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的跨年夜，魔都的冬天带着湿冷的风，却吹不散校园里涌动的暖意。
大三的学期已近尾声，明年就要开始实习，505寝室的几个人最近总聚在一起嘀咕，眼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这天傍晚，苏亦安刚回到寝室，就被林臻堵在了门口。男孩脸上泛着红，手里攥着个没拆封的信封，支支吾吾地开口：“苏哥，跟你说个事。”
“嗯？”苏亦安挑眉，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数。
“今年跨年……我们想表白。”林臻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我觉得该勇敢点了，再不说，明年实习各奔东西，可能就真没机会了，不是吗？”
苏亦安刚想应声，寝室门又被推开，许默和杨羽也走了进来。许默推了推眼镜，难得没捧着书本，手里捏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杨羽则背着双手，耳朵尖红得厉害，显然也憋着话。
“你们？”苏亦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合着你们仨早就串通好了？”
“苏哥你就别取笑我们了。”许默小声说，“我们也是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的。”
“平时一个个比谁都闲，有事了倒想起找我了。”苏亦安故意板起脸，见三人都耷拉下肩膀，又忍不住笑了，“行吧，想怎么弄？”
“我们想在跨年夜表白。”杨羽终于开口，声音有点抖，“听说外滩跨年会放烟花，我们觉得那儿挺合适的。”
“这主意不错。”苏亦安点头，“这样，你们分头行动，各自去找喜欢的人，到时候晚上十二点前，都去外滩见。我给你们撑场子。”
“真的？！”林臻眼睛一亮，“谢谢苏哥！”
“谢啥，赶紧去吧。”苏亦安摆摆手，“别到时候紧张得说不出话。”
三人像是得了令的兵，一溜烟就跑了出去。林臻揣着信封往女生宿舍跑，据说季珊珊今晚没课；许默捏着盒子往图书馆去，江思暖这个点多半还在那儿看书；杨羽则绕去了画室，柳诗诗最近总泡在那儿赶作业。
苏亦安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拿出手机给沈思凝打了个电话。
“宝宝，”电话接通，他笑着说，“今年跨年夜有场好戏看，你来不来？”
“什么好戏？”沈思凝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似乎有翻书的动静。
“505那几个家伙要集体表白，地点定在外滩。”苏亦安说，“你去叫上陈妍和唐锦然，人多热闹。”
“小然回江城了，她说家里有事。”沈思凝说，“那我叫上小满？她和霍谦正好不忙。”
“行啊，我再叫上刘哲，人越多越好。”苏亦安应着，“晚上十点，外滩入口见？”
“好，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苏亦安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噙着笑。寒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窗台，远处的教学楼亮起了灯，像是撒了一地的星星。他仿佛能想象到那三个小子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泛起点暖意——年轻真好，连喜欢都这么热气腾腾的。
他拿起外套穿上，往校门口走。今晚的魔都，注定要比往常更热闹些。
苏亦安边走边看了眼手机上沈思凝发来的消息——小安凝刚才打翻了猫砂盆，正满地乱窜，她得收拾干净才能出门。他笑着回了句“不急，慢慢弄”，转身往校门口走，先给刘哲打了个电话。
“喂，苏哥？”电话那头传来刘哲略显疲惫的声音，夹杂着键盘敲击的脆响，“我这都快忙死了，刚签下的那个项目出了点纰漏，正盯着团队改方案呢。”
“呦，刘总这么忙？”苏亦安调侃道。自从刘志远一心扑在退休生活上，整天琢磨着钓鱼和养花，刘哲在大二那年就正式接盘了刘氏集团，这两年忙得脚不沾地，倒也把集团打理得有声有色，身上的少年气淡了些，多了几分沉稳。
“忙也得看跟谁说话不是？”刘哲叹了口气，“说吧，找我啥事？要是闲聊我可挂了，这边等着我拍板呢。”
“有瓜吃。”苏亦安故意卖关子，听着电话那头的敲击声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补充，“大瓜，保证你感兴趣。”
“什么瓜？”刘哲的声音瞬间提了几分，好奇地追问，“是哪个圈子的？还是说……跟咱们认识的人有关？”
“别管那么多，来不来？”苏亦安靠在路灯杆上，看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校外走，跨年夜的氛围已经浓了起来，“地点在魔都外滩，十点碰头。”
“你这……”刘哲明显犹豫了，“我这真走不开啊，团队都等着我呢……”
“你要是不来，”苏亦安慢悠悠地抛出杀手锏，“我就把你藏在办公室抽屉里那笔私房钱，原原本本地告诉陈妍。听说她最近正念叨着想买个限量款的包，就是不知道钱够不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传来刘哲咬牙切齿的声音：“别别别！我去！我马上让人接手！真是服了你了，每次都来这招！”
“谁让这招管用呢。”苏亦安笑着挂了电话，又马不停蹄地给霍谦拨号。
霍谦的电话接得很快，背景里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林小满的轻笑：“苏哥？这么晚了找我啥事？我正跟小满包饺子呢，跨年夜得吃点热乎的。”
“来外滩，有热闹看。”苏亦安言简意赅，“505那几个小子要集体表白，人多了才有意思。”
“表白？”霍谦的声音透着惊喜，“是林臻他们？行啊，这几个小子终于开窍了！我马上跟小满说一声，收拾下就过去。”
“够意思。”苏亦安笑了，“不用急，十点到外滩入口就行，我们在那儿等你们。”
“没问题，到了给你打电话。”霍谦爽快地应下，挂电话前还喊了句，“对了苏哥，我把上回从东北带的冻梨带来，给你们尝尝鲜！”
挂了电话，苏亦安抬头看了看天，墨蓝色的夜幕上缀着几颗疏星，风里带着跨年的热闹气，吹得路边的彩旗猎猎作响。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外滩的地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曾经一起在校园里疯闹的伙伴，如今各自有了要忙碌的生活，刘哲在商海里摸爬滚打，霍谦和林小满把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而他和沈思凝，也在一步步朝着未来走去。
车子驶过黄浦江大桥时，能看到对岸外滩的建筑已经亮起了璀璨的灯火，车流像一条流动的光河，载着无数人的期待往同一个方向汇聚。苏亦安拿出手机，给沈思凝发了条消息：“我快到了，你别急，路上注意安全。”
很快收到回复：“知道啦，小安凝已经安抚好了，我这就出门～”
他看着屏幕上的波浪线，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伙子是去跨年啊？今晚外滩人肯定多，得早点去占位置。”
“嗯，跟朋友一起。”苏亦安点头，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见到刘哲，得先嘲笑他被陈妍管得服服帖帖；见到霍谦，得问问他和林小满啥时候打算要孩子。至于那三个即将表白的小子，他得悄悄找个角落，给他们录段视频留作纪念。
车子渐渐靠近外滩，远远能听到人群的喧闹声。苏亦安付了钱下车，晚风吹起他的围巾，带着江水的潮气，却一点不觉得冷。
他站在路口等了片刻，就看到刘哲那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刘哲无奈又期待的脸：“赶紧上车，外面风大！那瓜到底是啥，快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