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衵卿,不…这只是你当初为了干涉这个故事而夺取的一个身份、一具身体而已…”
“但还是这么称呼你吧,风衵卿,你自诞生起就仅仅只存在于这个世界。你的父母,你自以为穿越者的身份,都只是风悟心为了欺骗你而缔造的谎言,而他,就是那理性的另一半。”
风夙晔直视着风衵卿的眼睛,看到了那双眼里正逐渐放大的惊愕,却并没有停止讲述。
“但你与风悟心并非唯一这个世界处于最顶端的存在,祂对于你干涉这个世界的行为很愤怒,就拿走了你的权能。在你死后,祂本想将你的权能都传给风悟心,但却在传输到一半时发现了我的存在。那时王面刚刚从我身体里剥离出去,我只是我,所以祂发现了我,于是祂想让我取代你。”
“可惜,祂本想将你的权能全部传给我,但风悟心怎么会看到到手的鸭子飞走。而祂似乎很虚弱,祂生病了,祂没有与风悟心对抗,而是选择保留自己的精力,所以我也只有你的一半权能。”
“但祂恐怕状态真的很差,都没有意识到最核心的权能依然由你掌握,所以我和风悟心都只能算是个半吊子。”
“你的核心权能,名为【谵妄敕令】,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存在情感,你就能以这些情感为媒介实现任何你思想中之事物。”
“而我在唤醒你的过程中使用的也是你的权能,甚至困住你的这个世界,也是你的权能之一。”“你比你想象得要强大得多,风衵卿,这些权能我会还给你,也会想办法从风悟心那里夺回你的权能。这很重要,只有你的权能完整了,你才能真正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一名能够操控全局的棋手。”
风夙晔说完一大串,终于深吸一口气停下,而后试探性地观察着风衵卿的反应。
“……”
风衵卿感到内心更加凌乱,风夙晔的每一句话他都听懂了,但这些话连在一起后他好像就无法理解了。
“我本来以为从一个普通社畜转变为一个实力足以翻天动地的人类天花板这已经够炸裂了…”半晌,风衵卿才从喉咙里憋出这句话。
“…我能理解,你知道的,我本来只是一个心智只有六岁的孩童。”风夙晔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但突然被灌输了强大的力量和这样的认知…”
“啊…那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相当于是…这个小说世界本身?”风衵卿双手撑着下巴开口,故作低沉道。
“…不是,你是自这个小说世界而诞生的意识的一半,我所说的那个更高的存在才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本身,或者说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
“祂叫什么名字?”风衵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
“不清楚,或许只是一个维持世界存在的意识。”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风衵卿抬头望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十分呆滞。
风夙晔见他这样子还以为风衵卿可能是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无法缓过来,不忍开口:“我知道这很难以让人相信,但我们时间不多了,现在还是……”
“坐忘道。”风衵卿突然开口道。
风夙晔:“?”
“……我不是。”
“那不对吧?”风衵卿转头直视着风夙晔“你怎么会知道坐忘道是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是原住民吗?那为什么我会知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不知道”风夙晔表情顿时纠结起来“你那些东西来自于另一本小说,我想…可能这些小说世界是互通的也说不定?但我们现在确实得快点脱离这个世界了。”
“好吧,但我对于这个什么世界意识的身份,一点实感也没有,确定不是搞错了…”
“你所谓的“心素”能力就是你的核心权能【谵妄敕令】,你现在只需要用这个能力破开这个世界就好了,这应该很简单,毕竟这个虚假的世界本来就是你的权能之一。甚至现在你还把它变成了梦境,你只需要想醒过来,就能轻易使这个世界崩溃。”
“这么简单?”风衵卿怔了一下,他有些犹疑地看着自己的房门之外,他那从来就不真实存在过的父母,因他而存在于这扇门之后。
“你还在因为那两个人犹豫吗?”风夙晔皱了皱眉,但他看着风衵卿眼中的落寞与不舍,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不忍催促。
“要知道对现在的我来说关于他们的记忆才是主体,那些奇幻惊险的故事是零碎且不完整的…”风衵卿闭了闭眼,他慢慢走到门前,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让我和他们道个别,好吗?不会很久的。”
风夙晔沉默地看着那个向来挺拔,此刻却看上去有些无助的背影,点头哑声应下:“好。”
他的确该是感性的那一半的,风夙晔这么想着,看着房门被风衵卿吱呀一声推开。
窗外的光看上去有些不真实,即使风衵卿已经尽力将这周围还原成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但自从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只是个虚假的甜蜜,就难免心存疑虑。
“爸,妈”看着静静坐在这诡丽日光中的两人,风衵卿轻声呼唤道,两人应声转头看向他。
“终于舍得从你床上起来了?你小子是打算长床上吗?”风父抱臂看向风衵卿,笑骂道“朋友不来就不打算起来了?”
“哎呀…我难得休息一天啊…”风衵卿无奈开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就是,又不需要去上班,你管你儿子睡多久。”风母拍了拍风父的手臂,又看了看风衵卿“不过早饭还是要吃的,吃完再去休息也可以的。”
“嗯嗯…”风衵卿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发闷。
“你的那个朋友呢?他要不要吃点东西?”风母温柔地抚了抚风衵卿额头的发丝,问道。
“我正要说…”风衵卿握住那只轻抚自己的手“妈,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去旅游一段时间,今天他就是来接我的,我已经跟公司请好假了。”
“这么突然?”风母眼中一怔,风父同样皱着眉看过来,二人似乎想说什么,但随着风衵卿心念一动,二人表情渐渐转为平静。
“那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么大个人了,可不要让爸妈担心了。”
“嗯,我知道的。”风衵卿勉强笑笑,风夙晔静静地走到他身后,他便站起身来。
周围的景象如同风化一般化作梦一般的淡紫色光点逐渐消散,眼前的二人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
在身处苍白世界的前一秒,风衵卿看着二人轻声呢喃道:“再见了,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