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茶楼密谈与紧急征召
静心茶楼坐落在文化路深处，青瓦白墙，檐角挂着铜铃。走进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茶香扑面而来。大厅里客人不多，环境清幽，古筝曲如流水般潺潺流淌。
云知意报了雅间名，穿着旗袍的服务员领她上了二楼。
“听雨”雅间在最里面，门虚掩着。云知意推门而入，楚风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今天没穿制服，换了件深蓝色的中式上衣，正在泡茶。茶具是上好的紫砂，动作娴熟，水汽氤氲中，他的侧脸显得有些模糊。
“来了。”楚风没有抬头，专注地往茶壶里注水，“坐。尝尝这茶，今年的明前龙井，还算不错。”
云知意在对面坐下，静静看着他泡茶。
第一泡洗茶，第二泡才斟入杯中。茶汤清澈透亮，嫩绿的茶叶在水中舒展，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楚风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这才抬起眼：“云小姐看起来气色更好了。”
“楚先生约我，不是来讨论气色的吧。”云知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楚风笑了笑，自己也端起一杯：“确实不是。之所以提前约你，是因为情况有变。”
他抿了口茶，放下杯子，神色变得严肃：“三天前，西山深处发生了一起异常能量波动。我们的监测设备记录到了强度达到‘乙级’的能量爆发，持续时间十七秒。”
云知意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乙级？”
“我们对异常能量事件有分级标准。”楚风解释，“甲级最高，可能危及城市安全；乙级次之，但已经足够引起重视。丙级及以下，通常只是零星现象，不需要特别处理。”
“这次的能量爆发，有什么特别？”
“特别之处在于，能量爆发的核心区域，我们找到了这个。”楚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密封袋，放在桌上。
袋子里是一块黑色的石头碎片，大约巴掌大小，表面粗糙，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
云知意瞳孔微缩。
这石头的材质、色泽、甚至那种隐隐的能量波动，都和她那块聚灵石如出一辙。只是这块更小，而且能量已经几乎散尽。
“这是我们在爆发点找到的。”楚风盯着她的眼睛，“云小姐，看着眼熟吗？”
“楚先生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楚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我们调查了最近三个月江城所有可能接触这类‘特殊物品’的人。你从文华巷‘蕴古斋’得到的那块黑色石头，和这块碎片，是同一种东西。”
云知意沉默。
她知道瞒不过去。特殊事务处理局既然能监控她的行踪，查到她去过蕴古斋并不难。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西山能量爆发和聚灵石联系起来。
“所以呢？”她放下茶杯，“楚先生认为，西山的能量爆发和我有关？”
“不。”楚风摇头，“爆发发生时，你在碧水湾公寓，我们有监控记录。而且能量爆发的强度，远不是你现在的能力能引发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两件事之间存在联系。你手中的石头，和西山爆发点找到的碎片，很可能来自同一个‘源头’。而这个源头，正在苏醒——或者说，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云知意明白了。
特殊事务处理局担心的不是她，而是聚灵石背后可能隐藏的东西。如果西山深处真的有更多的聚灵石，或者类似的东西，那么一旦大规模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楚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楚风直视着她，“第一，你手中的那块石头，我们需要取样分析。第二，带我们去你得到石头的地方，我们需要和‘蕴古斋’的老板谈谈。第三......”他停顿了一下，“如果必要，我们需要你协助我们进入西山爆发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接触过这种石头，并且对它有所了解的人。”楚风说，“而且，根据我们的评估，你的实力已经足够应对一些突发情况。最重要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你母亲林婉容女士，曾经参与过类似事件的处理。”
云知意眼神一凝。
“二十三年前，西山也发生过一次能量异常，虽然规模比这次小，但性质相似。”楚风缓缓说道，“当时我们局里派人处理，你母亲作为林家的代表，也参与了。那次事件最终被平息，但记录显示，现场也找到了类似的黑色石头碎片。”
“我母亲......”云知意声音平静，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林婉容女士当时提取了一块样本带回研究。但不久后，她就去世了。”楚风说，“她留下的研究笔记和样本，后来不知所踪。我们怀疑，她可能发现了什么，而她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茶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古筝曲在空气中流淌。
云知意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心中波澜起伏。
母亲不是病逝？而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
她想起母亲信中提到的“破劫之人”，想起林家老祖的批言。这一切，难道都和西山深处的秘密有关？
“如果我同意配合，能得到什么？”云知意抬起头，眼神清澈。
“第一，官方身份。”楚风说，“特殊事务处理局‘特聘顾问’，享有正式编制人员的部分权限和待遇，但行动相对自由。第二，修炼资源。我们会提供一定配额的能量结晶和药材，辅助你修炼。第三，信息共享。你有权查阅部分非机密档案，包括当年你母亲参与事件的记录。”
条件很优厚。
云知意思索着。加入官方体系，确实会失去部分自由，但得到的资源和支持，能大大加快她的修炼进度。而且，能够查阅母亲当年的记录，这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我需要考虑的时间。”她最终说。
“可以，但不多。”楚风看了看表，“最迟明天中午。因为西山那边的情况，可能等不了太久。监测显示，能量波动有增强趋势，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另外，”他补充道，“在你做出决定前，有些事情我需要提醒你——林家那边，林长青，也就是你舅舅，已经正式向局里提出申请，要求见你。我们暂时压下了，但压不了多久。还有云家，你父亲云霆昨天联系我们，询问你的情况。”
云知意挑眉：“云家？”
“云薇薇把你修炼的事告诉了你父亲。”楚风说，“云霆很震惊，也很......警惕。他担心你的行为会给云家带来麻烦。顾家那边，顾衍之也在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你的消息。”
四面楚歌。
云知意心中冷笑。这些所谓的家人、未婚夫，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冷漠以待，现在看她有了变化，却又一个个跳出来，想把她重新纳入掌控。
真是......可笑。
“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明天中午之前，我会给你答复。”
楚风也站起来，伸出手：“云小姐，这个世界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得多。有些力量，有些存在，不是单打独斗能应对的。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云知意与他握手。楚风的手掌宽厚有力，虎口有老茧，显然是常年握枪或练武留下的。
离开茶楼时，天色已近黄昏。
云知意走在文化路上，行人匆匆，车流如织。这个繁华的现代都市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她需要力量，更快更强的力量。
三条经脉还不够。至少要打通六条，形成小周天循环，才算真正踏入修炼的门槛。到那时，她才能施展一些基础的法术，拥有真正的自保之力。
回到碧水湾公寓，云知意没有立刻开始修炼。她先给林清羽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云小姐？”林清羽的声音依旧温和。
“林先生，我想见周老。”云知意直截了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时候？”
“现在，如果方便的话。”
“好。济世堂后院，我等你。”
挂断电话，云知意换了一身衣服，出门拦了辆车。
济世堂在文华巷深处，这个时间已经关门。云知意从侧门进入，林清羽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舅舅在后堂。”他领着她穿过院子。
后院比前店大得多，种满了各种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正房灯火通明，推开门，周济民——或者说林长青，正坐在茶桌前。
和上次在药铺见面时不同，今天的林长青穿着深青色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威严。
他抬起头，看向云知意。
那一瞬间，云知意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这不是恶意，而是一种高阶修炼者自然散发的气场。
林长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良久，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痛惜，有审视，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像，真像......”他低声说，“和你母亲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云知意在他对面坐下。
“你母亲的事，清羽应该跟你说了些。”林长青缓缓开口，“但有些事，他也不知道。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都告诉你。”
他倒了杯茶，推到云知意面前。
“二十三年前，西山能量异常，局里请林家协助处理。你母亲主动请缨，去了现场。她带回来一块黑色石头，说是从天而降的‘灵石’，能辅助修炼。”
“她研究那块石头三个月，然后......就出事了。”林长青的声音变得低沉，“一天晚上，她突然昏迷，醒来后身体急剧衰弱。我们用了各种方法，都查不出原因。半年后，她就......”
云知意静静听着。
“她去世前，把石头交给了我，让我保管。”林长青继续说，“她说石头里藏着大秘密，但以她的能力，破解不了。她还说，如果将来她的女儿走上了修炼之路，就把石头给她。”
“所以那块石头......”
“就是你从‘蕴古斋’得到的那块。”林长青点头，“我把它放在那里，等了十几年。直到你出现。”
云知意明白了。难怪蕴古斋的老者会把石头送给她，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舅舅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给我？”她问。
“因为林家内部......并不太平。”林长青苦笑，“你母亲当年执意嫁入云家，与家族断绝关系，让很多人不满。如果知道你继承了她的天赋，有些人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暗中观察，等待时机。”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但现在，时机到了。西山再次出现异常，你母亲当年发现的秘密，可能就要揭开。知意，我需要你帮我——帮林家，也帮你母亲，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风找过我了。”云知意说。
林长青并不意外：“他动作很快。你怎么回复的？”
“我说考虑。”
“加入他们，确实是个选择。”林长青说，“但你要知道，一旦进去，就很难脱身了。而且局里派系复杂，你母亲当年......就和其中一些人有过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以林家外孙女的身份，正式回归家族。我会为你争取应有的地位和资源。有林家庇护，就算是特殊事务处理局，也要给几分面子。”
两个选择，两条路。
云知意沉默了。
窗外，夜色渐深。
她需要时间思考，但时间不等人。
楚风给的最后期限是明天中午。
而西山深处的能量，正在不断增强。
风暴，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