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动手吧。”太子推开太子妃。
洪大夫在太子的胸口和腹部摸了摸,找准位置开始下针。
太子很配合。
刚刚刺入的瞬间,一股疼痛之感传来,但太子忍得住。
后面反而不怎么疼。
就在这时,一颗血珠从针顶冒出,接着一滴又一滴从针顶溢出。
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成断线的珠子往地上滴。
虽是红色,但并不像浓稠的血液。而是带着血色的水样液体。
太子妃见太子脸色没什么变化,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霍凝玉一直把赵凌哲揽在怀里。
两人眼睛都一眨不眨看着太子的反应。
直到再无血水流出,洪大夫才收了针。
地上滴了好大一滩血水。
“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感觉?”洪大夫温声问道。
“感觉胸口没那么闷了。”太子又深呼吸了两下,感觉比之前稍显轻松,“效果确实明显。”
“殿下,此法治标不治本,只是减轻您的痛苦,还需辅以药物和针灸。但因伤得比较严重,老伤时间已久,想要痊愈,确实困难。”洪大夫惭愧道。
太子当年应该伤得很重,不然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二次受伤,更是雪上加霜。
“大夫,孤还能活多久。”太子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这个......”洪大夫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残忍。
“孤要听实话。”太子很执着,尽管心里已经有数。
洪大夫还是犹豫。
“大夫,孤的身子,孤知道,太医已经给孤预算过,最多还有四个月,只是今日你给孤诊治,让孤看到了一丝希望,所以才有此一问。”
“如果按在下的方法治疗,或可再活一年。”洪大夫还是残忍地说出他的估算。
结果他的话音一落,太子妃又哭又笑起来。
“殿下!”太子妃激动地轻唤。
“父王!”赵凌哲也高兴地唤了一声,“霍姐姐,你听到了吗?父王能活一年。洪大夫,谢谢你。”
赵凌哲向洪大夫深深一鞠躬。
“太孙殿下客气。”洪大夫立刻还礼。
太子也露出温柔的笑意,他又可以多陪陪佳仪和哲儿了。
他知道,只要他活着,这个家才是完整的,他会努力多活些时间。
他想看着孩子一点点在他眼前长高,长大。
当乾德帝知道这个消息后,赏下不少好东西到霍府,一份给萧婉仪,一份给洪大夫。
今年的八月十五,乾德帝没再让皇后举办宫宴。
一件件糟心事让乾德帝没了那份爱热闹的心情,只让几个儿子进宫陪他吃了顿饭就算过节了。
当赵炳煜把一箱箱财宝从华云山运回来,乾德帝才终于有了点笑模样。
朝臣们这才知道乾德帝在华云山发现了前朝留下的宝库。
经清点,入国库的金银折合银子八百万两。
非金银的东西,乾德帝全部收入私库。
有朝臣提出异议,赵炳煜一句话就把那些人给堵得死死的。
“皇上的私库表面上是皇上花了,但他都花在什么地方,你们心里没有数吗?他自己能一个人吃吗?”赵炳煜的这句话让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乾德帝的后宫早就没有进新人,妃子也不多。
他的私库大多都是奖赏给有功之臣,或者各家要办喜,皇后给的礼,那都是皇帝的私库出的。
“朕之所以能发现华云山前朝的宝库,最大的功臣当数霍尚书家的大小姐,昭勇县主。
那日刺客横行,她不顾自身危险,冲进战场把太孙救走,又遇追杀,他们情急之下躲进一处地方,正好触动了机关,打开了一条地道的入口,躲进去,几人才逃得一命。
后来他们出来后,就带朕下去看,朕才发现里面藏有金银,这是天佑我南楚。
昭勇县主于我南楚是福星,数次立下大功。
今日在此,朕封她为昭勇郡主,享万亩食邑。再赏珠宝一箱,黄金一箱。”
朝臣没有一人有异议。
九月二十八,赵炳煜终于准备好了聘礼。
他自己换上一身亲王正装,英姿勃发,带着长长的聘礼队伍来到霍家下聘。
不带面具的他,脸上带着温润的淡淡微笑,真是俊美无双。
“煜见过岳父岳母。”赵炳煜站在霍家正堂中央,向主位上的霍鹏程夫妻深深一礼。
抬起头来时,脸上的笑容更深。
“霍大人,霍夫人,大喜啊,永安王把府里都搬空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聘礼,这是京中多少人家都拿不出来的聘礼,可见王爷对郡主有多喜爱,以后他们夫妻定能和和美美,甜甜蜜蜜过一生。”
官媒说着吉祥话,把长长的礼单交到容华芝手里。
容华芝整整看了半刻钟才看完,又递给霍鹏程看。
两夫妻看得眉开眼笑。
礼单上罗列之物,不仅数量惊人,更是样样精品,诚意十足。
好些东西,就连容华之一辈子都没见过。
其中还有两颗夜明珠,那可是稀罕物。
各种珠宝玉器,御赐之物,还有几处庄子田产房契等,更有金银压箱。
活雁一对,各种珍贵吃食,药材等就不说了。
“永安王真是客气,这实在是太厚重了。”霍鹏程抚须朗笑,眼中是掩不住的满意。
这份聘礼,即便是见惯了世面的他,也不得不惊叹其用心与珍惜,足见永安王对他女儿的重视。
“岳父岳母满意就好。”赵炳煜含笑应答。
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站在容华芝身后的霍凝玉。
四目相对,仿佛空气都变得甜蜜。
赵炳煜眼底的温润笑意更深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霍凝玉接触到他的目光,脸颊瞬间飞上红霞,如同染了上好的胭脂,她慌忙垂下眼睫,却又忍不住再次抬眼望去,嘴角噙着一丝羞怯又甜蜜的笑意。
官媒何等眼尖,瞧见这对小儿女的情状,立刻笑着打趣:“哎哟,瞧瞧咱们王爷和郡主,这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这还没过门呢,眼里就只剩下彼此了。”
这话引得满堂善意的哄笑,霍鹏程与容华芝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欣慰。
繁琐的礼节过后,赵炳煜被引至小花园。
假山之后,霍凝玉早已在此等候。
“凝玉。”赵炳煜握住她的手,眼里的柔情浓到化不开。
“你怎么破费这么多?”霍凝玉有些嗔怪。
给这么多聘礼,让家里如何给她准备嫁妆嘛,难道要让父母把家底掏空?
“怎么是破费?”赵炳煜执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赵炳煜求娶霍家小姐,是倾我所有,奉若珍宝。旁人有的,你要有,旁人没有的,你更要有。”
他的话语坚定而炽热,烫帖了霍凝玉的心。她依偎进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心。
岁月静好,两人享受着彼此传来的温情。
“咳咳......”两人身后传来煞风景的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