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澜壮阔的帝后传奇与皇室纷争之外,有些故事静水流深,悄然发生在宫墙的阴影里、府邸的回廊下。比如,七皇子妃盛小七的贴身丫鬟春桃,与七皇子(后为新帝)的贴身侍卫凌霄。
春桃,人如其名,憨直忠心,力气不小,脑子却不算最灵光,但有一颗赤诚护主之心。从盛小七还是盛家庶女时便跟着她,一路经历风雨,从未退缩。她可能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诡计,但她知道,谁对主子好,她就对谁好;谁想害主子,她就跟谁拼命。
凌霄,则如同他的剑,沉默、锋利、可靠。他是李琂最信任的影子,武功高强,心思缜密,总能出现在最需要的地方,解决最危险的麻烦。他的世界曾经只有命令和任务,情感被压缩到极致。
他们的交集,始于七皇子府那些危机四伏的日子。春桃是内院最贴近盛小七的人,凌霄是外院最警惕的守卫。时常,凌霄需要向盛小七回禀外面的情况或接收指令,春桃便是那个传话或引见的人。
起初,只是公事公办的寥寥数语。
“凌侍卫,殿下让您去书房。”
“嗯。”
“凌侍卫,娘娘问外头可还安静?”
“无恙。”
春桃有点怕这个总是冷着脸、一身煞气的侍卫。凌霄则觉得这个丫鬟憨憨的,但眼神干净,对主子一片赤诚,难得。
转机发生在一次针对府邸的夜袭中。刺客声东击西,一小股人竟潜入内院。春桃为了保护盛小七,抄起一根门闩就想往外冲,差点与迎面扑来的刺客撞上。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掠过,剑光一闪,刺客倒地。凌霄挡在她身前,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退后,守好娘娘。”
那一刻,看着眼前挺拔如山、瞬间化解危机的背影,春桃心里的害怕忽然变成了另一种砰砰乱跳的情绪。
事后,她鼓起勇气,拿了自己攒下的月钱买的、最好的一份金疮药,跑去送给因为护主而手臂负伤的凌霄。
“凌…凌侍卫,这个药…效果很好,你…你用!”她结结巴巴,脸涨得通红。
凌霄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包药和丫鬟紧张的样子,沉默片刻,接了过来:“多谢。”
自那以后,两人之间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春桃还是会怕凌霄的冷脸,但总会偷偷留意他是否当值,是否受伤。她会“顺手”多准备一份点心,塞给换岗下来的他;会在下雨时,“无意”多拿一把伞放在廊下。
凌霄依旧话少,但会默默吃掉那些点心;会在雨夜看到那把伞时,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一下;会在外出办差时,顺手带些不值钱却新奇的小玩意儿(比如一支特别的草编蚱蜢,或是一包街角的糖炒栗子),回来时“顺手”递给眼巴巴看着他的春桃。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他们的感情,像无声的溪流,在日常的守护与默默的关心中悄然汇聚。
李琂和盛小七都是心思敏锐之人,早已看出端倪。盛小七乐见其成,时常创造机会让春桃去给凌霄送东西。李琂则在一次凌霄圆满完成任务后,难得地调侃了一句:“凌霄,年纪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朕看春桃那丫头就不错。”
凌霄古铜色的脸上竟泛起一丝暗红,抱拳躬身:“全凭陛下和娘娘做主。”
新帝登基,宫廷渐稳。李琂和盛小七亲自为二人指婚,赐予宅邸,凌霄擢升为御前侍卫统领之一,春桃也依旧留在盛小七身边做管事嬷嬷。
婚礼办得简单却温馨。春桃穿着红嫁衣,笑得像个孩子。凌霄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婚后,生活依旧。凌霄依旧忙碌于宫禁安全,春桃则打理着小家,同时尽心伺候皇后。他们不像帝后那般传奇跌宕,也不似寻常夫妻那般终日厮守。常常是凌霄深夜归家,春桃亮着灯等他,桌上有温着的饭菜;或是春桃在宫中当值,凌霄巡逻经过,远远看上一眼,确认她安好。
他们很少说什么情话。最大的浪漫,或许是凌霄休沐时,会陪着春桃去市集逛逛,看她喜欢什么就默默买下;或许是春桃笨手笨脚地想给他缝件里衣,针脚歪歪扭扭,凌霄却一直贴身穿着。
他们见证了帝后最艰难的时刻,也分享了帝国鼎盛的荣光。他们的人生,与那对至尊夫妻紧紧相连,却又拥有着自己平凡而坚实的幸福。
许多年后,头发已花白的凌霄从侍卫统领的位置上退下来,每日最大的事情,就是提着鸟笼,陪着同样不再年轻的春桃在自家的院子里晒太阳,或者听她絮絮叨叨说着宫里的趣事、皇后娘娘又赏了什么东西。
阳光暖融融的,岁月静好。他们依旧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坐着,手却悄悄地握在一起。
于无声处,静守流年。这是属于春桃和凌霄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却细水长流,温暖而真实。他们是传奇的见证者,也是自己人生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