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前的层岩巨渊边境,万籁俱寂。最后一缕月色如轻纱般笼罩着连绵的群山,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与西边尚未褪去的深蓝在天幕上交汇成奇特的渐变色。晨雾在山谷间缓缓流淌,将远方的山峦勾勒得如同水墨画中的淡影。
临时搭建的营地里,篝火即将燃尽,余烬在微凉的晨风中明明灭灭。凝光身着一袭月白云纹常服,外披一件绛紫色斗篷,正站在铺着地图的木桌前。她的指尖划过羊皮纸上蜿蜒的墨线,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这条小路要穿过一片古老的蕈木林,林中雾气终年不散,但能完美避开教令院设在主道上的三个哨卡。她的指甲在某处轻轻一点,不过要当心,巡林员回报说近来这一带出现了异常的蕈兽群,可能与死域扩散有关。
刻晴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雷纹。她今日未着华服,一身利落的劲装更显干练:我已经让一支先遣小队在前方沿途做了标记,每十里就有一处隐蔽的补给点。她将一枚紫晶令牌递给嫦娥,令牌在晨曦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里面储存了三道我的雷楔,危急时刻或可一用。
营地的另一侧,几位千岩军士兵正在做最后的行装检查。箭囊装满,弓弦重新上过蜡,干粮和药品分装妥当。一位老兵仔细地将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盐炒杏仁塞进行李最外侧:仙君带着,赶路时垫垫肚子。须弥那边的吃食,怕是吃不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晨雾中,一队轻骑护着一个披着深灰色斗篷的身影疾驰而来。马匹在营地前勒停,扬起细小的尘埃。来人利落地翻身下马,揭开兜帽,露出艾尔海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额发被晨露打湿,气息却依旧平稳。
幸好赶上了。他言简意赅,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的玉佩。那玉佩形如一片舒展的叶片,纹理细腻得仿佛真实的叶脉,在晨曦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从此处往西南方向行进三日,在道成林边境找一个叫提纳里的巡林官。他值得信任。艾尔海森的目光锐利,教令院内部的局势比看上去复杂,大贤者的计划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
一直静立在一旁的钟离缓缓睁开双眼。他今日只着一袭简单的褐色长衫,仿佛只是个偶然路过的旅人。他走到嫦娥面前,掌中托着一块温润的石珀:前路艰险,此物或可护你周全。石珀中,一丝精纯的岩元素力如流水般缓缓流转。
东方的天际渐渐染上金红,朝阳即将喷薄而出。嫦娥将地图、令牌、玉佩和石珀一一收好,对着送行的人们深深一礼:诸位珍重。
当她转身面向南方绵延的群山时,第一缕阳光恰好越过山巅,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怀中的玉兔不安地动了动,红色的眼眸倒映着晨光。
凝光上前一步,轻声道:群玉阁的灯火,永远为你而亮。
刻晴握紧剑柄:璃月,等您归来。
艾尔海森已经重新披上兜帽,翻身上马,只在离去前留下一句:提纳里会告诉你该知道的。
钟离负手而立,目光悠远,仿佛已看透千山万水。
嫦娥最后望了一眼北方璃月港的方向,那里有她熟悉的茶馆香气,有说书人醒木落下的声响,有孩子们在吃虎岩追逐打闹的欢笑。然后她毅然转身,踏上了南下的山路。
晨风拂过山间,带来远方雨林特有的湿润气息,夹杂着陌生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山路在脚下蜿蜒,通向迷雾笼罩的群山深处。每向前一步,璃月的烟火气就淡去一分,须弥的神秘感就浓重一分。
玉兔在她肩头立起身子,鼻子轻轻抽动,似乎对空气中陌生的气息感到不安。嫦娥轻抚它的后背,脚步却坚定如初。
我们此去,不仅要穿越边境的崇山峻岭,更是要踏入一个决定提瓦特命运的漩涡。她望着前方层峦叠嶂的群山,目光如手中的剑一般锋利。阳光渐渐强烈,将她的影子在崎岖的山路上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