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不会还是黄花大闺女吧…”
秦淮茹正扶着炕，收拾着散落的衣服，因为距离不够，也怀着身子不方便，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
听到耳边响起李源带着喘息的声音，话里的内容却让她的动作稍微停滞，脸上瞬间臊得通红，好在是背对着李源，看不真切。
她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源子，怎么在这种时候问这种傻话！
秦淮茹稳了稳心神，一边继续手底下有些忙乱的动作，一边侧过脸，声音带着满足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嗔怪的反手拍了一下李源：
“去你的！净胡说八道…姐都生过两个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还能是…是那种大姑娘？”
李源似乎还不罢休，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探究，嘀咕道：“可我刚才…怎么感觉好像…碰到了一层啥东西？”
秦淮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推开了李源：
“傻样儿…那可能是…是医生说的羊膜吧？怀着孩子呢，有时候是会有这种情况…你别瞎使劲了！”
这是她生孩子的时候，从六院的产科医生陈大夫那里听到的生理知识。
还别说，这会儿真派上用场了。
李源也吓了一跳，这他妈的要是出了事，自己可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为了槐花的安全着想，他赶紧停了下来，顺着秦淮茹的话茬，懵懂的点头：
“哦…羊膜啊，怀着孩子是得小心点。行了行了，我不瞎使劲了，你也别忙活了，坐在小凳子上歇会儿，喝点汤汤水水的吧。”
秦淮茹听他这么说，嘴里吐出了一口气，闻着那股奇怪的味道，脸上的红晕怎么都消不下去。
她拢了拢有些散乱的衣襟，低低的“嗯”了一声，顺从地坐在了炕边的小凳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李源。
因为高度的差距，让她只能看到李源的大腿位置。
她端起那碗温热的蛋汤，小口小口的喝着，因为缺乏营养，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没有一点儿蛋汤下肚，就好像只在嗓子眼里过了一遍一样。
她小口啜饮着，动作斯文，可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着她的头发，催促她喝得更快些，更多些。
李源自顾自的拿起馒头，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安静喝汤的秦淮茹。
她低眉顺目的样子，脖颈微微晃动的弧度，带着一种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暧昧气息，让李源一时无话可说。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
秦淮茹也终于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蛋花汤流入了嗓子里，她甚至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嘴边，将那最后一点漏出来的蛋花也卷入口中。
“喝…喝完了。”
秦淮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完成了作业求表扬一样。
这碗汤，好像是解了她身体的馋，确实是得到了满足。
又好像没有解，因为肚子还是饿着的，只吃了一股蛋花。
“喝完了就好，”
李源的内心已经是毫无波澜了，只是自顾自的掰着馒头，语气也归于平常，“这汤好歹是现做的，热乎，比凉水强。”
“那姐就回去了啊。”
秦淮茹说着，手撑着膝盖，借着李源的拉扯，有些费力地从小凳子上站起身。
她揉了揉确实有些发酸发软的双腿，刚才那一番折腾，又是紧张又是羞臊，还保持着别扭的姿势，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站起身，心安理得的端起了那碗还放在桌子上的鸡蛋汤，对李源说道：“源子，今儿个真是谢谢你了。这汤…姐端回去，等明儿洗好了再还给你。”
李源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张了张嘴，那句“这汤是给你喝的，不是让你端走的”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刚才炕上那点情分还在眼前，此刻要是为了这点不值当的东西撕扯起来，未免太难看了，也显得他太过小气。
他难道能直接说“不许拿回家给棒梗小当”吗？
于是，他只能摆了摆手，略显无奈的说道：“行…行吧，嫂子你看着办。路上小心点，天黑。”
这话等于是一种默许。
秦淮茹一听，心里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赶紧应下：“哎，知道，你歇着吧，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生怕李源反悔似的，用身体挡住了李源的视线，把蛋花汤倒进了锅里，直接端走。
因为心虚，她的脚步略显急促却又努力保持着平稳，掀开门帘，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李源度过了“贤者时间”，看着桌子上已经空荡荡的，连铝锅都被秦淮茹端走了，懊恼的直拍大腿：
“他娘的，又着了这娘们的道！”
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啊！
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上了秦淮茹的当了？！
让她“连吃带拿”的，把浓稠的精华都吸走了！！
秦淮茹端着铝锅，心情复杂的迈进了中院。
还没等她转弯回家，就听到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易中海叫她：
“淮茹啊，你这是去哪了？”
易中海明知故问，前院能接济秦淮茹粮食的，十有八九就是李源。
秦淮茹虽然已经不愿意再跟易中海有什么暗中牵扯，但是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刻意去躲避，反而为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只当这就是院里一大爷对邻居的热心关照，脸上堆起了笑容：
“一大爷，还没歇着？我…我刚从源子那儿回来。他看我们娘几个晚上没吃上热乎的，非让把这剩的鸡蛋汤端回来给孩子们尝尝。”
易中海目光在秦淮茹稍微凌乱的头发和手里端着的铝锅扫了一眼，心里很清楚。
秦淮茹准是借着给李源铺床叠被、打扫卫生的理由，就像是在傻柱家一样，得到的这锅鸡蛋汤。
对于李源的接济，他心里巴不得呢。
有傻柱和李源两个“冤大头”帮把贾家这个担子挑起来，那他这个一大爷就不用出钱出力。
顶多在过年的时候象征性的给个十斤面粉，表示一下心意，这样里子面子都有了。
他盘算着自己每月小一百块的工资，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家底，早已经过了五位数。
这钱，还有那两间亮堂堂的房子，以后都可以留给他那个…
那个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孩子。
想到这儿，他本来因为被李源在四合院大会上当众嘲讽而憋着的那口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嗯，那你快回去吧，孩子们还等着呢。”
易中海探明了经过，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他背着手，慢悠悠的在门口转了一圈，直接回家。
什么“散步消食”，不过是他为了打听消息装出的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