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煊脚步微顿,误解?难道是怪他未曾在众人面前介绍过她?
“明日随夫君去马球宴,以侯府少夫人之名。”
“......”
呕吼,这便是他心中夫人二字的意思?
沈安离自嘲地笑了下:我也着实天真,竟期待一个古代男人知道该怎么疼媳妇儿,还是个流连青楼的货色!
沈安离,你降智了!
她恶狠狠地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偷偷降低我智商了?!”
系统:[宿主,我不干这么缺德的事,你自身的智商尚且难以应对,我降低你智商还怎么完成任务?]
“我踏马......行,行行行,原来虐女文的系统虐人也是一把好手。”
“再问你个问题,如果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便不算ooc?”
系统:[这是自然,身份不明意味着人设不明,但一旦身份暴露,你便再无机会补救。]
明白了,这是提醒她当机立断,不能犹豫不决,太好了!趁东方煊还没弄死我,赶紧走!
明日马球宴便是最好的时机。
沈安离抬头咧嘴笑了下:“哦,好啊。”
昏黄的月色下,东方煊蹙了蹙眉,为何总觉得她嘴角笑意有些奸诈?难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招了。
东方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抱着她继续向浴池走去。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詹淑台正堂里,传来阵阵笑声。
祁淑手帕掩唇,合不拢嘴:“煊儿总算是意识到离儿的好了。”
原以为二人会因晚膳生出龃龉,没想到丫鬟来报,昨夜战况激烈,今日一早煊儿又要带离儿去月登阁赴宴。
祁淑身旁刘妈妈笑着附和道:“夫人就盼着二人和和睦睦的,早日为侯府生下嫡子,您也能享享天伦之乐。”
...
离瑄阁,女子将丫鬟支了出去。
中衣裙内侧,她早已偷偷缝了个宽宽的口袋,可容纳几十张银票。
她已派小婵打听出那罐药膏出处,待她逃走之后,悄悄去买几罐,行走江湖必备。
沈安离扫了眼房内四周,拍了拍手:“一切准备妥当!”
“哦,对!”
想起还有一样东西,她连忙掀开枕头,却见下面空空如也。
“诶?那本书怎么不见了?”
‘吱呀——’门开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沈安离浑身一僵,心里发虚,他没听到吧?
注意到床榻上的银票,她手忙脚乱地掀开床单盖住。
东方煊狐疑道:“夫人在找什么?”
沈安离紧了紧手指,转头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没找什么呀。”
目光扫向床榻,东方煊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
见他并未发现异样,沈安离松了口气,推了推他道:“夫君先出去等着,我快好了。”
…
一辆四乘金顶马车迎着朝阳驶出宣武侯府。
马车上,男子打量着身旁女子,淡黄蚕丝绣白昙花浅交领上襦,烟霞粉祥云罗裙,黛眉纤长,明眸善睐。
乌黑的灵蛇髻上,缠丝蜻蜓步摇轻盈灵动。
沈安离的心情如阳光下的树影,雀跃地跳动着。
见她眉梢笑意浓郁,东方煊也不自觉勾起唇角,原来她如此在意侯府少夫人之位。
“今日宴上或有人打趣夫人,夫人若是不悦可直言,不必隐忍。”
?
沈安离心神一紧,狐疑道,该不会是鸿门宴吧?又是要试探她的忍耐底线的?
她礼貌微笑:“今日会有何人?”
马球宴由白敬铭所办,遍邀长安公贵,各家夫人皆会携公子小姐出席相看。
听闻皆是权贵公子,沈安离又想起祭灵那日,一群纨绔罢了,惹不到她,她只需将心思放在逃走上。
沈安离渐渐勾起唇角,自由就在今天!
见她似对这些人无意,东方煊问道:“夫人可想打马球?”
沈安离淡淡道:“不会。”
“那日见你骑术不错。”
想起祖父去世那日过于冲动,骑着马便跑了,不好撒谎,沈安离道:“只会骑马,不会打球,接不住。”
“是吗?”东方煊意有所指地挑眉笑道:“接得挺准的。”
“......”
沈安离剜了东方煊一眼,耳朵尖悄悄泛红,别开脸不再理他。
东方煊:“夫君说得是你前两日与小婵踢毽子,接的挺准的,夫人在想什么?”
啊啊啊东方煊咬死你啊!
他语调上扬,神色轻佻,沈安离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撕碎了他。
目光瞥见他腰间革带,沈安离轻嗤一声,这家伙做戏还挺全套,送他的玉佩也戴上了。
唔......我眼光真好,这玉佩越瞧越好看,瞅瞅那朵祥云,圆润饱满,瞅瞅那玉的成色,极品!
居然才花了三两银子。
注意到她沾沾自喜的神色,东方煊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她送的那枚,他带不出手。
“公子,少夫人,到了。”
曲江池月登阁,春风和煦,笑语盈盈。
长安各家贵夫人携适龄闺阁女子,轻摇团扇迤逦而来,更有贵公子手持折扇,风流矜贵,俊逸非凡。
又在无人注意之处,公子小姐们,娇羞浅笑,暗递秋波。
马车内,东方煊掀帘下来,沈安离深呼吸两下,缓了缓情绪,面上逐渐露出端庄的笑容。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来,沈安离视若无睹,看向卫宣,眼神示意他放下马凳。
卫宣礼貌微笑,但不为所动,目光挪向东方煊,意思很明显,我只听公子的。
此处是月登阁正门,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目光纷纷聚集过来,不时地交头接耳。
沈安离捏了捏袖中手指,嘴角逐渐抿成一条直线,抬手伸向那只静候多时的手。
然而即将触碰之时,那只手却挪开了,东方煊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抱了下来。
“......”
周围妇人们皆瞪圆了眼。
一位胖胖的妇人惊讶道:“不是说宣武侯府少夫人不得宠吗?”
一想起女儿日日想着嫁他为妾,便气不打一处来,身着烟粉色华服的妇人嗤笑道:“做戏呗,不然能婚后五日归宁啊?全长安也找不出第二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