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春晚彩排现场，聚光灯稳稳落在舞台中央。
张诵文穿着洗得平整的深色衬衫，正蹲在小演员杨恩恩面前，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里的道具书包，声音放得极柔：“恩恩，你看啊，爸爸送你上学的时候，会偷偷把糖塞你书包侧袋，这时候你的手要先摸一摸袋口，再抬头看爸爸，眼里要有点惊喜，知道吗？”
杨恩恩眨了眨眼，跟着他的动作试了一遍，小脸上瞬间有了神采。
两人再走一遍“送学”的桥段时，张诵文递书包的手微微顿了顿，指节轻轻蹭过杨恩恩的手背，眼底的温柔混着不舍，连台下的工作人员都看得心头一软。
“非常好！”秦寿站在舞台边鼓掌，声音清亮，“咱们跟整体流程走一遍，我唱，你们演，注意跟音乐的节奏搭起来。”
伴奏声缓缓响起，秦寿握着话筒走上台，醇厚的嗓音裹着暖意：“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与此同时，张诵文牵着杨恩恩的手慢慢走，从“送学”到“陪诊”，再到最后杨恩恩长大，反过来扶着弯腰的他，没有一句台词，却靠眼神和动作把父子情演得淋漓尽致。
音乐落下时，台下的洪导率先站起来，巴掌拍得通红，声音里带着点激动的颤音：“效果完美！这默剧一加，《父亲》的共情力直接拉满了！”
秦寿笑着走下台，拍了拍张诵文的肩膀：“张老师，你跟恩恩再多磨合磨合，比如‘陪诊’那场，你咳嗽的时候，可以稍微侧过身，别让恩恩看见，更显隐忍。”又摸了摸杨恩恩的头，“恩恩表现也超棒，继续加油。”
“我去蜜蜜她们大合唱那边看看，别又闹起来。”秦寿跟洪导打了声招呼，刚转身，就听见走廊尽头的化妆间里传来嘈杂的韩语争吵，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洪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一团：“不用想，准是那小子又作妖。”
话音刚落，一个副导演就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攥着个文件夹，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秦寿，支支吾吾道：“洪导，出、出事了……朴国昌他说……”
“说什么？有话直说！这是春晚彩排现场，别藏着掖着！”洪导的声音陡然拔高，眉毛竖了起来。
副导演咽了口唾沫，飞快扫了秦寿一眼，硬着头皮道：“他说秦导一个人占了两首独唱，凭什么？还说秦导不是顶流，没资格压他的咖位，要是不给他加一首歌，他就……就罢演，让咱们跟粉丝交代。”
“奶奶的！这给他惯的！”洪导气得往旁边的道具箱上拍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怒火，“不想演就滚蛋！春晚是给龙国观众看的，不是让外国明星来耍大牌的！他要罢演，咱们就如实跟粉丝说清楚，看看是他的脸重要，还是春晚的规矩重要！”
秦寿站在旁边没说话——这是春晚节目组的内部事，他没必要插手，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化妆间的门“咔嗒”一声开了，朴国昌的经纪人陪着笑跑出来，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手里还攥着块手帕，看见洪导的脸色，赶紧拉着身后一脸不服的朴国昌鞠躬：“误会！都是误会！洪导您别生气，国昌就是跟团队闹着玩，没说不演，绝对没说！”
“误会？”洪导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我警告你们，这里是龙国，想在咱们的碗里吃饭，就得守咱们的规矩！别干那吃着锅里的饭、还砸锅的蠢事！要不是粉丝呼声高，就凭他这耍大牌的德行，我压根不会让他上春晚！”
经纪人的腰弯得更低了，冷汗浸湿了后背，连声说：“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国昌，快跟洪导道歉！”
朴国昌脸上还带着点不服，但被经纪人狠狠掐了把胳膊，也只能不情不愿地鞠躬，嘴里嘟囔着生硬的中文：“对、对不起……我不说罢演了。”
洪导没再看他们，转身对副导演说：“盯着点他们，再敢闹事，直接把人请出去！”说完，才对秦寿叹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让你看笑话了，这种耍大牌的，真是添乱。”
秦寿摇摇头，笑着道：“洪导处理得挺好，规矩不能破。咱们先去看看蜜蜜她们吧，别真耽误了彩排。”
两人并肩往合唱排练室走，走廊里的风还带着点化妆间的香水味，只是那股子骄纵的气焰，早已被洪导的坚决压得没了踪影。
推开六号排练室的门时，洪导的脚步都顿了半拍——眼前的场景跟他预想的“修罗场”简直天差地别：梁蜜正帮赵小骨理着礼服裙摆的褶皱，赵小骨则拿着水杯递到大恬恬手边；大妮妮站在镜子前，伸手帮柳如画调整发饰，林雨菲在旁边哼着和声，几人凑在一起讨论“哪句歌词该轻一点”，笑声顺着排练室的窗户飘出去，混着夕阳的暖光，软得像团棉花。
前奏响起时，六人的声音更是出奇地整齐——梁蜜的小奶音起调，菲菲的转音托底，赵小骨的气息稳了不少，大恬恬和大妮妮的和声像软垫，柳如画的中音压着节奏，连眼神交流都透着默契。看见秦寿和洪导进来，几人唱得更卖力了，结尾的高音甚至比之前顺过的任何一遍都亮。
“停！”洪导笑着拍手，语气里满是感慨，转头对秦寿挤了挤眼，“秦老弟，还是你有办法！之前这几位凑一起，连站位都能吵半小时，现在倒好，跟亲姐妹似的！”
秦寿也笑了，没多说什么——昨晚跟梁蜜她们通了电话，把赵小骨的想法和顾虑都摊了开，没想到几个姑娘倒也通透，说“只要不闹僵，为了春晚和以后的合作，互相让一步也没什么”。
下午五点，彩排准时结束。
夕阳斜斜地照在央视大楼的走廊里，梁蜜拎着给爸妈买的点心盒子，跟秦寿挥手：“我妈说炖了我爱吃的排骨，先走啦！”
柳如画手里攥着给父亲带的茶叶，笑着点头：“我也得赶紧回去，我爸说要跟我下象棋。”
林雨菲则晃着手机，语气雀跃：“我妈发消息说鸽子汤快好了，等着我呢！”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了，留下秦寿站在原地。
“秦导，晚上是不是要去天盛的晚宴？”赵小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正拉着大恬恬和大妮妮走过来，大恬恬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苹果，大妮妮则整理着外套的领口，“咱们一起？”
“你们也去？”秦寿挑眉。
“当然啦！”大妮妮接过话头，语气得体，“这种场合难得，多认识几个人，以后接戏也方便。”
“我有人一起了。”秦寿刚说完，就看见红姐带着张诵文走了过来——红姐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张诵文则换了身整洁的深灰色衬衫，头发梳得整齐，比早上多了几分精神。
“给你们介绍下，”秦寿侧身让开位置，“这位是红姐，我的经纪人，也是蜜蜜的经纪人，情画传媒经纪合同的事基本都是她打理。这位是张诵文老师，刚签了情画，既是艺人，也是咱们公司的表演指导。”
“张老师，好久不见。”大妮妮率先笑着打招呼，语气熟稔。
“张老师！你签秦导的公司啦？”大恬恬也惊喜地睁大眼睛，咬了口苹果，“恭喜啊！我之前上过您好几节表演课呢，就是我太笨了，总找不到感觉，提升得慢死了。”
赵小骨愣了愣：“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大恬恬点头，语气里满是亲近，“张老师的课可有名了，好多演员都偷偷找他补课呢！”
张诵文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温和：“甜甜你别谦虚，你的问题不是悟性差，是之前接的剧本太局限——看着是大制作，可人物性格没层次，撑不起你的戏。等以后遇到好剧本，你肯定能出彩。”
“真的吗？”大恬恬眼睛亮了，放下苹果，认真地问，“张老师，你签了秦导的公司，是不是要演男主角了？我知道你熬了好多年，太不容易了！”
张诵文看向秦寿，眼底带着点感激，语气谦虚：“我听秦导的安排，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能有好角色就好。”
红姐看了眼手表，语气干练：“时间不早了，晚宴七点开始，咱们得提前过去，跟天盛的人打个招呼。”
“走！”秦寿点头，几人并肩往电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