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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鸣继续沿着大路向皇觉寺前行,脚下的镶皮布鞋踏在地上,竟比之前更显轻快。

朱鸣能明显感觉到,吃完张半仙的丹药后,双腿的力量有劲了许多。

朱鸣的步子迈得又大又稳,走了半个时辰也不觉得累,反倒有种越走越有劲儿的畅快。

“看来早上那番蜕变,不止是模样变了。”

朱鸣一边想,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

之前骨瘦如柴的胳膊,此刻竟能清晰感觉到肌肉的收缩,带着一种紧实的力量感。

这具身体,像是被初步激活了。

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染上橘红的霞光,将路边的草木都镀上一层暖金。

朱鸣正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片浓密的绿荫,抬头一看,竟是一棵参天古榕。

这榕树实在大的惊人,树干有十几人合抱那么粗。

榕树枝桠向四周铺展开,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天蔽日,几乎覆盖了小半个路口。

大路到了这里,果然如她所想,由正南方向缓缓折向正西——

显然,这棵显眼的古树,成了指引行人天然的路标。

“就这儿了。”

朱鸣停下脚步,看了看天色,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晖,再过片刻就要落山。

夜里赶路太危险,这棵大树既显眼又粗壮,正好能歇脚。

朱鸣绕着树干转了半圈,忽然发现树干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个洞口。

榕树的洞口不大,只比她的肩膀宽些,瞧着刚能容下她的小身板。

朱鸣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榕树洞口,干燥坚硬,不像有蛇虫的样子,便弯腰钻了进去。

没想到洞口看着小,里面却异常宽敞。

洞里足有半间茅屋大小,内壁木质光滑,摸上去不冷不热。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比外面更显清爽。

朱鸣隐约能感觉到柔和的气流在流动,这里的灵气比外面更加充沛。

“真是个好地方。”

朱鸣松了口气,把行囊放在角落,找了块平整的地方躺下。

奔波了一天,她确实有些乏了,刚闭上眼,忽然觉得浑身一暖。

“嗡——”

整棵榕树仿佛轻轻颤了一下,树洞内忽然亮起淡淡的绿光,从内壁的木纹里渗了出来。

朱鸣惊讶地坐起身,只见那些绿光汇聚成丝丝缕缕的气流。

这绿色流光围绕着她旋转,带着一股极其精纯的草木气息。

“这是……”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些绿色气流突然涌向她的身体,像清甜的泉水般渗入皮肤。

朱鸣瞬间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无数细微的暖意流遍四肢百骸。

朱鸣的每个细胞都像久旱逢雨的种子,贪婪地吸收着这些灵气精华。

灵气精华像血液一样,在朱鸣经脉里缓缓流动。

那些残留的疲惫、体内的污垢杂质,仿佛被灵气一点点冲刷干净,顺着毛孔排出体外,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

朱鸣的身体微微颤动,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传遍全身。

朱鸣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好舒服……”

这感觉,就像生物书里讲的新陈代谢被放大了无数倍。

旧的杂质被排出,新的活力源源不断涌进来。

她忽然想起“脱胎换骨”这个成语——原来这就是脱胎换骨的感觉?

朱鸣放松身体,任由灵气精华滋养着全身……

朱鸣的意识渐渐沉浸在这种温暖的流动中,连呼吸都变得悠长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一个时辰,树洞内的绿光渐渐淡了些。

朱鸣的气色却愈发红润,眼神也亮得惊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二十多人的嘈杂人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他奶奶的!气死老子了!”

一个暴躁刺耳的男人声音猛地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这人粗话连篇,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树洞里。

朱鸣浑身一激灵,原本沉浸在舒适中的意识瞬间清醒。

朱鸣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后背紧紧贴住树洞内壁,大气都不敢出。

这声音……好熟悉!

洪亮、粗鲁、带着不加掩饰的暴戾。

这声音像极了之前周德星提到的那个天魔帝国的凤阳巡检使——布鲁!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朱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紧紧攥住衣角,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朱鸣将耳朵贴在树干上,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朱鸣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外面马蹄声杂乱,人声嘈杂,听动静约莫二十人左右,与白天遇到的天魔教徒人数吻合。

那个暴躁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股蛮横的戾气,显然不是好惹的角色。

朱鸣蜷缩在树洞内,借着洞口的遮掩悄悄向外望——

树干粗壮,洞口隐蔽,加上古树本身的气息掩盖,只要不出声,应该不会被发现。

“这树洞够结实,外面的人进不来,先静观其变。”

朱鸣暗暗打定主意,一边继续保持警惕,一边下意识地吸收着树洞内残留的淡淡灵气。

外面的骂骂咧咧还在继续,正是那个暴躁的声音。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老子刚把凤阳南村刮干净,屁股还没坐热,那个狗屁总巡检使就传信,让老子掉头去搜北村!”

“搜完北村还不算完,又让老子把搜刮的东西押去最南端交货!”

“来回绕了几百里地,这不是存心消遣老子是什么?!”

布鲁的声音里满是怒火,像是要把火气撒在空气里。

紧接着,一个圆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安抚。

“布鲁大人息怒,息怒啊。”

朱鸣立刻认出,这是布哈的声音——那个三角眼、阴恻恻的天魔副总管。

“总巡检使大人也是看重您办事利索,才把这些要紧事交给您。”

布哈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维。

“这可是培养您呢,将来高升了,咱们还得仰仗大人提携。”

“提携个屁!”

布鲁骂了一句,语气却明显缓和了些,显然吃这套。

这时,一个略显谄媚的声音插了进来,此人正是天魔教众凤阳地主吴德。

“布哈大人说得是。布鲁大人您神武过人,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吴德说话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谨慎。

“不过两位大人,咱们还是得小心些。最近凤阳附近不太平啊。”

“哦?你说说怎么个不太平法?”

布哈有些好奇,问向吴德。

吴德左顾右盼,声音压低了些。

“您是不知道,最近凤阳附近,好多刁民投靠了白莲教、明教,聚在一起闹事。

“听说他们还在山里建了个什么‘清风寨’,专杀咱们天魔教的人和天魔族的大人。”

“前几天北边李家庄的税吏,就被他们红巾军给宰了……”

“一群乌合之众,怕个鸟!”布鲁立刻打断他,语气轻蔑又暴躁。

“管他白莲教还是明教,来一个老子劈一个,来一双老子劈一双!”

“等老子交完货,回头就带兵荡平那个什么清风寨!”

“哦?你想劈谁?”

一个清亮又带着英气的女声突然响起,像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打断了布鲁的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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