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田尹三人与梁正元告别,随胡菁夫妇一行离开了清幽的竹舍,前往吉隆坡。车队行驶平稳,田尹与陈兆祥拿督夫妇同乘一车。
“田先生,贵公司‘新起点投资’在国内可是风生水起,如今在国际投资界也是声名鹊起啊。”陈兆祥微笑着恭维道,试图拉近关系。
“陈拿督过誉了,都是手下人在打理,我很少过问具体事务。”田尹语气平淡,“想不到陈先生远在马来西亚也有关注。”
“我也是听闻您来了此地,又恰巧与港城的李先生有些交情,向他打听了一下,才得知田先生您不仅商业手腕高超,更身怀神奇医术。”陈兆祥解释道,“正巧我一位朋友正在为那位贵人的身体状况忧心忡忡,这才冒昧前来相请。这次,真是多谢您肯出手相助了。”
“不必客气。”田尹看了一眼窗外飞逝的热带风景,淡然道,“况且,我新收的弟子梁菱小姐,已深得我真传。我相信她完全能够胜任此次治疗,而且由她出手,或许还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他意有所指。
陈兆祥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听出了田尹的弦外之音——由身为公主、且是“自己人”的梁菱主刀,无论成败,都能将田尹本人从可能的政治和伦理漩涡中摘出去大半。他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田先生考虑周全,如此甚好。”
胡菁也在一旁掩口笑道:“早就听闻田先生不仅才华过人,心思更是缜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田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车队行驶了约莫一天功夫,并未进入吉隆坡繁华的市区,而是转而驶入了一片植被茂密的山区。最终,在一处隐蔽性极佳、仿佛与世隔绝的私人庄园前停下。庄园门口有身着制服、荷枪实弹的士兵严密戒备,气氛守卫森严。
经过一系列繁琐而细致的检查后,田尹一行人才被准许入内,并被引领至一处装修极致考究、充满了马来风情与现代奢华感的书房。在这里,他们终于见到了此次的治疗对象。
那是一位坐在宽大扶手椅中的老妇人,尽管极为苍老,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戴着老花镜,但依旧能看出其骨子里的优雅与经年累月沉淀下的贵气逼人。
“姑奶。”梁菱上前,用马来西亚语恭敬地行礼,但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老妇人抬起眼,仔细端详了她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老年人的沙哑,却依旧清晰:“你是……扎塔沙拉?多年不见,长大了不少。”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你母亲的事……可惜了。听说你就是因为你母亲重病,才立志学的中医,还拜了你那位远房姑父做师傅?”
“是的,姑奶。”梁菱低声回应。
田尹早已通过“无师自通”掌握了马来西亚语,安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对梁菱的过往又多了一层了解。
待这对身份特殊的祖孙寒暄完毕,胡菁夫妇才上前恭敬地问候,并正式介绍了田尹和梁溪。
老妇人的目光落在田尹身上,打量着他:“田尹先生,我听说过你。”她自我介绍,名叫东姑·端姑·法蒂玛(tengku tunku Fatimah),一个典型的马来西亚雪兰莪州贵族名字。
田尹听后,平静地称呼了对方的名字,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法蒂玛夫人,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谈谈正事吧。”
面对田尹的直接,法蒂玛并未动怒,反而欣赏他的效率。她礼貌地请胡菁夫妇暂时到偏厅休息,书房内只留下了田尹、梁菱和梁溪。
这时,一直站在法蒂玛身旁的一位气质雍容、不怒自威的中年女子开口了,她自我介绍是现任苏丹的大房夫人。她语气强势,明确要求:“我们了解过,田先生掌握两种方法。我们希望使用‘金针转命术’,借助供体的生命力,而非那种可能透支自身未来潜力的‘逆命金针术’。”
“可以。”田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施术者,必须是梁菱。”
“为什么不能由田先生您亲自出手?我们相信您的技术更为稳妥。”大房夫人质疑道,眼神锐利。
田尹面对质疑,毫不退缩,回答得异常直白:“如果你们选择的供体是动物,我本人操作没有问题。但若涉及人体供体……抱歉,我作为一名华国人,必须遵守华国的法律和伦理底线,人体生命能量的转移在我国是被严格禁止的。我不想因此惹上任何国际法律或伦理上的麻烦。这也是我坚持让梁菱代替我出手的主要原因。”
“这里是马来西亚,田先生或许不必有太多顾忌。”大房夫人试图施压。
“我是华国人,任何时候都需要注意分寸。”田尹态度坚决,“而且,梁菱的技术已经完全足够,她是马来西亚人,更是你们王室自己人,由她来操作,名正言顺,再合适不过。”
大房夫人见田尹寸步不让,只得将目光投向法蒂玛夫人。老妇人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就按田先生说的办吧。不过,田先生必须在旁全程指导监督。”
“可以,我答应。”田尹应承下来。
一行人随即移步至庄园内一间被称为“高级病房”的地方。这里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个极致奢华、设备齐全的高级养生殿。不仅有各种昂贵的健身康复器材,更配备了医院级别的高精尖检查设备,环境舒适而静谧。
治疗在一个透明的玻璃观察室内进行。玻璃墙外,站满了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神情肃穆的士兵,以及法蒂玛夫人的众多家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室内。
法蒂玛夫人平静地躺在中央的病床上,对略显紧张的梁菱笑了笑:“丫头,姑奶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全靠你了。”
不一会儿,一名身材健壮、眼神坚定的年轻男子被引了进来,他沉默地躺在了法蒂玛夫人旁边的另一张床上。
梁菱深吸一口气,看向田尹,眼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田尹对她投去一个鼓励和肯定的眼神,微微点头。
梁菱定了定神,走到那名作为供体的健壮男子床边,用马来西亚语郑重地问道:“你是否自愿为此奉献部分生命力?”
男子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我为能向王室效忠而感到荣耀。”
梁菱不再犹豫,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她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特制金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凝神静气,准备施展那足以逆转生死的“金针转命术”。田尹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目光如炬,确保着每一个细节都不会出错。玻璃墙外,鸦雀无声,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