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内的晨光刚漫过主街,徐答的十万大军已展开有条不紊的接管行动。
张龙率领的中央军兵士沿着城墙布防,每座敌楼派驻十名火铳手,
红巾军在城门口设双岗盘查,连墙根的暗渠都派斥候探查——这是为防止有残敌藏匿;
陈桓带着东军团兵士接管武库,库房内火光通明,兵士们手持账簿逐一清点:
火铳三千二百支、长枪八千余杆、重炮十二门,收获颇丰。
除此之外,红巾军还缴获了堆积如山的箭矢与火药,每一笔都记在册上,半点不差;
谢成则领人守着粮仓,打开仓门时,里面金黄的稻谷倾泻而出,现在这些都是红巾军的了。
兵士们用麻袋分装粮食,一部分留作军粮,另一部分则登记造册,预备后续分给百姓。
“将军,战报已统计完毕!”
一名参军捧着账簿快步走到徐答面前,声音带着振奋。
“此战共歼敌四万余,俘虏三万余,生擒张士信;
缴获粮草三十万石、白银八万两,各类兵器逾两万件;
常州城内及周边乡镇共有人口十八万,流民不足两万,比预估的更富庶!”
徐答接过账簿翻看,指尖在“十八万人口”上顿了顿:
“常州是江南粮仓,得守好。
张士诚丢了这里,定然不会甘心,苏州那边说不定还会来犯。”
徐答抬头看向张龙、陈桓、谢成,安排道:
“你们三人率三万中央重骑兵回应天,把战报与俘虏张士信一并交给元帅,顺带禀报——
我会留七万大军驻守常州,分兵防守无锡方向,绝不让张士诚有可乘之机。”
三将齐声领命,当日午后便带着重骑兵出发。
黑色铁骑踏过常州东门的石桥,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蹄声震得路面发颤。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望着这支能打胜仗的队伍,眼中充满敬佩。
三将不敢耽搁,星夜兼程,三日后便抵达应天城外。
应天元帅府内,朱鸣听闻捷报,亲自迎出府门。
见张龙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张士信,又听他们细说常州之战的经过,朱鸣忍不住抚掌大笑:
“好!徐答打得漂亮!你们三人也有功!”
朱鸣当即下令,重赏众人:
赏张龙、陈桓、谢成每人白银五百两、良田五十亩;
徐答虽远在常州,也赏白银两千两、良田两百亩,另派专人送去慰问信。
喜讯传开,文武官员纷纷上奏,建议乘胜追击。
冯国用捧着地图上前说道:
“元帅,常州已破,张士诚的江南防线断了一角!”
“我认为眼下最该攻打的,是浙江长兴!”
他指尖点在舆图上长兴的位置,说道:
“长兴东接湖州,南连广兴,不仅粮产丰富、人口稠密,还是张士诚向南的必经之路——
拿下长兴,既能截断他与浙东残部的联系,又能压缩他的活动范围。
拿下这里,往后张士诚他再想出兵,就得绕远路才行!”
李善长也附和道:
“长兴守军不多,只有三万地面兵力与一万水军,咱们若派精锐出击,定能一举拿下。”
“而且长兴靠近广兴,邓愈元帅驻守在彼,两军还能相互策应。”
朱鸣正点头,耿炳文已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请战:
“元帅!末将愿为主公效力,末将愿意率军攻打长兴!”
“长兴地势虽险,但守军战力薄弱,末将定能统筹调度,拿下此城,不负元帅所托!”
朱鸣看着耿炳文,对这个年轻的新生代军官满是赞许。
“好!就命你为长兴总兵官,统领陆路大军!调拨三万中央重骑兵归你麾下。
再传信邓愈,让他调五万南方军团在广兴接应,与你汇合后一同牵制陆上守军;
水路这边,命刘成率三万水军、三百艘战船出征,封锁长兴港,断其水路补给与退路——
你二人水陆配合,南北夹击,不愁长兴不破!”
朱鸣顿了顿,走到舆图前细细叮嘱道:
“你二人需多通消息,互相帮衬,水陆两军互相配合。
刘成先率水军行至长兴江面,待耿将军的陆军抵达西侧,再同时动手。
你们记住,勿要给守军喘息之机。”
“末将遵令!”
耿炳文与恰巧入帐领命的刘成齐声应答,二人眼中皆透着胜券在握的坚定。
三日后,应天城外的长江码头与校场同时响起动静。
水路这边,刘成身着水师将甲,站在旗舰“破浪号”的甲板上,指挥着全军水师。
三百艘战船首尾相连,船帆如雪白屏障铺展在江面。船头的“义”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兵士们肩扛火铳、手持斩马刀,甲板上的重炮已校准方向,只待一声令下便扬帆起航;
陆路那边,耿炳文骑着枣红战马,指挥着骑兵军团前进。
三万重骑兵身着铁皮甲,手持丈二长枪,队列严整如钢铁长阵。
马蹄踏地的节奏沉稳有力,连风中都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出发!”
耿炳文长剑直指南方,声音洪亮。
重骑兵缓缓开动,马蹄声如惊雷滚过路面,朝着广兴方向进发;
江面上,刘成也下令开船。
三百艘战船首尾相连,顺着长江往东南行驶,与陆路大军遥相呼应。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骑兵的甲胄与战船的帆上,映得江面与路面一片耀眼。
耿炳文勒住马,回头望向应天的方向,又看向远方——
那里,是广兴,是长兴,是红巾军要守护的江南土地。
耿炳文知道,这一战,不仅要拿下长兴,还更要让张士诚知道——
这江南大地,再也不是他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大军一路向南,旌旗招展,气势如虹,朝着广兴邓愈的驻地疾驰而去。
一场新的战斗,已在江南的山水间,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