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
李雪和赵敏坐在船舱的小板凳上，面前摊开着笔记本和几张采样记录表。
李雪手里拿着笔，时不时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偶尔抬头和赵敏低声交流几句。
赵敏则在整理刚才采集回来的样本标签，动作仔细。
船尾。
小雪盘腿坐在甲板上，面前放着一个装满海水的透明塑料盆。
盆里是刚才赵敏给她的几只小螃蟹和几条彩色的小鱼。
她手里拿着一小包饼干，正一点点掰碎了扔进盆里。
“小鱼小鱼，快吃呀。”她小声念叨着。
小鱼们似乎不怕生，看到饼干碎屑沉下来，立刻围上去抢食。
小螃蟹则挥舞着小钳子，在盆底慢慢爬着，对饼干碎屑兴趣不大。
“你们怎么不吃呀？”小雪戳了戳一只趴在盆边的小螃蟹。
小螃蟹立刻缩了一下，钳子张了张。
“哈哈哈，你还挺凶。”小雪被逗笑了。
她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包虾条，撕开包装，自己先吃了一根。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甲板上很清晰。
“哥，你要不要吃虾条？”她朝驾驶室的方向喊道。
陈风正在掌舵，闻言回头笑了笑。
“不了，你自己吃吧。”
“哦。”小雪应了一声，继续低头逗弄盆里的小生物。
远处的海平面和天空连在一起，分不清界限。
船身轻微晃动，带着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节奏。
李雪写完一段，抬起头揉了揉脖子，看向窗外。
“下一个采集点还有多远？”她问陈风。
陈风看了看导航。
“不远了，大概二十分钟。”
“好。”李雪点点头，又低下头继续记录。
赵敏把标签都整理好，贴在了对应的样本瓶上。
“小雪，你的小螃蟹可爱吗？”她笑着问。
“可爱！”小雪立刻抬起头，献宝似的把水盆往赵敏那边推了推，“你看它们爬来爬去的。”
赵敏凑过来看了看。
“确实挺可爱的，这种是岩蟹，在礁石区很常见。”
“那它们长大了会变成大螃蟹吗？就像菜市场卖的那种？”小雪好奇地问。
“有些可以长得挺大的，不过这种岩蟹一般长不了特别大。”赵敏解释道。
“哦。”小雪有点失望，“我还想等它们长大了吃呢。”
赵敏被逗笑了：“等它们长大，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也是哦。”小雪挠挠头，又开始给小鱼喂饼干。
陈风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平静的海面，心里突然想起了小灰。
好像有段日子没见到它了，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念头一起，他下意识地调动了体内的海灵珠。
一股微弱的暖流从丹田处升起，顺着血液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着向周围的海域发出一丝感应。
几秒钟后。
一个模糊的意识片段传入他的脑海。
是小灰！
陈风心中一喜。
他能感觉到，小灰现在的状态很好，充满了活力。
而且……它离自己并不远！
就在西北方向，大概几海里的位置，正快速地朝这边游来。
看来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气息。
陈风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家伙，倒是挺机灵。
他收回心神，海灵珠的暖流也随之平息。
“哥，你笑什么呢？”小雪注意到陈风的表情，好奇地问。
陈风睁开眼，看向小雪。
“没什么，想到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好玩的事？”小雪立刻来了兴趣，从甲板上爬起来，跑到驾驶室旁边。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陈风故意卖了个关子。
“哎呀，哥，你快告诉我嘛！”小雪拉着陈风的胳膊晃了晃。
“保密。”陈风笑着拍开她的手，“快去玩你的小鱼吧，别打扰我开船。”
小雪嘟了嘟嘴，只好悻悻地走回船尾。
不过她心里充满了好奇，哥到底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船继续往前开。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前方出现了一片更大的礁石区，海水颜色也变得更深邃。
“到了。”陈风减慢船速，开始寻找合适的停泊位置。
李雪和赵敏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再次下水。
“这里的礁石看起来比刚才那个地方更大。”李雪站起身，看着窗外说。
“嗯，水下的珊瑚和生物种类应该也更丰富。”赵敏拿出潜水装备开始检查。
小雪又围了过来，看着她们穿戴装备。
“李雪姐姐，赵敏姐姐，你们又要下去啦？”
“是啊。”赵敏一边戴上面镜一边说，“下面可能有更漂亮的小鱼哦。”
“那你们能帮我再抓一条吗？我想让它和我的小鱼做伴。”小雪期待地说。
“好啊，如果看到的话。”赵敏笑着答应。
李雪也穿好了潜水服，背上氧气瓶，对陈风说：“陈风哥，我们下去了，还是老样子，有事拉绳子。”
“放心去吧。”陈风点点头，“注意安全。”
两人互相检查了一下装备，然后依次从船边下水。
“噗通。”
“噗通。”
两道水花溅起。
很快，水面上就只剩下两个橙色的浮球。
陈风把船锚抛下去，固定好船位。
甲板上又恢复了安静。
小雪回到船尾，继续摆弄她的小鱼盆。
陈风则搬了个凳子坐在船边，目光投向李雪和赵敏下水的方向，同时留意着小灰的动静。
通过海灵珠的感应，他能“看到”小灰正在快速接近。
那家伙，游得真快。
陈风心里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小雪玩了一会儿小鱼，觉得有点无聊。
她站起身，走到船尾的栏杆边，趴在上面往海里看。
船尾的螺旋桨停止转动后，水面慢慢平静下来。
能看到水下几米深的地方，一些小鱼在悠闲地游动。
阳光透过海水照下去，形成一道道光柱。
“好多小鱼啊。”小雪小声感叹。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水面。
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突然。
她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不是小鱼。
那东西激起的水波很大。
小雪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
只见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鳍状物，正划破水面，朝着船的方向快速靠近！
“！！！”
小雪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鲨鱼！
电视里看到过！鲨鱼的背鳍就是这样的！
她吓得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哥！哥！！”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大喊起来，“鲨鱼！有鲨鱼！！”
陈风正等着小灰，听到小雪的尖叫，心里咯噔一下。
他猛地回头。
“怎么了小雪？”
小雪指着船尾的海面，手指都在发抖。
“鲨…鲨鱼…背鳍…好大的背鳍！”她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
一个不算小的黑色背鳍正在快速靠近船尾。
距离已经很近了。
“别怕别怕，小雪，不是鲨鱼。”陈风立刻反应过来，那肯定是小灰。
他赶紧起身，快步走到小雪身边，把她搂进怀里安抚。
“没事的，哥在呢，不是鲨鱼。”
小雪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着陈风的胳膊，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敢看。
“呜呜…就是鲨鱼…电视里…就是这样的…”
“真的不是鲨鱼，”陈风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抬头看看，哥不骗你。”
这时。
那个黑色的背鳍已经靠近了船尾。
接着，一个灰色的大脑袋从水里探了出来，露出了圆滑的吻突和一双明亮的眼睛。
发出“呜呜”的叫声。
是海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