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塔,生物舱。
“怎么回事?”
魏西洲身穿军装缓步走来,他看向舱室中还在昏迷的女子,问道。
阿普里尔熟练地脱掉白色手套,扔进垃圾桶里,解释道:“她体内有谒安药剂,与镇静剂发生了某种中和,需要多睡会了。”
“她的其他伤严重吗?”
“那当然……不严重。小伤,养养就好。”
阿普里尔见四下无人,冲舱室努努嘴,“嘿伙计,我虽然不知道这人类有啥用处,但你把这陆地上的人弄上来,还带来我这儿,你不怕被那些人知道啊。”
魏西洲想到那些人,面上一冷,“只是一个人罢了。”
“不是吧!”
阿普里尔再仔细去看魏西洲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什么,“阿洲,你……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吧。”
魏西洲不欲作答,他看向楼清衣苍白的侧脸,问道:“她体内是否有异常?”
阿普里尔皱起了眉头,想起她的检查情况,似怎么也想不通,“你一说这个,我倒真发现些什么,她背后的骨骼长得有点奇怪,形状有点不一样,骨头摩擦程度严重。最奇怪的是,她体温比正常人都要低一些……”
“多少度?”
“正常人36度—37度,她的却是35度3,确实奇怪。因着这样,她身体检查报告没出来,我都不敢去乱给她输液,生怕我一针给她输死了。”
“记录好她的身体情况,她在陆地待了这么久,一定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阿普里尔,照顾好她。”
魏西洲走之前,拍着阿普里尔的肩膀说道。
阿普里尔敬了个军礼,“耶斯~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小普里一枚~”
魏西洲走到门口,脚步微停,“事先说,她和异种有关系,除不必要,不要和她接触。”
阿普里尔愣了一下,“哦……哦。”
阿普里尔是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精通各国语言,科研技术极高,属于中塔上民。
中塔上关系错综复杂,阿普里尔与魏西洲交好,自然耳听八路,能听到不少机密。
这还是魏西洲第一次郑重地把陆地人带到中塔上,以往不是没有过案例。
魏西洲去陆地采荒,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哭着求着威胁恐吓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让魏西洲带他们上中塔。
魏西洲都冷脸拒绝了,甚至还杀了人。
陆地上的人,都是被中塔所淘汰的。
低级的下民有何资格登中塔。
阿普里尔碧眸看向生命舱中的楼清衣,单这个身体异样,就足以销毁她了。
此时的楼清衣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手指有些不安的动了一下。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得像重山一样。
她此时在梦境中,正深陷入一片由粘液与红色血肉共同构建而成的深海中,意识明明正在从海底缓缓上升,感知却始终蒙着一层湿漉漉的分泌物一般,异常迟钝。
她迷蒙中似乎梦见了斯塔卡。
是那只小的斯塔卡。
它变了。
它成了一个翩翩少年,英伦风的黑色长衣,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双手交叉,坐在一个雕刻纹路繁杂、富丽堂皇的复古长椅上,像是贵族的王子,掌握着至高权力。
它睥睨着下方正在行礼的人类。
眸光金色。
忽地,它微微抬头,仿佛透过虚空对上了楼清衣的眼睛,它的眼神有些冷。
楼清衣的心脏仿佛骤停了一般。
她猛地惊醒。
手心有些湿。
楼清衣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坐起身,脑海中闪过一串的记忆碎片。
脑海中那抹冷峻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既然活不了,就扔到海里自生自灭去吧,她定是要留下的。”
等楼清衣拼凑出现在的处境,她猛地意识到,斯塔卡,被扔进海里,如今生死未卜。
而她现在在中塔!
回应过来后,楼清衣揉了揉头,直感觉一股气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