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现在就去买。”
何雨水不放心，坚持要马上去，“还得买两条，这样才保险。”
“对。”
于海棠用力点头。
她也担心万一被小偷偷走钥匙。
如果有三把钥匙，就不那么容易出事了。
行吧。
贾梗也懒得争辩，买就买吧，花点钱图个清静。
三人很快找到一个修车铺。
刚停下车，修车铺老板就迎了上来，热情地对着骑车的于海棠说：“同志，你这自行车卖吗？”
“你打算出多少？”
于海棠见修车铺老板误认她是车主，本想拒绝，却又一时兴起，随口问了一句。
“同志，你希望卖多少？”
老板心中一喜，见她没直接回绝，便知有戏。
他看三人背着书包，像是学生，估计容易说动。
“你开个价吧，看这车值多少。”
于海棠去过黑市卖过兔子，胆子不小，也看出对方想靠倒卖赚差价。
她没承认自己不是车主，反而继续反问。
毕竟，她也不清楚这车究竟能卖多少，更作不了主。
“你这车胎磨损不轻，看来用了一段时间了吧……”
修车铺老板摇摇头，专挑毛病，一副嫌弃这车不值钱的样子。
于海棠懒得绕弯子，直截了当表明他们懂行情。
“650？不可能，想都别想。”
老板见三人不好糊弄，也不装了，摊手说道：“我铺子里自己装一辆，成本也不到150块。”
“呵，那能一样吗？”
何雨水冷笑，一语戳破，“你这是非法组装的，没去派出所盖章，被查到可是要没收的！”
“我是老板，我还不清楚？你们随便在车上写个号不就行了。”
老板被激得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后悔了。
“650的车，你就给250？”
贾梗问道。
“当然是越低越好，能压到200更好……”
老板急忙解释，见三人脸色不对，又赶紧找补，“百货商店卖650是虚高，迟早得降价，谁愿意当这冤大头？我收便宜了转手卖三百没问题，遇到有钱人急用，比如结婚，还能卖四百。”
“高价车也就是一阵风，早晚得跌。
所以说，出二百五左右很合理……”
“什么？合理？”
何雨水皱眉不满，这老板胃口也太大了，一倒手就赚一两百，还振振有词，简直该报警。
“嘘，小声点！我这可是担着风险的，搞不好车被没收，还得坐牢。”
老板无奈，这种生意本就高风险高回报，不然谁愿意冒险倒卖。
“那你收到几辆了？”
贾梗继续追问。
“没，我也是刚听说有人这么干，就想试试……”
修车铺老板马上摇头否认，见三人一脸怀疑，他急忙辩解：“自行车可是贵重东西，就算只卖二百多，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什么？你没钱还敢问我卖不卖？”
于海棠吃惊地反问，心里怀疑这人是不是打算直接抢车。
“我可以去借啊，”
老板连忙解释，“我认识一些道上的人，他们有钱。”
“道上的人？什么意思？”
贾梗皱眉问道。
“就是那些搞投机倒把的，他们手头宽裕，但钱没处花，就做放贷的生意……”
老板低声说明。
“现在还有这种事？”
何雨水觉得不可思议。
“我好像听说过，利息特别高。”
于海棠回忆着说，“是不是叫‘九出十三归’什么的？”
“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毕竟银行借不到钱，也不敢去借嘛。”
老板连连点头，生怕被举报，把知道的都说了。
其实他心里盘算着：利息虽高，但只要一转手卖掉自行车，就能大赚一笔。
“你也太敢了吧！为了倒卖自行车，竟然去借高利贷！”
贾梗没想到这年代的人这么大胆，连“九出十三归”
这种利滚利的超高利贷也敢碰——那利息可比后来的网贷高多了。
他有点意外，原来暗地里还有这种违法交易。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不会去借钱，更不会放贷。
这可是犯法的，贾梗不会为了那点利息去放贷。
虽然“九出十三归”
利息高达45%，但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他每天卖富强粉已经赚得不少，没必要碰这个。
等改革开放以后，机会多的是。
“是是是，我不该动这个心思。”
老板赶紧认错，不敢反驳。
这时他想起三人上门肯定有事，就问：“三位同志今天是来……？”
“哦，我们来买锁链，要两条。”
贾梗得到了想了解的信息，也不再追究，直接说明来意。
“买两条好啊，安全第一！现在自行车涨得这么贵。”
老板立刻奉承起来，殷勤地拿来两条锁链，“一条五块，一共十块。”
“不对吧？我记得之前是四块钱一条啊！”
何雨水上次骑自行车回学校，半路链条掉了，曾去修车铺修过车，也跟老板聊过，知道零件的大致价格。
“怎么涨价了？现在连自行车零件都贵了。”
修车铺老板连忙解释。
“你这不都是以前的存货吗，又不是新进的，怎么还涨价？”
于海棠脑子转得快，马上反驳，觉得这老板不老实。
“行行行，那就四块钱一条吧。”
老板没想到她们真懂行情，赶紧改口。
“棒梗，我们不要了，这老板不实诚。”
何雨水摇摇头，对这老板印象很差，原来他真把她们当外行骗。
“随便你们。”
贾梗倒觉得在哪儿买都行。
“别别别，三块！三块一条总行了吧！”
老板怕她们去举报，急忙把链条塞进车篮里。
“这还差不多。”
何雨水得意地笑了。
“看来你这老板还有救。”
于海棠也笑起来。
她俩其实挺有默契，刚才不过是一唱一和地讲价。
自从卖过兔子之后，她们也学会了些讨价还价的小技巧。
“我亏本卖给你们总行了吧。”
老板无奈地说。
她们心里清楚，在哪儿买其实不重要，能砍价才是关键。
三大爷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看上去像是在学骑车，车后座绑了根木棍，大概是防摔的。
不过他个子不太高，只比贾梗高了十几厘米，学起来有点费劲。
一不小心，连人带车摔了下来，好在木棍撑住了，人和车都没什么事。
周围不少邻居围观，有的惊讶于三大爷摔跤，也有人对他买新车感到惊奇。
“棒梗，放学啦！”
“棒梗回来了，三大爷你可以让棒梗教教你。”
“是啊，叫棒梗教你骑呗。”
贾梗一出现，就有人打招呼，也有人见三大爷摔了，给他出主意。
三大爷一听，赶紧推着车凑到贾梗身边，“棒梗，你最机灵了，教教我咋骑呗。”
贾梗没接话，反而问他：“三大爷，这车现在得650块一辆了吧？您可真舍得花钱啊！”
说完，他心里也有点感慨，平时省吃俭用的三大爷，居然一出手就买了这么贵的车。
要是再算上五十张工业券，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棒梗你还不知道吧，我运气好，”
三大爷一脸得意，为早上果断下手买车而自豪，“我买的时候还没涨价呢。”
“什么？”
贾梗一脸惊讶，追问道：“你别告诉我是一百五十多块买的吧？”
“加上工业券的钱，总共不到一百八。
现在想买也买不着了，高价政策已经实行了。”
三大爷更加得意了，这比何雨柱买的便宜太多，算下来，比何雨水家那辆还省了三十五块。
“真行啊，这种漏洞都让你给找到了。”
贾梗竖起大拇指，忽然想到在百货商店时听到的那个低价买自行车的人，说不定就是三大爷。
“棒梗，这怎么能叫钻漏洞呢……”
一旁的三大妈也不甘落后，满脸得意，马上掏出收据和派出所盖了钢印的凭证，“我们这可是合理合法买的。”
“……”
贾梗一时语塞，看着三大妈那一脸“我就是来打你脸”
的表情，连收据都随身揣着，生怕被人质疑似的。
“没事，人之常情嘛，毕竟我们运气确实不错。”
三大爷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摆摆手。
其实这收据就是特意准备的，专为应对别人的质疑，随时可以甩出来证明。
看着贾梗那一脸吃惊的表情，他心里畅快极了。
之前四合院里的人也是这般质疑，被他用收据一一驳得哑口无言，个个都和贾梗现在一个表情。
连日来的憋屈一扫而空，面子全挣回来了。
他笑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对贾梗说：“棒梗，不说那么多了，你教我骑车吧。”
这副神情在贾梗看来，简直是赤裸裸的炫耀。
他笑了笑，回道：“三大爷，您后座都绑了棍子，这不是挺对的嘛，您这不已经会了？”
“那有什么用，只是防着车摔坏了，人还是不会骑啊。”
三大爷一脸无奈。
这时，贾梗看见两个姐姐背着书包走进来，手里空空的，没提着袋子。
难道没抓到兔子？不过这不重要。
“姐，快过来，三大爷要学骑车，你们来教教他。”
他转头对三大爷说：“三大爷，我姐姐教人骑车比我还厉害呢。”
“哦……”
三大爷点点头，他也知道何雨水昨天被秦淮茹教得很好，当时他就在旁边羡慕，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当主角了。
“……三大爷，你、你买了永久自行车？”
何雨水看见三大爷扶着车把，惊讶得不得了，那辆车一看就是崭新的。
这几天她亲手买过五辆自行车，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全新的。
于海棠同样一脸震惊。
这个被大家叫做“阎老抠”
的三大爷，两口子出了名的省，怎么可能买得起——又怎么会舍得买——这么贵的自行车？
“早上刚买的，运气好，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