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昊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谁知道呢。”
安柔撇了撇嘴，语气变得有些刻薄。
“我俩早就各玩各的了。”
“正闹离婚呢，他的事我哪管得着。”
“他出轨，在外面找小的。”
“我就在外面找小奶狗，公平得很。”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神却毫无笑意。
“警察小哥，你要是没事。”
“不如进来喝杯茶？”
“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我们是来办案的。”
曾昊打断了她的邀请。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安柔女士，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安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行吧行吧，问吧。”
“你最后一次见卢俊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吧，他回来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鬼知道去哪鬼混了。”
安柔不耐烦地挥挥手。
“他平时跟李广、李江兄弟俩走得很近，你知道吗？”
曾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听到李广和李江的名字。
安柔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知道啊，那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我们家老卢一路货色，凑一块准没好事。”
她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警察同志，你们找他。”
“该不会是他又犯什么事了吧？”
“柳林村出命案了。”
曾昊的声音很平静。
“死者，就是李广和李江。”
安柔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那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她抓着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身体甚至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个反应，太不正常了。
“哦……哦，是吗？”
她强装镇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死……死了就死了呗。”
“那种人，死了也活该。”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曾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再继续追问，转身带着童家盛离开。
“昊哥，这女的绝对有问题！”
一走出院子，童家盛就忍不住说道。
“她刚才的反应太大了。”
“听到李广他们死了，吓得脸都白了。”
“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
曾昊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小楼。
“走，我们先绕到屋后去。”
他冲童家盛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放轻脚步，悄悄绕到了小楼的侧后方。
躲在一堵矮墙后面。
这里正好对着安柔家二楼的窗户。
窗户开着，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
果然，没过几分钟，楼上传来了安柔焦急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她似乎正在打电话。
“喂！卢俊！你个王八蛋，你跑哪去了！”
“警察都找到家里来了！”
安柔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把他们给杀了？！”
“你现在在哪？什么？”
“你还要去找聂奇？你是不是想死啊！”
“你赶紧跑啊！找个地方躲起来！”
“往山里跑！你听见没有！”
“喂？喂！卢俊！你个混蛋！”
电话似乎被挂断了。
屋里传来安柔绝望的哭喊和摔东西的声音。
矮墙后，曾昊和童家盛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凝重。
曾昊的嘴角那抹轻松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好家伙。
这个卢俊，不仅杀了人，现在还要去杀下一个。
他已经，在行动了。
曾昊低骂一句。
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
“喂？镇派出所吗？我市局刑侦支队曾昊！”
“立刻！马上！派人去柳林镇卫生院！”
“保护一个叫聂奇的人！”
“对！就是聂奇！”
“杀人嫌犯卢俊。”
“现在极有可能正朝他那边去！他想杀人灭口！”
曾昊的语速快得吓人。
“记住！对方手里极可能有凶器。”
“而且精神状态不稳定，务必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他一把拉开车门。
对着还在发愣的童家盛吼道。
“上车！快！”
童家盛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坐进了副驾驶。
还没等他系好安全带。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引擎轰鸣。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我靠！昊哥！我安全带！安全带还没系啊！”
童家盛的魂都快被甩飞了。
他死死抓住头顶的扶手。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座椅上。
“系什么安全带！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体导航！”
曾昊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疯狂疾驰，速度指针一路狂飙。
“导航也得有命在啊！”
童家盛一张脸吓得惨白。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
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昊哥！前面拐弯！拐弯啊！要撞了要撞了！”
“闭嘴！”
曾昊猛地一打方向盘。
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尾几乎是擦着路边的电线杆过去的。
“呕……”
童家盛再也忍不住了，差点把中午吃的盒饭给吐出来。
“出息。”
曾昊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坐稳了，老司机带你飞。”
“哥，我叫你哥了行不？”
“你这不是在开车，你这是在开席。”
“想让我俩直接上桌当主菜啊！”
童家盛带着哭腔喊道。
“让你联系的人联系了没？别光顾着喊。”
“联系了联系了！”
童家盛赶紧拿出手机，强忍着眩晕感汇报。
“武警那边已经通知了，
正在集结，不过从市区过来需要时间！”
“镇派出所的人说，他们赶到卫生院的时候。”
“聂奇已经被卢俊堵住了！”
曾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出事了！”
童-家盛的声音都在发抖。
“卢俊那孙子不知道从哪搞了把菜刀。”
“跟疯了一样，我们两个同志想上去制服他。”
“结果……结果都被他砍伤了！”
“他冲进了聂奇的病房，把聂奇他老婆给劫持了！”
“什么？！”
曾昊一脚刹车踩到底。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长长的黑色印记。
车子在距离卫生院大门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根本不用再往前开。
眼前的一幕，已经说明了一切。
卫生院门口那栋二层小楼下。
此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黑压压的一片，吵吵嚷嚷的，跟赶集一样。
所有人都抬着头，对着二楼的某个窗口指指点点。
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让现场变得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