不太好？在这里也不太好吧？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多一点，不过如果你想的话……”
文心悠正在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雨水，那帕子刚擦完就化了大半，被她扔到一边。
闻言无语地看他一眼：“进来方便擦一下身上的水而已，你在想什么？“
“……哦”他的嘴角瞬间垮下：“那你干嘛突然要擦……唔！”
原来电视没骗人，真是那么软，真的会不敢呼吸，真的会浑身僵住。
他看着眼前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的眼睛，似乎连瞳孔细致的花纹都能看清。
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很久，文心悠很快就退开了。
她疑惑地皱起眉，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打量，又再次凑上来稍微加重力道地在他唇上多蹭了几下，来回反复几次，他的嘴唇肉眼可见地变红。
“不是说这样很舒服吗？我怎么没啥感觉？你舒服吗？”
苏秦已经被亲蒙了，真正领悟到什么叫不知天地为何物，要不是她的膝盖顶着他的腿，他这会儿怕是都要滑地上去了。
“我、我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就被她一通进攻弄得头晕目眩，根本想不了那么多。
这是一个并不那么香的吻，他们身上都是酸雨的刺鼻味道，嘴唇柔软却冰冷，就连呼吸似乎都带着寒意。
可身体是烫的，血液是热的，就像两个在风雪中本能地抱团取暖的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紧密拥抱在了一起。
他蹭着她的脖子，声音沉闷：“但是我很喜欢，很喜欢……”
她捏着他的后颈轻笑。
“是吗，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