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纸人李,发现阴谋败露,推开大门,慌慌张张一瘸一拐的向黑夜中跑去,他想尽快的离开柘城。
唤魂术再有几天就完成了 ,蔡老板的女儿就可以借魂复活,他也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可是,今晚全让开医馆的那小子给毁了,可恨 ,实在可恨,纸人李实在不甘心,却也无奈,在强大的能力面前,逃跑还是上策…
纸人李用手捂着反噬受伤发疼得胸口辩了辩方向。
忽觉一股腥甜从喉咙口涌上来,他慌忙侧过脸,一口黑血啐在黑夜的土地上……
奶奶的,好险!幸亏那小子没追…纸人李拍拍脑袋,满手的庆幸。
夜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气灌进领口,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没时间耽搁了。
他踉跄着前行,右脚刚落地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那是方才被梁红的银针擦过脚踝留下的伤。纸人李咬着牙,左手死死按在胸口,那里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每喘一口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这是唤魂术被强行打断的反噬,再晚一步,他的五脏六腑恐怕都要被那股失控的阴力搅碎。
“混蛋!”他低声咒骂着,一瘸一拐地冲进巷口的黑暗里。脚下的布鞋踩过积着落叶的土路,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想起方才医馆那小子举着七星法剑冲进来的模样——明明只是个靠把脉抓药混饭吃的年轻人,怎么会懂破魂的法子?那道七星法剑劈开纸人阵的白光,至今还在他眼前晃,把他耗费了四十九天炼制的纸人劈得漫天飞散,也把好不容易招唤来的魂魄彻底冲散,蔡老板女儿那头得不到魂魄怎么交待,蔡老板能饶过自己吗?但是眼前的状况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别的暂时顾不上了。
再过三天,就是月圆之夜。到时候他只要将最后一道符水灌进纸人里,蔡老板的女儿就能借着那具浸过朱砂的纸身活过来,而他能拿到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钱。可现在,一切都毁了。纸人阵破了,唤魂的阴力反噬了他,连藏在后院的魂瓮都被那小子摔碎了——想到这里,纸人李的胸口又疼得厉害,他弯下腰,扶着墙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烧得喉咙发疼。
巷口的狗突然叫了起来,声音从街那头传来,带着警惕的狂吠。纸人李吓得浑身一僵,他慌忙直起身,踉跄着加快脚步,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右脚的伤越来越重,每跑一步都像是在踩刀尖,他索性把重心都移到左脚上,拖着右腿在黑夜里狂奔,布鞋的鞋底早就被路上的石子磨破了,冰冷的泥土钻进鞋里,糊在伤口上,又冷又疼。
夜空里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散落在墨色的天幕上,勉强能照出脚下的路。纸人李顺着小道往城外跑,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和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柘城越来越远,可那股被人盯上的寒意却没消散——他不知道梁红会不会追来,也不知道蔡老板要是知道事情办砸了,会怎么处置他。
“蔡老板……得先见到蔡老板……”他喃喃自语,咬着牙继续跑。小道两旁的树木枝桠交错,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在夜色里晃来晃去。纸人李不敢多看,只盯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岔路口——过了那道岔路,就能上通往商丘的官道了,只要到了商丘,找到蔡老板的别院,或许还能有补救的法子。
胸口的疼又加剧了,他能感觉到按在胸口的左手已经被血浸湿了,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流,滴在衣襟上,很快就被夜风冻得冰凉。纸人李的眼前开始发黑,脚步也越来越虚,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他不敢停——一旦停下,不论被抓到,还是唤魂术的反噬,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扶着一棵老槐树,喘了口气,抬头望向远处的商丘方向。夜色深沉,那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影,可在纸人李眼里,那却是唯一的生路。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又咬了咬牙,拖着受伤的腿,继续朝着黑暗深处跑去。风在耳边呼啸,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又像是在催促他快点逃,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路跑下去,等待他的究竟是生路,还是另一个更可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