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陵深处,时间仿佛凝固了千年的尘埃。赛诺手中的流明石触媒散发出稳定的光晕,照亮了前方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早已失传的赤王文字,以及一个明显的、需要特定能量激活的凹槽。
“就是这里了。”提纳里蹲下身,指尖轻抚过石门底部几乎难以察觉的磨损痕迹,“最近有人来过,痕迹很新,不会超过十天。”
赛诺的赤沙之杖雷光微闪:“能确定是谁吗?”
提纳里摇头,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琉璃小瓶,将少许发光粉末撒在痕迹上。粉末接触痕迹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呈现一种不祥的暗紫色。“不是教令院常规勘探队的标记,这种能量残留……带着一种人为改造过的死域气息,很精炼,但本质未变。”
死域气息?赛诺眉头紧锁。赤王陵深处出现与当前须弥危机直接相关的痕迹,这绝非巧合。
“看来,博士的触角,伸得比我们想象的更远。”赛诺的声音在空旷的甬道中带着回响,冷峻中透着一丝凝重。他不再犹豫,将赤沙之杖顿地,精纯的雷元素力涌入石门凹槽。门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发出低沉的轰鸣,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大风纪官和巡林官也为之屏息。
这并非传统的墓室或藏宝库,而是一个巨大的、充满赤王科技风格的圆形大厅。大厅中央,一座复杂无比的暗金色机械装置正在极其缓慢地运转,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低频嗡鸣。装置的核心,是一块巨大的、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暗色水晶。无数纤细的能量导管如同血管般从水晶延伸而出,连接着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符文的金属板。
然而,令两人心惊的是,这座本该庄严古老的装置,此刻却被粗暴地“改造”了。许多能量导管被强行接入了某种紫黑色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晶石管线,这些管线如同寄生藤蔓,缠绕在古老的装置上,正源源不断地将一种充满腐朽气息的能量注入其中。装置核心的那块暗色水晶,原本平和流转的星云光晕,此刻已混杂了不祥的紫黑色斑块,运转节奏也显得紊乱而滞涩。
“他们在污染‘阿如之眼’!”提纳里失声低呼,狐耳因震惊而绷直。他认出了那些紫黑色管线能量的本质——高度提纯、甚至可能经过某种“驯化”的死域能量!博士竟然在试图将赤王留下的、用于“锚定现实”的装置,改造成扩散“虚无”的工具!
赛诺周身雷光暴涨,眼中杀意凛然:“亵渎古迹,扭曲遗志,罪加一等!”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必然是博士的手笔。这种疯狂而精密的技术手段,符合其一贯的风格。
“冷静,赛诺!”提纳里急忙按住他握杖的手,“装置能量极不稳定,强行攻击可能引发爆炸,甚至导致更不可控的能量泄露!”
就在这时,大厅一侧的阴影中,传来一阵缓慢而清晰的掌声。
“啪、啪、啪。”
一个穿着研究员白大褂、戴着单边眼镜的年轻“博士”切片,鼓着掌,悠闲地从一台巨大的仪器后踱步而出。他脸上带着一种看到有趣实验品的兴奋笑容。
“精彩!真精彩!”年轻博士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赞叹,“不愧是须弥的大风纪官和首席巡林官,居然能找到这里。比我预计的早了……嗯,大概三天。”
赛诺的赤沙之杖瞬间指向他,雷光锁定:“博士!立刻停止你的亵渎行为!”
“亵渎?”年轻博士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天真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不不不,这是‘优化’,是‘进化’!赤王的技术思路是对的,但太粗糙、太保守了。用‘虚无’来对抗‘虚无’,才是最高效的解决方案。我只是在帮他……完善这个方案。”
他打了个响指,大厅四周突然亮起数面能量光屏,上面快速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能量结构图。“看,经过我的调试,‘阿如之眼’的‘现实锚定’效率提升了17.3%,虽然稳定性暂时有所下降,但只要能接入‘正机之神’作为控制核心,就能完美解决。届时,一个可控的、定向的‘现实修正力场’,将帮助须弥……不,是帮助整个提瓦特,剔除掉那些不必要的、混乱的‘杂质’(他意指情感、梦想、乃至部分‘不完美’的生命形态),达到真正的‘纯净’与‘永恒’。”
他的言论疯狂而冰冷,将生命的多样性视为需要清除的“杂质”。
“疯子!”提纳里怒斥,长弓已然在手。
“疯子?也许吧。”年轻博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但科学需要疯子,不是吗?好了,闲聊时间结束。”他眼神一冷,“既然你们发现了这里,就不能让你们打扰我的‘优化’进程了。”
他身后阴影中,数台造型狰狞、覆盖着紫黑色晶体的自律机关缓缓升起,眼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散发出与死域魔物同源、却更加有序和强大的能量波动。
战斗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远在化城郭临时据点的嫦娥,正通过一枚与提纳里持有的子母通讯符保持微弱联系。符箓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激烈的能量碰撞声和博士切片那疯狂的言论。
嫦娥的心沉了下去。赛诺和提纳里在赤王陵发现了被博士篡改的“阿如之眼”,这证实了最坏的猜测——博士的目标远不止创造一个“新神”,他可能在谋划一个波及整个世界的恐怖计划。而净善宫那边,纳西妲传来的意念波动越来越微弱,情况危急。
她走到窗边,望向净善宫的方向。夜色深沉,但那座宫殿周围的能量漩涡却如同风暴前的海眼,压抑而危险。艾尔海森刚刚冒险传来最后一条加密信息:大贤者阿扎尔已下令,明日黄昏,虚空系统将进行“最终调试”,这很可能意味着“造神”计划的最终阶段即将启动。
时间,真的不多了。
嫦娥轻轻抚摸了一下怀中有些焦躁的玉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必须提前行动,必须在明天黄昏之前,抓住那“三息”的窗口期,潜入净善宫!
她取出钟离赠与的石珀,感受着其中沉稳的岩元素之力;又检查了一下赛诺给的雷楔和艾尔海森的干扰器。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那一刻。
赤王陵的发现,如同最后一块拼图,揭示了博士疯狂的全局谋划。现在,压力全部来到了净善宫这边。拯救草神,中断能量供给,是挫败博士和阿扎尔计划的关键,也可能是在“阿如之眼”被完全污染前,阻止更大灾难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