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决赛现场,气氛庄重而肃穆。能容纳数百人的报告厅里座无虚席,空气仿佛都因紧张而凝固。前排是神色严肃的评委和来自各大高校的招生观察员,后面则是黑压压的参赛选手和带队老师。
林芷糖和苏暖晴坐在靠前的位置,是陆辰逸向组委会额外申请的“家属票”。糖糖的手心微微出汗,比台上正在等待最终结果宣布的陆辰逸还要紧张。苏暖晴则不停地小声念叨着“保佑保佑”,仿佛这样就能把好运传递给台上的那个人。
舞台上,灯光璀璨。进入前十名的选手一字排开,等待着最终名次的揭晓。陆辰逸站在中间靠左的位置,身姿挺拔如松,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出紧张,也看不出期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偶尔会掠过台下某个固定的方向。
沈墨言作为学生会会长,也受邀前来观摩学习,坐在与林芷糖相隔几排的位置。他的目光同样落在舞台上那个耀眼的少年身上,神情复杂,有欣赏,有感慨,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主持人拿着最终的结果信封,刻意拉长了语调,制造着悬念。台下窃窃私语声不断。
“现在,我宣布,本届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金奖第一名,特等奖的获得者是——”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持人手中的信封上。
林芷糖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来自A市第一中学的,陆辰逸同学!”
“哗——!”
热烈的掌声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整个报告厅。灯光猛地聚焦在陆辰逸身上,将他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晕之中。
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夺冠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他只是微微颔首,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向舞台正中央。
颁奖嘉宾将沉甸甸的奖杯和证书递到他手中,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低声说着祝贺的话。陆辰逸礼貌地接过,道谢,表情依旧淡漠。
流程式的合影留念后,获奖者们手持奖杯和证书,面向台下。
就在这镁光灯闪烁、掌声雷动的时刻,陆辰逸的目光却穿透了层层人群,精准无误地,落在了那个他唯一在意的人身上。
林芷糖正激动地用力鼓掌,眼眶因为喜悦而微微泛红,仰着小脸,与台上他的目光直直撞上。
那一瞬间,他脸上冰封般的表情如同春日融雪,骤然松动。深邃的眼眸里,冰层化开,漾开一丝极浅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温柔与笑意。那笑意很短暂,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却清晰地被林芷糖捕捉到了。
他看着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隔着喧嚣的人群,林芷糖看得分明。
他说的是——“你的。”
我的奖杯,我的荣誉,我此刻所有的光芒,都是你的。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如同暖流,瞬间席卷了林芷糖的全身。她忘了鼓掌,只是呆呆地看着台上那个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光华的少年,看着他眼中只为自己一人绽放的温柔,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苏暖晴在一旁激动地掐着她的胳膊:“啊啊啊!糖糖你看到了吗!陆辰逸在看你!他刚才是不是笑了?!天哪!太苏了!”
沈墨言也看到了那短暂的眼神交汇和陆辰逸无声的唇语。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随即又缓缓松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带着苦涩却又真诚的笑容。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也跟着周围的人一起,为那个耀眼的胜利者,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有些风景,注定只能远观。有些人,从起点开始,就早已注定了归属。
陆辰逸,确实配得上林芷糖。而他沈墨言,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