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机场的廊桥刚衔接好，窗外的寒风就裹着雪粒子敲在玻璃上，却没半点冷意渗进舱内——停机坪上，一辆印着“央视春晚专用”的黑色商务车早已等候在旁，穿深色西装的工作人员快步迎上来，恭敬地接过秦寿手里的行李箱：“秦导，梁老师，林老师，柳老师，我是春晚节目组的助理小王，专程来接您几位去央视大楼。”
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沿途的路灯挂着红灯笼，年味已悄悄漫进帝都的街头。半小时后，车停在央视大楼门口，玻璃幕墙映着灰蒙蒙的天，门口的LEd屏滚动着“春晚倒计时10天”的字样，来往的工作人员都步履匆匆，透着股紧张又有序的忙碌。
小王领着四人往里走，走廊两侧贴满了历届春晚的经典海报，转过拐角，就到了总导演洪瞪瞪的办公室门口。门没关严，隐约能听见里面翻文件的声音，小王敲了敲门，高声道：“洪导，秦导他们到了。”
“哎！快进来！”里面传来洪瞪瞪爽朗的声音，四人推门进去，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男人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他头发有些稀疏，头顶露出圈明显的“地中海”，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手里还攥着个印着“央视春晚”的保温杯，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快步迎上来就握住了秦寿的手。
“秦导啊，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洪瞪瞪的手劲不小，晃得秦寿手腕都有点麻，“咱们春晚的流程顺了不下五遍，就等你这两首独唱定调子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去魔都片场堵你了！”
秦寿笑着回握，语气里带着点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与恶的距离》刚杀青，收尾的工作多耽误了两天。不过您放心，接下来这阵子，我这一百几十斤，就全交给洪导安排了，怎么练、怎么排，您说了算。”
洪瞪瞪听了，笑得眼睛都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喜欢你这痛快劲儿！”他转头看向梁蜜、林雨菲和柳如画，语气又热络了几分，“蜜蜜、菲菲、如画，你们仨的主旋律大合唱，其他三个85花早就到了，在第六排练室等了快一小时了——我让小王现在就带你们过去碰一下，先把站位和声部顺一遍。”
梁蜜赶紧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点歉意：“洪导，实在对不住，我们跟着秦寿赶剧组进度，也是今天一早刚从魔都飞过来，让她们久等了。”
“知道知道，我都跟她们解释过了。”洪瞪瞪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又透着体谅，“都是圈里人，知道拍戏赶进度的苦。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几个一会儿见了面，可得互相多担待着点——别因为这点小事闹别扭，咱们今年春晚的目标是‘圆满’，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话里的“潜台词”，几人都懂——赵小骨、大恬恬、大妮妮那三位，本就有前任现任、资源竞争的嫌隙，现在凑在一起合唱，难免有摩擦。梁蜜点了点头，接过小王递来的排练室门禁卡：“您放心，我们有分寸，肯定好好配合。”
柳如画临走前，还不忘把手里攥着的乐谱递给秦寿，小声叮嘱：“我把《父亲》的降调标注改好了，你一会儿跟乐队合练的时候，记得跟钢琴老师提一句。”
秦寿接过乐谱，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去吧，我跟洪导聊完就过去找你们。”
看着梁蜜三人跟着小王走出办公室，洪瞪瞪才拉着秦寿坐到沙发上，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语气认真起来：“秦导，咱们俩也说说正事——你那两首歌，《孤勇者》要燃，《父亲》要暖，舞台效果我都让人设计好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舞台图，咱们再把细节定一定……”
排练大舞台的聚光灯打在中央，巨大的LEd屏正循环播放《孤勇者》的初版舞台设计——闪烁的霓虹特效裹着摇滚风字幕，虽够热闹，却总觉得少了点戳人的温度。秦寿站在舞台边缘，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边缘，声音清晰地传向身后的洪瞪瞪：“洪导，屏幕最后部分能不能改改？别光做特效，加些各行各业小人物的日常镜头——比如偏远山区的邮递员，为了送一封信，得攀着晃悠悠的铁索桥过河；还有高楼外墙的清洗工，吊着安全绳在几十层楼外擦玻璃，风大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空座位，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再加上街头执勤的警察、深夜出警的消防员，还有凌晨扫街的环卫工……这些人不是聚光灯下的英雄，却在自己的岗位上扛着责任。把他们的镜头剪进去，最后汇成一张大合影，突出‘小人物也是英雄’的主题，这样《孤勇者》的劲儿才够足。”
洪瞪瞪凑到屏幕前，顺着秦寿的话想象着画面，眼睛瞬间亮了，猛地拍了下大腿：“好！这个立意高！比单纯的特效有分量多了！我现在就让后期组停下手头的活，赶紧搜集这些素材，保证明天就能出修改版！”
说完，他招手让助理把《父亲》的舞台设计图调出来，LEd屏瞬间切换成暖黄色调，背景是缓缓流动的时光剪影，配着歌曲的mV片段。“你再看看这个，”洪瞪瞪指着屏幕，“原本想靠mV烘托温情，可总觉得现场感染力不够，观众可能看着看着就走神了。”
秦寿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忽然抬头：“单一的mV太单薄了，要是加一段现场默剧呢？就演一对父子的故事——比如小时候父亲送孩子上学，长大后孩子陪父亲看病，不用台词，全靠动作和表情撑着，跟歌曲的节奏搭起来，肯定比单纯看mV更打动人。”
“默剧？”洪瞪瞪愣了愣，随即眼睛更亮了，“这主意好是好，可默剧对演员要求太高了，得找有话剧功底的，不然演出来就成了‘哑剧小品’，反而尴尬。”
“我知道，所以最好是话剧演员出身。”秦寿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早就写好的默剧脚本，“而且剧本我现成的，就三幕戏，不长，但细节能戳人。”
洪瞪瞪接过手机，快速扫了几眼脚本，连声称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有备而来！行，只要你有剧本，我立马找人！不过……找谁呢？圈里话剧出身的演员不少，可适合演‘父亲’这种接地气角色的，还真得好好挑挑。”
秦寿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洪导，您在帝都圈子熟，知不知道有个帝都电影学院毕业的姓张的演员？毕业后没进组，留在学校当表演老师，这些年一直偷偷跑组找机会，可总因为‘没流量’‘长得不够帅’，没拿到好角色。”
洪瞪瞪皱着眉想了几秒，忽然一拍手：“哦！你说的是张诵文吧？‘朗诵’的‘诵’！这小子在表演老师圈里可有名了，不少一线明星私下都找他扣演技，就是自己没火起来——导演们总嫌他长得‘太普通’，撑不起主角，配角又没什么好本子。”
“对，就是他！”秦寿眼睛亮了，“我新剧《上海滩》里的男二号丁力，就需要这种有生活感、演技扎实的演员，他的气质跟丁力太贴了。而且这次《父亲》的默剧，让他来演父亲，绝对能出彩——他眼里有‘烟火气’，演普通人特别有代入感。”
“男二号？”洪瞪瞪愣了愣，随即笑了，“这小子要是能拿下丁力，再上春晚演默剧，岂不是一步登天？之前多少导演不用他，就因为觉得他‘不帅’，你倒好，直接给他这么好的机会。”
“帅不帅不重要，我要的是演技派。”秦寿摆了摆手，语气笃定，“您先把他找来，让他试演一段默剧里的‘送孩子上学’，您看完就知道，他值这个机会。”
洪瞪瞪看着秦寿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掏出手机：“行！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这小子跟我认识，之前还帮春晚演员扣过台词，我让他现在就过来，咱们今天就把默剧的事儿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