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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熬住了,一直不下雨。那天上压根就不见云彩,好像从来就没这个物事儿。

这天上午,何顺说:渠里要放水,先去把大河边那地浇了,那地不保墒,玉米都卷叶了。

麦场还得打麦,最多再打两场麦,这麦就打完,麦天就过去了。

说起来也真可笑:二十多年了,愣是生产不出一台能让生产队给小麦脱粒的机器,强大的工业基础都忙着生产枪支弹药去支援那些亚非拉兄弟,任凭农民一年又一年传承传统农业脱粒操作“技术”。

可能是害怕这传统一丢,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得好好传承下去。

也或是担心三五天麦天就结束,农民没活儿干,耽误他们挣工分。歇着可不是事儿。

那倒是:天生就是出力流汗命的农民,要是闲暇下来,有时间了,再试着去动动脑子,那能行吗?那不坏了规矩。

何顺就笑着问:“谁去浇地?”

浩叔就笑道:“咦,今儿个葱地里过来了?那还不是你安排,叫谁干啥谁干啥,敢反犟你还不把人蛋咬了?”

何顺就骂他:“你这女人浩,成天就想着咬蛋;那你去浇地吧,再给你配个年轻的;肖民,你也去吧,我知道年轻人不喜欢打麦,咋样,中吧?你去给浩使住后劲;再配个女的……”

烟柳见没人吱声,就对肖民和浩叔说:“我回去拿锨,等着你俩。”扭头走了。

何顺便对浩说:“浇得狠点,多支持几天。”

浩说:“知道,拿锨去,走。”

肖民拿了锨出来,碰见梅姐回去拿草帽,她小声说:“晌午可热了,你不带点水?也不戴草帽?”

肖民愣着眼问:“咋带水?”

然后忙又说:“没事儿,大河里水会喝。”

出来门一看,大家伙儿已经往麦场去了。三三两两厮跟着,哩哩啦啦走了一路。

他便扛起锨往西走。到了烟柳门口吆喝一声:“烟柳。”

烟柳连忙答应一声:“哎——,来啦。”就出来了。

她看看肖民,笑道:“你咋不戴草帽,不怕晒呀?我回去给你拿个。”

她回去拿个草帽递给肖民。

肖民就说:“这草帽戴着老沉,不戴也行。”

都是用那吃过年转的麦秸秆儿自做的。

她便嗔道:“那你硬晒呀。”

“有钱人家过事儿——舍着肉上,那怕啥?”肖民笑道。

她咯咯咯笑道:“把你晒成刚果人了。”

浩叔在后面叫道:“我还去叫你哩,你可头先来了,慌啥,等等我。”

三个人便一起往坡下走,下去坡走出百十步就是主渠,通往东边的村里。

这路下修了个翻水洞。过去路西边分出条支渠,这就是王树在台上那些年修的,一直到大河边。中间又修出两条小渠,通到东边,和村东边那条支渠连上。整个村的滩地就能浇了。

这条支渠一直修到大河边,为的是水库没水了,可以抽大河里水,倒流回来还能浇地,还能抗旱。

支渠里已有流水声了,肖民跳到渠帮上,跟着水走,一边把渠里挡水的干草树枝用锨挑出来。

早上田地里那种清爽劲儿,还没散去,空气里还有些许清凉缭绕着,像在诉说:它曾做了一夜的努力,为的是让灼热了一天的大地,有个喘息的机会。

肖民便扯着喉咙唱道:

你看那烟云哎,遮住了阳光,

你看那天上哎,没有了光亮,

你看那蜀黍哎,卷起了叶子,

你看那蛤蟆哎,鼓起了肚子,

都等着雷声哎,赶紧响起,

都等着大雨哎,来它一场。

浩叔赶紧转着头四处看,说:“可不敢下雨,打着场哩;那一场捂麦,吃着黏牙嬲嘴,吃到肚里实钉钉的。”

引得烟柳响铃般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还没热起来的空气里,传出老远。

那场捂麦还真是:发酵发不好,蒸成了馍,虽说瓷实,趁热吃还能吃,一冷就和铁疙瘩一样,能和砖头杠硬度;那馍敢怼到头上,轻则是个牛蛋一样大的疙瘩,重则就是个窟窿了;吃时一口咬不对,能把牙顶掉半截;吃到肚里,和吃了石头面儿一样石墩墩的;烙成油馍,那也得赶紧趁热吃,去个厕所回来都晚了,如咬着树皮一般,撕拽不下来一口,好不容易咬下来一口,你就慢慢磨牙吧,累得腮帮子都是困的。

也不能说没好处:终于知道啥叫细嚼慢咽了。吃个馍和干半天活儿一样费劲。

最后,大家总算达成共识:擀成面条吃吧,管他娘的,呲溜到肚里再说,交给肚子,它想咋着咋着,随它的势儿。

难怪烟柳笑得恁好听,她知道是啥焦熬。

到了小河,渠变成了水泥管。肖民便跳到水泥管上走。

烟柳说他:“你可慢点,别滑到河里。”

他笑道:“不可能,我能恁笨。”

一路走着,偶尔清理一下渠里的垃圾,就到了地头。到这里,水渠往西拐了,拐到村边界,才沿着边界直奔大河。

肖民看着半人高的玉米,忍不住笑了起来。

烟柳看着他问:“笑啥哩?”

他笑着说:“去年来浇地,玉米都一人多高了,差点热死在地里,一会儿去水道里往身上撩撩水……都弄得和水老鼠一样。”

他无法和她说实话:去年那次浇地晚了些时,玉米已长到了顶,开花了,棒子刚吐须丝;他和大个儿,建成来浇地;钻到玉米丛里,地里密不透风,蒸笼一般;衣服一会儿就湿得透透的,溻贴在身上,像给捆着似的,热得发急,身上还刺挠,难受得直想把衣服撕了。只有一会儿就去水道里往身上撩水降温。

沃日,这非出一身痱子不可。

这衣服真不得劲,绑人样儿哩。

干脆脱了去球!

反正那时节,没人会来滩下;就算来了,也没人会进玉米地里。

蜀黍还没籽哩,手贱的人也没啥可拽摸的。谁也不会钻地里就为薅把野菜。

脱!脱!脱光!

脱!脱!脱得一根线儿也不剩!

来吧,舍着肉上吧!

三个人就脱了个光,赤溜溜连个裤头也不挂。哈哈笑着光赤溜身在地里窜腾着浇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个不住。

这黑补丁看着是毛边呀。

手头不行,补个补丁,还把个萝卜连上去了。

谁要真来了,会不会说咱是流氓呀?

谁会晕头鸡儿似哩来这里,来这晒盖哩?

咱也算典型,不知他们谁这样浇过地没有?

肖民想起那次浇地就忍不住笑:太经典了,可以载入小庄志了。

烟柳就嘟囔他:“笑啥哩也不说。”

他笑着说:“现在玉米还只到腰里,还能透气,不会咋热。”

其实浇地也不累,把水道里的水改进地里,看着它不跑出畦就行。就是得站在日头地儿里晒着。浇了一二十畦地,就晒得烟柳红头涨脸,如抹了胭脂,还怪好看哩。只是满脸汗珠,细细密密。

肖民看着她小声说:“你去渠上树荫里坐坐歇会儿去吧,两脚放到渠水里,凉快凉快,我一人看着就行。”

她小声说:“你不也热得和红马虾一样?”

他笑着说:“我是臭男人,没事儿。”

她就笑眯眯小声说:“老会说让人感动的话,将来不知谁给你哄死……”

浩叔也说:“真是,你去歇会儿吧,两个男人还能让你吃苦?”

“去吧去吧,你只当是领导。”肖民笑道。

“哎,没受过这待遇,不老适应。”她笑着说。

“这几天叫你好好适应适应,去吧去吧,你就坐那水道口,看着水道不跑水就行了。”肖民催她。

她就不好意思地拿起锨绕到路上,又回头得意地说:“那我也享受享受……”去了。

地里的水道在中间,要一边一畦来浇。浩叔站在水道上改水口,肖民就得两边跑着看水流,不让水跑出畦去。

浇一畦地,要很大时候哩。都是等的功夫。其实这活儿一个人都能干,就是累点。

与其两个人都热着,不如让一个人歇歇。

浩叔见烟柳去了,就小声说:“你来,我给你说个事儿……那女的可是知青,你可千万不敢挨她……”

肖民粗鲁地说:“滚你的蛋吧,我是流氓呀,见个女的就成了晕鸡子?”

他压着声说:“我给你说的可是真的,出了事儿可不是玩的,说不定还得去住……”

他看看正往渠上走的烟柳,说:“女人可是庝麻烦哩,惹上就说不清的事儿,咱平头老百姓,可没那能力压得住,可不比那有头有面的;你要是个队长就不一样了,她不敢讹你。”他似有所指地说。

“队长敢嘛?人家好赖是城里来的,那也算有头有面的。”肖民怼他说。

“我不是说她,她可不是队里人,别说队长,只怕大队里人也不敢,他不想混了?我是说队里的女人……”

“你说点别的吧……人是人,又不是狗,闻见气儿就去了……那不得有点感情?”肖民不耐烦说。

“对呀,你觉得有了感情,干了那事儿没事儿,人家要是反悔咋办嘞?”他小声说:“你没听人家说:女人心,似海深;你要拾掇不住她,她就拾掇你。”

肖民看见下面有点跑水,就赶紧过去堵,不听他说了。

堵了跑水,他见烟柳已到了渠上,坐在渠上弯着腰洗脚。

没想到浩叔拿着锨跟过来,说:“女人都是巴着眼眼往上看的,有能耐的男人才会让她解裤带……前些年,在前边地里浇地,蜀黍正吐穗儿甩缨儿哩,天有些旱,通夜浇地,也是三人一组,人家和美若进地里浇地,叫我看水道;我说,乖的呀,咋舍得让咱真美气?其实我知道两人是为了背摞摞……”

他压着声说:“两人那事儿,谁不知道?可谁敢乱说?美死一个,累死一个,管球他哩,就算看见了也得装着没看见,是不是?”

他嘿嘿笑道:“你平常一个人,去摸摸美若试试,她能和你闹翻天;女人都是看家儿的,不是家儿可不中。”

浩叔虽说不提那人名字,只用“人家”代替,肖民也知道是谁。平时干活儿,大家都会说些点到为止的话,听得多了,就知道是咋回事儿。

肖民笑道:“人家能抽空背摞摞,不耽误浇地,咱更不能耽误浇地了,快去改口吧,到头了。”

又浇了几畦地,肖民看见烟柳扛着锨要过来。就扯着声问她:“你干啥?”

烟柳也张着声说:“我换换你,你去歇一会儿。”

肖民看看天说:“你回去吧,吃了饭再来,不用慌啊,存住气。”

浩叔也连忙说:“回去吧,也该回去了。”

这渠里一放水,到黑才停的。三人得换班回去吃饭,浇地不能停。

烟柳看看天,说:“有点早吧,现在就回去?”

肖民说:“没事儿,回去吧,大歇一会儿。”

烟柳意思着,还是把锨扎到地边,回身走了。

见她走远,浩叔便说:“那夜里,我看水道,不进地吧,怕水道跑水;人家俩弄完事儿了,还不蹦我?进地里吧,又怕看见了,人家可该说我是故意去偷看的;你说作难不作难?靠在渠帮上,歇了好大时候,都差点睡着,我想着他也该消停了,进去看看吧。”

他就学着那夜的样子,柱着锨在水道里很小心地慢慢走,说:“进到里边,听着有动静,赶紧立住,动也不敢动,慢慢蹲下身看。”

玉米长起来后,下面的叶子会枯黄,只剩杆子了,不挡视线。

他嘿嘿嘿说:“也不知是第几回了,只见白莹莹一谷堆,正在苦嗵苦嗵榷哩;吓得我赶紧拐回去,再也不去看跑不跑水了;管球他哩,睡吧;真跑水了,他要出来蹦我,我都想好了,我就说:这地里出鬼了,光看见俩鬼扳跌儿。”

俩鬼扳跌儿,是民间的杂耍,其实是一个人和个假人绑在一起,表演时作出种种动作,像打架摔跤一样。

肖民听着,只是嘿嘿嘿笑。

浩叔对肖民说:“你来呗,我给你说说他俩是啥姿势……”

他说着走到肖民身边,悄声说:“听得硬了吧,叫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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