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棠望着何雨水被众人簇拥离去的背影,牙齿不自觉地紧咬,酸涩感在喉间蔓延。她不明白,为何何雨水总能轻而易举获得关注与优待,凭什么何雨水什么都有?
“海棠姐?”二狗子不知何时凑近,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黄主任早走了,您还在这儿发呆呢?”
“滚!少废话!” 于海棠猛地转身,胸前的纽扣因动作幅度过大微微松了松。
“呵呵呵!” 她快步走向宣传科,只留下二狗子望着她摇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也陷入了沉思。
秦淮茹端着搪瓷盆从食堂后门出来,今日特意穿了件自己改过的斜襟褂子,针脚细密却难掩布料下的轮廓,胸脯被粗布裹得愈发的饱满了。
秦淮茹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黄化不知道什么时候斜倚在门框上,正用牙签剔着牙,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
“小秦啊,”黄化将牙签随手一弹,语气里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最近工作还顺心?”
“黄主任说笑了,”秦淮茹手指不自觉收紧,搪瓷盆的边缘在掌心压出红印。
“前儿还叫我淮茹嫂子,今儿倒生分起来?”秦淮茹努力的挤出一丝的笑容。
黄化站直身子,目光在她改过的褂子上扫过,针脚处隐约可见布料被刻意收拢的痕迹。这女人最近是越来越会拿捏分寸了。
“前儿是前儿,现在是现在,”黄化忽然抬脚踢了踢墙根的煤渣,“公事公办嘛。”
秦淮茹将盆子往墙根一放,上前半步,语气里带着几分亲昵,“这仓库的门框子,都快让您倚出坑来了,现在倒跟我讲起了规矩?”
黄化忽然直起身子,眼神骤然锐利:“今时不同往日,”他顿了顿,转身走向小库房,“后厨这块,我得亲自盯着。”
秦淮茹脸色变了几遍,见四下无人,咬了咬牙,最终跟着进了库房,反手关上大门。
“淮茹嫂子,”黄化指尖转着钥匙,银亮的光圈在昏暗的库房里格外醒目,“这褂子改得挺合身啊。”
黄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勾住她腰间的布带,指尖隔着粗布狠狠掐了一把。“您这身褂子改得讲究。就是布料太次,经不起拉扯。”
淮茹嫂子这腰带系得巧,怕不是专门给我留的活扣?黄化指尖还捻着那截布带,他看着秦淮茹瞬间发白的脸色,突然笑出声来。
黄主任这话说的,我哪懂什么活扣死扣。秦淮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库房门板的铁皮包边,心跳如擂鼓。她强作镇定,“我哪懂什么巧心思。”
“不懂?”黄化逼近一步,声音陡然放低,“不懂你改褂子干啥?不懂你故意往我跟前晃?”
当年我彩礼都备好了,黄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股子阴湿的寒气。“现在,你觉得你可以吗?配吗?”
秦淮茹浑身一僵,却硬是挤出个笑容,“当年是京茹自己的主意,她不愿意。”
不愿意?黄化突然伸手捏住秦淮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眼眶发酸,她不愿意,你就由着她?你们秦家姐妹俩,倒是一个比一个会装糊涂。
黄主任,秦淮茹被迫仰起头,她抬手按住住黄化摸在自己腰间的手背,您要是真为当年的事置气,那倒是显得您小气了。
黄化的手指骤然收紧,秦淮茹吃痛却不敢吭声,只将身子更软地靠过去。
她闻到对方衣领上混着烟丝和猪油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想起供销社后巷发情的野狗。
我小气?黄化突然松开手,任由秦淮茹踉跄着撞上麻袋堆,面粉扬起,呛得她直咳嗽。
您要是还惦记着。秦淮茹低头整理被揉皱的衣襟,明儿我让京茹给您赔个不是。
赔不是?黄化突然抓住她手腕,秦淮茹疼得皱眉,她感觉到对方呼吸突然急促。
秦淮茹啊秦淮茹,黄化猛地推开她,看着她在麻袋堆里跌坐的狼狈样,突然放声大笑。
你倒是比当年会算计了。黄化弯腰拾起掉落的钥匙,银亮的光圈在指尖转得飞快。 明儿开始,食堂的泔水桶你亲自倒。
秦淮茹愣怔片刻,旋即露出更深的笑纹,我倒泔水的时候,您要不要来监工?
监工?黄化已走到门边,我是怕你偷吃。他突然回头。
话音未落,库房铁门轰然关闭,秦淮茹瘫坐在满地面粉里。远处传来食堂开饭的铜铃声,混着黄化吹着口哨远去的脚步声,像把生锈的锯子反复拉扯。
秦淮茹许久才回过神来,机械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食堂走去。
回到食堂,秦淮茹强挤出一丝笑容。她偷偷观察着黄化,发现他正和几个同事谈笑风生,仿佛刚才在库房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下班的时候,众人一起走出食堂,黄化像往常一样热情招呼,“淮茹嫂子,一起走啊!”语气亲切自然,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秦淮茹心中泛起一阵恶寒,面上却笑着回应,“黄主任,您先请。”
“淮茹,今天工作咋样啊?咋看起来这么累?” 回到家丈夫贾东旭已经收摊回来了,看到她一脸疲惫,关切地问道。
“没啥,就是食堂活多,有点累。”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她不想让丈夫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今天在库房里发生的那些事。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破旧的窗棂上,秦淮茹蜷缩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隔壁灶房传来的老鼠啃噬声,记忆突然倒带回十八岁那年。
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她青春靓丽,可命运却对她如此残酷,让她嫁到了这个贫穷的家庭,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在这食堂里辛苦劳作。
而如今,又遇上了黄化这个恶棍,她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梦里那双手又缠了上来。这次不是在库房,而是在她新改的褂子领口。黄化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
只要你要是点头,以后这什么都好说。黄化的声音发哑,双手在不停的游走,最后指尖勾着她腰带上的活扣。“怎么解不开啊?”
“噗呲!” 秦淮茹在梦里突然笑出了声音。
这活扣分明是给东旭留的---他总说解不开腰带急得满头汗,什么时候给你了?臭美的!
迷迷糊糊间,黄化倚在门框上的身影突然扭曲成巨大的蜘蛛,八条毛茸茸的腿顺着墙根爬过来。那双油腻的手解开她腰间的布带,粗布褂子像剥开的笋衣般层层褪落。
秦家姐妹俩,倒是一个比一个会装糊涂。蜘蛛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泔水桶的酸腐味。秦淮茹想跑,却发现双脚陷在面粉堆里动弹不得,白花花的面粉顺着裤管往上爬,渐渐漫过胸口。
见鬼了!秦淮茹猛地惊醒了,后颈的冷汗浸透了碎花枕巾,可心跳却比梦中更快,方才的梦境里,当黄化的手指触到她的时候,身体深处竟泛起了一丝莫名胡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