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被白南问的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温德权,明白两人是想从自己这找到突破口,其实他最近也是过的心惊胆战。
于是沉思了几分钟,心一横:“我能吃饱了再说吗?”
两人也不怕他拖延时间,温德权叫来了服务员:“给你们李哥上几道咱们这的招牌菜!”
李乐舔着脸问道:“温总,我能喝点酒吗?不喝点我是真的说不出口!”
温德权也纵着他,又让人送上来一瓶高度白酒。酒上桌,菜摆满,李乐也不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然后象征性的给温德权和自己倒了杯酒,说了些漂亮话。
白南看出来这小子酒量不错,二两半的酒杯,连喝了三杯,才打开话匣子!
“白队长,您也别怪我今天在KtV不给你们警察面子,这有些话,不能在那说,容易造成恐慌!”
“喔?那在这可以说了?”
“其实在这,我也不应该说,但是我们温总问我,我必须给我们温总面子!谁让温总在我心里是这个!”一边说一边竖起一根大拇指。
温德权感觉简直没眼看,不想听他扯别的,就直接问道:“老李,酒你也喝了,菜你也吃了,你就告诉我,团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乐直勾勾的盯着温德权和白南,把两人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天,我们看见一个女孩和一个小男孩,被两条大狗,活活的咬死了,可他们的父亲,不怪自己没有看好孩子,也不怪那个没有拴绳子的狗主人,反而责怪我们太冷漠,还说我们这帮看热闹的人,不得好死,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病?”
“什么?”温德权和白南震惊的无以复加,两人同时起身,温德权颤抖的用手指着李乐:“你们有十六个人,为什么不上去帮帮忙?或者帮忙打一通救援电话也好啊!”
李乐笑着解释:“别着急别生气,我们打了,但是彬彬说在警察和救护车没赶到之前,可以开启一场直播,没准能赚点人气,可谁成想直播间里全是骂我们不作为的人,彬彬怕有关部门找上他,就注销了直播账号!”
白南盯着他,努力调整情绪,抑制着自己想打人的冲动:“你说,你是不是也录了当时的视频?”
李乐看了看白南,又看了看温德权:“不止我录了,那天所有人都录了视频,温总,其实我一直怀疑,最近找大家麻烦的就是那两个孩子的父亲,所以我才想辞职回老家躲一躲,你看我这回去呆半年的话生活方面……”
温德权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十几秒钟,缓缓开口:“我给你两万,加上你这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一共给你三万,但是你必须把完整的视频,交给白队长。”
李乐在钱到账的瞬间,就将视频发给了白南,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起身离开。
白南看着温德权:“你这样,恐怕是会助长这种人的气焰!”
“白队长,你现在可以叫你的人跟着他,不然他这钱有命收不一定有命花!”
白南立即给张小北打了通电话,让他带着两个人跟着李乐。
而他则和温德权看起了手机里的视频,视频拍的不是特别清晰,但是里面时不时,传来两个孩子凄惨的哭声和狗叫声,还有男男女女的笑声,温德权激动的额头青筋毕露,或许是代入感强烈,毕竟他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白队,视频里咬人的这两条马犬,我好像认识!”
“你是说你认识他们的主人?”
“对,他叫刘启发,是本市最大洗浴中心的老板,这小子特别喜欢养些烈性犬,这几年没少惹出伤人的事!”
“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我有他电话,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五分钟,温德权的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挂掉电话后,他看着白南说道:“刘启发今天中午在高速上刹车失灵,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现在还没从手术室出来,医生已经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白南立即用手机搜索,离城西露营基地最近的医院,然后打电话询问护理部主任,两个月前,是不是有两个被咬伤的小孩在那边治疗。
徐主任和白南的父亲是老相识,直接告诉他实情:“两个孩子都没能等到救护车赶到,就咽了气,当时赶过去的救援人员,还因此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他说至今都忘不了冷漠旁观录像的那些人,还有两个孩子惨死的样子。”
白南只觉得自己心痛的快喘不上气,他捂住心口,礼貌道谢后挂掉电话。
孟德权正在服用心脏药,看他脸色也不太好,立即递过来一颗:“中成药,没什么副作用,你要不要来一颗!”
白南接过吃下还不到十分钟,张小北就打来了电话:“白队长,我们找到李乐的时候,一个男人正在对他行凶,李乐被割伤了颈动脉,还被刺伤了心脏,恐怕是凶多吉少,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凶手!”
审讯室里,白南看着凶手,他是不久前刚刚失去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是一个为了报仇,接连报复十六个KtV员工,以及马犬主人的凶手。
“你这么做,是为了给你的儿子和女儿报仇?”
“不仅仅是报仇,还希望给自己妻子和两个孩子一个说法。
我承认那两只马犬很凶猛,当初我也责怪过自己没有照看好两个孩子,原本我为了妻子,还准备带她搬离这个城市,收下马犬主人给的赔偿金,再卖掉这边的房子,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可就在我们夫妻,将两个孩子火化后的一天夜里,我妻子突然跳楼了,我在电脑上发现,她曾经浏览的网页上,正播放着我们的儿女,被马犬撕咬的视频!
那是一段直播片段,直播间里的人都在看热闹,还有人给主播进行打赏,我尝试找到那个主播,却发现他注销了直播账号。
我后来去那个露营地打听,得知我儿子和女儿出事那天,看热闹的十六个人是一家KtV的服务员。
我只想杀死开直播的那个人,和在直播时哈哈大笑的男人,其余的人我也只是小小的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害怕我再报复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选择报警,就像当初我孩子出事时,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忙一样。”
“那你是否强暴过七名女性?”
男人笑出了声:“我嫌弃她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碰她们?我只是拿着两瓶水骗她们是硫酸,让她们删除了我儿女的视频而已!”
“所以你对另外几个还活着的男服务生行凶,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删除视频?”
“是的,因为他们私底下,竟然靠贩卖我们一家的痛苦获利!
十几秒的视频卖五块,一分钟的视频卖十块,完整的视频卖五十,还全部是阅后即焚,他们还真会做生意!”
白南看着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选择的,注定是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