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小教室
废弃的教室角落里堆放着蒙尘的桌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光线从高处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艾瑞克眉头紧锁,看向刚刚汇合的伙伴们。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谜亚星摇了摇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凝重。
“我去宿舍找过,蓝宝没回去。”
“他的东西都在,但人不在。”
乌克娜娜紧接着汇报,语气同样沉重。
“我去教室找了,他不在教室。”
“问过几个同学,都说下午之后就没见过他了。”
姜莱靠在门边,清冷的目光扫过窗外,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她沉吟片刻,开口道。
“不在教室,也不在宿舍,有没有可能在餐厅。”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细节。
“我记得古拉克伯爵喜欢喝番茄汁。”
“番茄汁?”谜亚星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大脑飞速运转。
“吸血族会把番茄这类的红色食物作为血液的替代品,用以维持一定的能量和……对血液的渴求感。”
姜莱和谜亚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得出结论。
“所以他有可能躲在餐厅!”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
餐厅仓库储存有大量番茄汁等红色蔬果,确实是目前状态下“吸血大王”可能选择的藏身或补给点。
“走!去餐厅看看!”艾瑞克当机立断,率先转身冲出小教室。
乌克娜娜、谜亚星和姜莱立刻紧随其后。
餐厅附近走廊
艾瑞克、谜亚星、乌克娜娜和姜莱四人正快步朝着餐厅方向赶去。
“如果古拉克伯爵真的在餐厅,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或者……蓝宝可能会被那里的‘食物’吸引。”谜亚星边跑边分析,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餐厅入口的拐角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魔法波动和熟悉的、气急败坏的喊声。
“Attention!”
是帕主任的声音。
但听起来异常吃力,甚至带上了破音。
“Y-Yes, Sir……”
紧接着响起的,是另一个他们也无比熟悉,此刻却充满了不甘和极度疲惫的声音。
是蓝宝。
四人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立刻加速冲过拐角。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愣住。
只见走廊上,帕主任正对着“蓝宝”,保持着标准的军姿,额头满是汗水,呼吸急促,衣服的领口都有些歪了。
而他对面的“蓝宝”,则维持着一个出拳到一半的姿势,动作僵硬,脸上满是烦躁和不耐,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一次次回应着“Attention”的口令,同样累得气喘吁吁。
两人之间的地面上,还有几处焦黑的痕迹和散落的冰晶,显然已经经历过短暂的交手。
“光速拳!”
“蓝宝”趁着一次口令间隙,猛地想要完成攻击。
“Attention!”
帕主任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劈岔了。
“Yes, Sir……”
“蓝宝”的攻击再次被打断,身体被迫立正,气得他直跺脚。
这一幕诡异无比地重复了数次,双方都显露出明显的疲态。
帕主任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鬓角流下,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商量道。
“蓝宝,真的,打个商量,让我休息一下我去喝个水好不好?就一口!”
他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
“吸血大王”操控着蓝宝的身体,同样累得够呛,但他心中的怨气更盛。
“我不要!光速…”
他再次试图凝聚能量。
“住手!”
艾瑞克见状,立刻大喝一声,和谜亚星、乌克娜娜、姜莱一起冲上前,挡在了帕主任身前。
谜亚星盯着“蓝宝”,试图唤醒他的一丝理智。
“蓝宝,你看清楚我们是谁!我们是你的朋友!”
“朋友?”
“蓝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露出扭曲的狞笑。
“我管你们是谁!现在只要阻止我算账的,我全部都打打打!”
他眼中的红光愈发炽盛,杀意毫不掩饰。
帕主任看到援兵赶到,稍微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张起来,压低声音急促地对萌骑士们说。
“大家小心!他现在力量很强,而且好像不怕一般的魔法!”
“冰风暴!”
乌克娜娜率先出手,极寒气流夹杂着冰刃席卷而去。
然而,“蓝宝”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随手一挥。
一个诡异的、带着不祥波动的绿色光圈瞬间扩散开来,触碰到冰风暴的瞬间,那凌厉的寒冰能量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好厉害的驱魔能力!”
谜亚星惊呼,脸色凝重。
这显然是吸血族特有的、针对能量形态魔法的克制手段。
乌克娜娜也被这轻易的化解惊住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对方的难缠程度超乎想象。
“就算你们所有人一起上都没用!”
“吸血大王”嚣张地狂笑,活动着手腕,准备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帕主任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用几乎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气音飞快说道。
“就照他说的,你们几个人从不同方向一起上!他只有一双手,看他还怎么驱散!”
众人瞬间会意。
“冰风暴!”
乌克娜娜再次从正面强攻。
“无心术!”
谜亚星的念动力从左侧干扰。
“幻眼激光!”
艾瑞克最强的光束魔法从右侧疾射而出。
而姜莱,在艾瑞克出手的瞬间,双手在胸前的精灵手环上迅速结印。
“精灵三角结,加倍!”
一个翠绿色的、更加复杂的三角符文瞬间叠加在艾瑞克的幻眼激光之上。
得到加成的幻眼激光光芒暴涨,威力陡增。
如同经过精密聚焦的阳光,灼热而致命。
四道攻击,来自三个方向,几乎同时到达。
“吸血大王”脸色剧变,他试图再次施展那驱散光环,但面对同时到来的、尤其是那道被加倍后威力惊人的幻眼激光,他的驱散效果大打折扣。
砰!砰!轰!
冰屑飞溅,念动力冲击,最重要的是那道被加成的幻眼激光,精准地擦过了他匆忙格挡的手臂。
“呃啊!”
“蓝宝”发出一声痛呼,捂着手臂踉跄着坐倒在地。
被击中的部位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暴怒和难以置信,像个耍赖的孩子般大叫。
“不公平!不公平!你们以多欺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古老、晦涩、在场无人能听懂的语言,发出了一连串尖锐而充满召唤意味的嘶吼。
那声音仿佛穿透了空间,向着未知的远方传递着指令。
吼声停止,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严阵以待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个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我已经把我的吸血大军全部都叫来了!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人多!等着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拍地面,身影借力向后急退,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快如闪电般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留下萌骑士们、帕主任站在原地,面色无比凝重。
帕主任看着“蓝宝”消失的方向,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脸上血色尽失,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完蛋了……完蛋了……吸血大军……这下真的完了……”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刚才战斗留下的能量残渣和那句“吸血大军”的威胁,如同冰冷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真正的战争阴云,此刻才彻底笼罩下来。
晚上,阁楼
昏暗的烛光下,阁楼里的气氛凝重。
艾瑞克眉头紧锁,看向刚刚清点完人数的谜亚星。
“谜亚星,目前同学们疏散的程度怎么样?”
谜亚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但语气肯定。
“高,中,初等部的同学都已经进入危机避难室里面躲藏了,我已经确认过也点过名了,一个不少。”
乌克娜娜立刻追问,语气带着担忧。
“乌拉拉呢?”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
谜亚星看向她。
“奈亚公主也去了。”
他特意用了称号,强调乌拉拉此刻的身份和安全。
一旁的姜莱抱着手臂,清冷的声音响起,补充道。
“她本来不想去,她想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她顿了顿,回想起说服乌拉拉的情景。
“我和她讲,我们是一个团队,需要你的帮助的话,姜莱姐姐会给你传讯息。她才勉强同意先去避难室。”
艾瑞克点了点头,对姜莱的处理方式表示认可,随即又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率领校园巡逻队在校园里四处寻找,还是找不到蓝宝。他就像蒸发了一样。”
谜亚星沉思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校园现在已经净空,所以我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系着的一根细绳突然被猛地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思路。
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阁楼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类固醇从门外探出了脑袋,怯生生地朝里面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喊道。
“谜亚星,来一下。”
乌克娜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谜亚星,类固醇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也在避难室吗?”
谜亚星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站起身。
“待会儿再和你们解释。”
他快步走到门边,和类固醇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又走了回来,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艾瑞克看着他,语气带着疑惑和一丝责备。
“谜亚星,你怎么会带他来这里啊?这里很危险,而且按规定……”
谜亚星连忙解释。
“是这样的,因为我答应要保护类固醇,但是阁楼禁止其他同学进入,所以我就把他丢在外面,叫他遇到危险或者害怕的时候就拉绳子叫我。”
他指了指手腕上那根还连在外面的细绳。
姜莱闻言,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瞥了那绳子一眼。
“这样子好像用牵引绳牵着小狗。”
谜亚星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捂嘴,差点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
“你这比喻……”
紧张的气氛似乎被这句调侃冲淡了一点点。
艾瑞克无奈地摇摇头,把话题拉回正轨。
“对了,你们在净空校园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吸血大王的行踪?”
谜亚星摇了摇头。
“没有,完全没看到。巡逻队那边有发现吗?”
乌克娜娜也蹙紧眉头。
“他到底去哪里了?受了伤还能躲得这么彻底。”
姜莱沉吟道。
“他挺狡猾的,应该不会固定待在一个地方。或许在某个我们还没想到的阴暗角落潜伏着,等待他的‘大军’。”
谜亚星表示同意。
“对,帕主任有提醒过吸血族移动速度很快。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绳子又被急切地晃动了。
“……再等我一下。”
他再次走向门口。
这次类固醇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带着明显的委屈。
“谜亚星……我饿了……”
乌克娜娜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什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纸袋。
“我刚才去给我爷爷送吃的,帕主任说他在增强结界,这次应该会用比较久的时间,估计也没空吃。这些食物原本是给他们准备的。”
谜亚星走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乌克娜娜说。
“类固醇说他饿了,听说你刚才去给肯荳姬校长送吃的,校长没吃。所以可不可以分他一些?”
门外的类固醇也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小声附和。
“拜托拜托……”
乌克娜娜心一软,把纸袋递过去。
“大家一起吃吧,我这里还有很多。”
纸袋里装着一些三明治和水果。
谜亚星接过,把自己手里那份先递出去给了门外的类固醇。
姜莱也走到一边,拿起早上带来的另一个纸袋子。
“早上多买了几个饭团。”
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用保鲜膜包好的饭团,递给谜亚星。
“喏,咖喱猪排的。”
谜亚星眼睛一亮,接过还带着些许余温的饭团。
“谢谢姜老板!”
他确实也饿了。
就在他咬下一口饭团,咀嚼着,思考着下一步行动时,目光扫过手腕上的绳子,又看了看手里的饭团,再联想到空荡荡的校园和躲藏起来的吸血大王,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停下咀嚼的动作,眼睛骤然亮起,快速将食物咽下,语气变得兴奋而急促。
“对了!我想到办法可以引出吸血大王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由能量构成的、翅膀上带着细微火焰纹路的传讯蜂,悄无声息地穿过阁楼的墙壁,精准地悬停在了姜莱面前,翅膀高频振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
姜莱伸出手,传讯蜂轻盈地落在她的指尖,化作一小簇跳跃的火焰,火焰中传来一个熟悉又急躁的声音,正是焰王。
“喂!姜莱!西萌这边也收到消息了,说你们那边冒出个什么吸血玩意儿,还召唤大军?动静闹得挺大啊!你们萌学园是不是专门吸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焦躁和关切。
“你那条不中用的腿给我注意点!别又逞强冲前面!需要沙包……需要帮忙就立刻给我传讯!欧斯校长已经下令西萌进入二级戒备,我随时可以支援!听见没?别自己硬扛!”
火焰讯息到此戛然而止,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极淡的硫磺气息。
姜莱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火焰传来的、某人特有的暴躁温度。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腰间那个装着硬得能崩牙的牛轧糖的小袋子又往里掖了掖。
艾瑞克和乌克娜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宽慰。
至少,他们不是完全孤军奋战。
谜亚星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似乎从这简短粗暴的传讯中解读出了更多信息。
他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正题。
“好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拘禁室
坚尼猛地从硬板床上弹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铁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死死盯着门外那个陌生的、颈系火焰纹巾的男人,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你到底是谁?你把外面的守卫打伤是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绷紧。
熇炎站在门外走廊昏暗的光线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倒在墙边陷入昏迷的守卫。
“我只是要他昏迷一下,方便谈话。”
他的目光转回坚尼身上,带着一种审视。
“你就是烈焱坚尼吧。”
他的视线越过坚尼,落在了拘禁室内那张小桌子上。
那个装着“反省豆”的小瓶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里面的豆子毫无变化,连一丝发芽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反省豆连芽都没有长出来,”
熇炎的语气平铺直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看来你还没有好好反省。”
坚尼的怒火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低吼道。
“你到底是谁啊?你是特地来这边教训我的吗?!”
他感觉像是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扒开了最不愿面对的窘迫。
熇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足以炸裂现状的消息,声音低沉而严峻。
“吸血大王已经诞生了。”
坚尼一愣,脸上的怒容僵住。
熇炎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他召唤了吸血大军,这里很快就要被包围了。”
坚尼的心脏猛地一缩,但长期积压的委屈和对校方处理方式的不满让他下意识地竖起了尖刺,他嗤笑一声,带着赌气的成分。
“哼!你们有那位厉害又伟大的校长,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把“厉害又伟大”几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
熇炎看着他,眼神深邃,忽然话锋一转,抛出了真正的重锤。
“所以,就算是吸血大王附身在蓝宝身上,你也不担心喽?”
“蓝宝他怎么了?!”
坚尼脸上的不屑和讽刺瞬间碎裂,被巨大的惊恐取代。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身体因为震惊和担忧而微微颤抖。
蓝宝!这牵扯到了他绝对无法冷静的软肋。
“他被吸血大王控制,即将对付整个萌学园。”
熇炎清晰地陈述着残酷的事实,目光紧锁着坚尼瞬间苍白的脸。
“魔法预言书指示,必须五星合力,齐心对抗危机。”
坚尼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消化着这个可怕的消息。
几秒钟的死寂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却是被误解和固执点燃的。
“原来你到这里来也是劝我反省!”
他的声音带着受伤后的尖锐。
“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有错!”
看着他依旧被怒火蒙蔽的样子,熇炎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痛楚的回忆。
他向前一步,更靠近栏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源自亲身经历的力量。
“身为火的魔法师,”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栏杆,看到坚尼体内躁动不安的火焰。
“愤怒之火很容易蒙蔽理智,做出一些伤害最在乎自己的人,甚至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坚尼别开脸,抗拒着这番话带来的触动,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对和错,”
熇炎的声音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沧桑。
“全都是站的立场和角度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会有所不同。”
“你懂什么!”
坚尼猛地转回头,眼神倔强得像头被困的幼兽。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自己能判断。”
“好,你自己能判断。”
熇炎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又试图看向自己的手背,语气变得极其犀利。
“那请问,你看得到自己的背吗?”
坚尼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怔。
熇炎保持着抬手看手的姿势,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坚尼的心上。
“手掌有手心跟手背,当你看着自己的手心,你却看不到手背。当你看得到眼前的景物,你却永远都看不到‘背’。”
他放下手,目光如炬地看向愣住的坚尼,那眼神仿佛要将他钉在原地。
“我这样说,如果你还听不懂我的意思,那就代表——”
熇炎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最后的通牒。
“你没有资格成为一个背负重责大任的萌骑士。”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坚尼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告诫,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愿明说的期待。
然后,他不再多言,毅然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昏暗的尽头,只留下昏迷的守卫和栏杆后如遭雷击、彻底陷入沉默和巨大震动的坚尼。
坚尼呆呆地站在原地,熇炎那句关于“手心手背”和“看不到背”的比喻,如同重锤,反复敲击着他的脑海。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清晰的纹路,又努力扭动手腕,试图看清自己的手背。
一种前所未有的、关于“视角”和“局限”的朦胧认知,伴随着对蓝宝处境的极致担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此前坚信不疑的“对错”壁垒。
拘禁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内心世界剧烈崩塌又重建的无声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