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堡的格局,自田尹以绣花针救回卢卡后,彻底定型。东西两区名义上的老大——文森特和马库斯(代表田尹),都明确表示臣服。田尹的话,在这座钢铁监狱里,比典狱长科尔的通告还管用。这种绝对的权威和发自内心的信服,如同无形的潮水,日夜不停地涌向田尹。
他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环境使然。但渐渐地,他发现了异常。
每当放风时,他坐在角落,周围是或敬畏或狂热的目光;每当有囚犯或狱警经过他身边,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低下头颅;甚至在他为那些人“解惑”或治疗时,对方那全神贯注、仿佛聆听着神谕般的状态……所有这些,都仿佛凝聚成了一种肉眼不可见、却真实不虚的力量,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体内。
这种力量,不同于日月精华的清凉温润,也不同于功德之力的温和生机,它更……炽热,更霸道,带着一种强烈的“认同”与“归属”的意志。它像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薪柴,投入《长生功》修炼的熔炉中,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剧烈反应!
一直被电子镣铐死死压制的瓶颈,在这股汹涌的“信服之力”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层坚固的壁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稀薄、透明!
这天傍晚,例行洗澡时间。因为典狱长科尔带着几个心腹去夏威夷“考察”(度假)了,监狱的管理明显松懈了许多。加上田尹通过文森特和马库斯,将大量“进贡”来的香烟、酒水乃至现金,巧妙地输送给各个层面的狱警,他现在享有的特权几乎等同于VIp客户。
马库斯如同最忠诚的皇家侍卫长,提前清空了整个淋浴区,庞大的身躯往门口一站,眼神凶悍地扫视着外面,确保没有任何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老大“沐浴”。路过的狱警瞥了一眼,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对着马库斯点了点头,甚至还低声问了句:“田先生还需要热水吗?”——毕竟,田先生给的“小费”实在太丰厚了,足够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空旷的淋浴间里,水汽氤氲。田尹站在温热的水流下,闭着双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他并没有在洗澡,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了体内那场正在发生的剧变!
磅礴的“信服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与《长生功》本身的力量融合,化作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那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的最后屏障!
“轰——!”
仿佛宇宙初开的一声巨响在灵魂深处炸响!那层困扰他多时、坚不可摧的壁垒,应声而碎!
刹那间,田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抛入了另一个维度!体内原本只是奔流不息的“想象力”能量,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它变得更加灵动,更加……具有“属性”!
他“看”到了!在他的感知中,周围的世界不再是简单的物质构成,而是充满了五种基本却又无穷变幻的能量气息:
· 金的锋锐与坚固——来自四周冰冷的金属管道、瓷砖下的混凝土。
· 木的生机与舒发——来自墙角顽强长出的一点苔藓,甚至空气中微弱的水生细菌。
· 水的柔韧与渗透——无处不在,手中的水流,空气中的湿气。
· 火的炽烈与升腾——头顶灯泡散发的光和热,体内血液奔流的温度。
· 土的厚重与承载——脚下坚实的地基,墙壁本身的材质。
这就是……五行?!
不仅如此,他还能隐隐感觉到空气的流动(风)中蕴含的撕裂与迅捷之力,以及那弥漫在空间中、偶尔在静电中迸发的、狂暴而威严的毁灭性能量(雷)!
五行遁术!御使风雷!
这不再是功法描述中的文字,而是变成了他触手可及的本能认知!虽然还只是最初级的“窥见”和“感知”,远未到随心所欲遁形、召唤风雷的地步,但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意味着他的《长生功》正式踏入了第三层“不灭之躯”的门槛!虽然只是门槛,但生命层次已然不同!
他心念微动,尝试引导一丝刚刚转化的、带着水属性的能量。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周身流淌的热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不再是简单地顺流而下,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皮肤表面轻轻盘旋、缠绕,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甚至托举着几颗水珠违反重力地向上漂浮、舞动!
他再尝试沟通那一丝风的韵律。
“呼——”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气流凭空在他身边产生,吹动了氤氲的水蒸气,让它们旋转着散开。
他甚至能感觉到,脚踝上那副特制电子镣铐散发出的干扰场,在接触到他那蕴含五行雏形的能量时,竟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滞涩”感,仿佛不再像以前那样能够绝对压制了!
田尹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在水汽中如同划过两道闪电!他摊开手掌,看着那几颗被他操控着悬浮的水珠,感受着体内那质变后奔腾不息、蕴含无限可能的力量,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涌上心头。
这黑石堡,再也关不住他了!
只要他愿意,现在或许就能凭借初步领悟的五行遁术(尤其是土遁或水遁的雏形),尝试强行突破!但那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动静,风险太高。他需要更稳妥的计划,需要外界接应,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
他收敛了周身异象,水流恢复正常。但那种力量充盈、窥见天地法则一角的感觉,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加深邃,更加威严。
洗完澡,田尹穿着干净的囚服走出淋浴间。马库斯立刻迎上来,递上毛巾,谄媚地问:“老大,洗得还舒服吗?”
田尹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仅仅是一个眼神,马库斯就感觉心头一凛,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扫过,对田尹的敬畏更深了一层。
走在返回监区的路上,遇到的囚犯纷纷避让行礼,眼神中的信服之力依旧源源不绝地涌来。田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力量正在不断巩固着他刚刚突破的境界,并缓慢地滋养着他新生的五行与风雷之力。
他抬头看了看高墙上那方被电网切割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典狱长旅游,狱警被收买,囚犯尽数归心,自身力量突破……所有的条件,似乎都在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是时候,开始编织那张足以笼罩整个黑石堡,甚至能伸向外部世界的巨网了。
他回到牢房,对恭敬等待的老杰克和马库斯淡淡吩咐道:
“通知文森特,还有你们觉得可靠、并且有渠道的人。明天‘咨询课’,我们讨论点新内容——关于如何让一副特制的电子镣铐,‘意外’失灵。”
老杰克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马库斯则兴奋地搓了搓手。
他们知道,老大终于要开始干大事了!
黑石堡的风,似乎开始转向了。而这风的源头,正是那个戴着镣铐,却已窥见天地力量的东方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