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朗声喝道:尔等身为汉家儿郎,为何替蒙元卖命?莫非因为甄守信?你们的军饷虽经他手发放,实则来自国库。
甄守信持虎符令箭统率江南驻军,但虎符终究是死物,尔等为何执迷不悟?甄守信下令放箭时,可曾顾念过你们性命?
这位看似文雅的太子在万军阵前毫无惧色,嘶哑的吼声响彻云霄:参军之时,可还记得为何而战?
朱标这番攻心之计用得恰到好处。
汉人士兵闻言无不战栗,想起自己本是大明子民。
他们为甄守信卖命换取富贵,太子却未加怪罪。
反观甄守信,竟在背后放冷箭,视他们性命如草芥。
战场忽然陷入死寂,唯有贾瑛仍在厮杀,此刻他的对手只剩潜伏的蒙古士兵。
甄守信浑身发抖,眼看着贾瑛越逼越近。
蒙元太师冷眼旁观,厉声喝道:斩杀贾瑛者赏黄金百两,封万户侯!
号令一出,蒙古士兵顿时疯狂扑向贾瑛。
但这对贾瑛而言,不过徒增几具 ** 罢了。
血光飞溅间,长枪如龙,贾瑛距蒙元首领甄守信仅十余步之遥。
甄守信年近五旬,此刻竟吓得 ** 。
蒙元太师双目圆睁,惊骇莫名。
白马嘶鸣,贾瑛已至二人面前。
下官知错......下官愿......
甄守信话音未落,青龙枪已贯穿其胸膛。
场中仅剩蒙元太师一人。
远处观战的林如海、盛紘等人欢呼雀跃。
太子朱标难掩激动,颤声道:横枪立马,谁与争锋?真乃大明冠军侯再世!
贾瑛全然不知太子赞誉,此时已立于蒙元太师身前。
死。
这轻声一字却令众人如坠冰窖。
蒙元太师不愧绝顶高手,立时察觉其中杀机。
甄守信等人面色惨变,既怒又惧。
你连番厮杀,想必气力已竭。
太师沉声道。
寻常武将确会力竭,但贾瑛嘴角微扬,露出讥诮笑意。
太师骤然出手,白发老朽竟快若闪电,势如千钧。
即便是名将蓝玉在此,亦不敢言胜。
可惜他面对的是身负神力的贾瑛。
铿然一声,青龙枪稳稳架住袭来的鬼头杖。
蒙元太师倾尽全力,却始终无法前进半分。
那面带笑意的少年身形单薄,却如利剑般笔直挺立,体内似潜藏着无尽力量。
蚍蜉撼树,自取 ** 。
贾瑛淡淡吐出这八个字。
他手腕一翻,长枪骤然转向,快若惊雷,在蒙元太师骇然的目光中刺出。
这一枪宛如青龙出海,势不可挡。
蒙元太师虽心知不妙,身形却已不及闪避。
寒光闪过,枪锋贯穿胸膛,血染衣襟。
感受到生机飞速流逝,蒙元太师不甘嘶吼:纵然我死,大汗的霸业也不会终结!蒙元......必会东山再起!
贾瑛闻言纵声大笑,笑声狂放不羁,令蒙元太师与甄守信等人惊疑不定。
朱标在赵云护卫下缓步而来,身后跟随着文武百官。
他语气沉静:脱古思帖木儿已伏诛,皇室血脉尽绝。
不......不可能!蒙元太师目眦欲裂。
贾将军封狼居胥,立不世之功。
朱标郑重道,本宫代大明谢过。
蒙元太师浑身剧颤,死死盯着眼前少年,终于颓然倒毙。
甄守信等人面如土色,跪地哀求:臣知错了......家母曾哺育秦王、晋王......
朱标漠然挥手,侍卫立即将甄守信拖下。
太子目光落在贾瑛身上,见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一旁扬州官员见状厉喝:放肆!见太子竟敢不拜?
朱标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贾瑛诉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刻那官员的出言不逊惹得贾瑛冷哼,太子朱标亦勃然大怒。
放肆!朱标目光温和却威严尽显:本宫与将军之事,岂容你妄加干涉?自去乌纱,随锦衣卫受审。
顾千帆领命上前,押走了那名官员。
朱标这番雷厉风行令众臣愕然,太子的性情怎会突然间判若两人?
随后朱标怔怔望着贾瑛,恍若两人之间牵连着无形的丝线......
朱标感到与贾瑛之间存在着难以言说的微妙联系。
是眼前这张剑眉星目的俊朗容颜吗?
这分明与已故爱妻常氏如出一辙——当年那位将门之女也是这般墨发如瀑,肤白胜雪,眉宇间的英气更胜寻常闺秀。
恍惚间,朱标彷佛看见常氏再生。
此情此景令他恨不得立刻召见蓝玉问个明白。
贾瑛察觉太子格外器重,想来是因救命之恩与自己不凡才华之故。
他转而看向赵云与白马义从,下令道:全军就地休整,不得惊扰百姓。
赵云领命策马传令。
这些自边关日夜兼程赶来的将士早已精疲力竭,全凭意志支撑至今。
此刻众人纷纷下马,倚靠街边酣然入梦,战马亦疲惫卧倒。
百姓们听闻战事平息,探头望见街道上安眠的将士,无不震撼。
扬州兵备久废,百姓许久未见过如此军纪严明的队伍了。
林如海激动赞叹:真乃王者之师!
连不懂兵事的盛紘也颔首称是,看得出贾瑛治军有方。
朱标走到贾瑛身前,忍不住伸手轻拍其肩,细细端详。
百官目睹太子这般亲昵举动,皆艳羡不已。
此战过后,他已深得太心。
来日新君即位,必是宠臣无疑。
既有实力又得储君青睐,前途不可限量......
众臣眼中精光闪动。
末将贾瑛,参见太子殿下。
贾瑛拱手施礼。
(“无需这般客套。”
抬首间,朱标终于听清贾瑛的嗓音,莫名觉得似曾相识,却又确信从未与此人谋面。
凝视着眼前人——那双清亮的眸子,挺拔的鼻梁,英气逼人的轮廓——太子心底忽涌起阵阵暖意,朗声道:“卿救储君于危难,更创封狼居胥之功勋,孤必上奏父皇重重封赏。”
稍作停顿,又细细将人打量一番,“眼下孤所能赠予有限,唯有一事相托。”
“请殿下示下。”
贾瑛抱拳应声。
朱标眼中尽是关切:“好生歇息。
你从边关星夜驰援,血肉之躯岂能经得住这般折腾?”
身后林如海、盛紘等扬州官员纷纷颔首——以疲敝之躯击退蒙元太师,确属不易。
正感慨太子体恤臣下,忽见朱标拂袖道:“来人,引贾将军往孤卧房歇息。
孤亲为守门。
虽不喜奢靡,但房中陈设倒还舒适,望将军安眠。”
此言令武将们艳羡不已,文官们却大惊失色。
御史中丞当即出列欲谏,却被朱标抬手止住:“孤意已决。”
转而对林如海交代:“扬州事务你最熟悉,备些餐食,再命人温着热水待将军醒后用。”
待林如海引贾瑛前往太子寝居,二人一路无言。
安置妥当后,林如海转至内院。
见夫人贾敏正搂着黛玉,便将贾瑛退敌之事细细道来。
贾敏听罢长叹,引得林如海急切相询。
这位病弱的贵妇人低声道:“相公早知贾瑛身世隐情却不提,是顾忌我与贾府的颜面吧?”
贾敏气息微弱却格外郑重道:“贾家有此麒麟儿竟不自知,当真个个有眼无珠……咳咳咳!”
林如海连忙上前抚慰。
一旁的林黛玉却将“贾瑛”
这个名字深深记在了心底。
【回应某位读者认为朱标当得起明仁宗之称,并非未卜先知,而是认可其仁德配享庙号】
金銮殿上,大明百官依序肃立,人人面色凝重。
“陛下驾到!”
尖细的唱喏声中,群臣齐齐伏拜:“参见吾皇!”
朱元璋缓步踏过龙阶,在鎏金龙椅上坐定,衣袖轻摆:“平身。”
“谢陛下!”
百官整冠肃立,偌大殿堂落针可闻。
面对这位洪武皇帝,众人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蓝玉军报称捕鱼儿海寻水无果。”
朱元璋眉宇间凝着阴云,“此后便再无音讯。
此番劳师动众若因缺水功败垂成,尔等有何见解?”
平淡语气里压着雷霆之怒,惊得满朝文武冷汗涔涔。
说必能寻得水源恐成欺君,断言无水又恐触怒龙颜,众臣埋头盯着笏板,宛如泥塑。
“满朝竟无一人能为朕分忧?”
老皇帝眸中怒火渐炽。
此时文官队列突有人出列,正是白发苍苍的刘三吾:“启奏陛下!用兵之道七分在人,三分在天。
世事皆然,不可强求。
若将士用命,自有柳暗花明时。”
这位七十三岁方入仕的茶陵大儒,素来敢批龙鳞、逆圣听。
最广为人知的是他曾公开反对朱元璋改立朱棣为太子的提议。
“臣附议刘大人之言!”
群臣纷纷出声附和。
龙椅上的朱元璋轻笑一声,额间青筋隐隐跳动。
这些官员除了随声附和,还有什么用处?
偌大朝堂,竟觉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徐达闲居在家,
刘伯温早已离世多年,
这群庸碌之辈,往后如何辅佐太子朱标?
……此刻!
京城城门外。
一名军方传令兵纵马飞驰,背后三面小旗迎风招展。
“捷报!捕鱼儿海大捷!”
“捷报!捕鱼儿海大捷!”
“捷报!捕鱼儿海大捷!”
洪亮的喊声响彻京城,百姓们纷纷愣住。
大捷?
太好了!众人急忙让路,不少百姓跪地叩首,仰望苍天,心中仍记着亲人死于元人之手的深仇。
传令兵一路疾驰,直入皇宫。
“陛下,捕鱼儿海的捷报到了。”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匆忙进殿禀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