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刚过,镇东头的张家老宅就闹起了动静。先是半夜传来算盘珠子响,后是有人看见穿蓝布衫的影子在窗棂上晃,镇上人吓得不敢靠近,最后还是请了义庄的秋生和文才。
“师父要是在,肯定一眼就看出问题。”文才背着桃木剑,走在长满荒草的石板路上,声音发颤。秋生拍了拍他的肩,手里攥着师父林正英留下的罗盘:“怕什么,师父教的本事咱可没忘。”两人刚走到老宅门口,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罗盘指针立刻转得飞快。
进了院子,正屋的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噼啪”声。秋生推开门,只见昏暗的屋里,一张红木书桌前飘着个模糊的影子,正低头拨弄算盘。“何方邪祟,竟敢在此作祟!”秋生大喝一声,掏出黄符就要贴过去,那影子却突然转身,露出张苍白的脸——竟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身上还穿着旧时的绸缎马褂。
“我不是邪祟,是这宅子的主人张启山。”老者的声音飘悠悠的,“我就是放心不下屋里的账本,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文才躲在秋生身后,小声嘀咕:“师父说过,执念太深的鬼魂容易留恋人世,可也没说会拨算盘啊。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张地契:“这宅子我买了,你们是谁?”老者看见年轻人,影子突然变得激动:“你是张家后人?这账本里记着你太爷爷欠的债,还有后院埋的银元,你得还给乡亲们!”年轻人却以为遇到了骗子,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秋生赶紧拦住他,掏出罗盘递过去:“你看,罗盘转得厉害,这屋里确实有东西。”他转头对老者说:“张老爷,您有执念可以,但不能吓到人。不如您告诉我们账本和银元在哪,我们帮您了了心愿。”老者叹了口气,飘到墙角,指了指一块松动的地砖。
秋生撬开地砖,里面果然藏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本泛黄的账本,还有几张银票。老者的影子渐渐变得透明:“当年我做生意亏了本,欠了乡亲们不少钱,本想等银元升值了再还,没成想走得早……”年轻人看着账本,眼眶红了:“太爷爷,我这就去还账,您放心吧。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突然闪烁起来,一股黑气从墙角窜出,直扑年轻人。“不好,是怨鬼!”秋生大喊,掏出黄符贴在桃木剑上,“文才,快摆师父教的‘七星阵’!”文才赶紧掏出七枚铜钱,按方位摆好,嘴里念着师父教的咒语。
黑气里传来刺耳的尖叫,竟是个穿着破衣烂衫的鬼魂:“张启山欠我的钱没还,我要他后人偿命!”老者的影子突然变得坚定,挡在年轻人面前:“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冲我来!”秋生趁机挥剑劈向黑气,黄符燃起的火焰裹住黑气,鬼魂在火中痛苦挣扎。
“他已经知错了,你执念太深,只会害人害己!”秋生对着鬼魂喊道,又掏出一张“超生符”,贴在黑气上。黑气渐渐散去,鬼魂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也罢,我就饶了他……”说完,鬼魂消失不见。老者的影子笑了,慢慢消散在空气中:“多谢两位道长,我终于可以安心走了。
出了老宅,年轻人握着秋生的手再三道谢,文才拍着胸脯说:“以后镇上再闹鬼,还找我们!”秋生望着义庄的方向,心里默念:“师父,您看,我们也能独当一面了。”晚风拂过,仿佛传来师父欣慰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