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夜。
距离黎明还有四个小时。
佐藤的据点大营,一片死寂。
北面搜山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回来,整个大营的兵力已经空虚到了极点。
林啸天,这个刚刚从地狱火场里爬出来的复仇者,正潜伏在辎重区西侧的臭水沟里。
他已经在冰冷的污水中泡了整整六个小时。
高烧、浓烟造成的肺部剧痛、以及彻骨的寒冷,都没能让他移动分毫。
他像一具焦黑的尸体,趴在阴影中,静静观察着。
如他所料,大营的防御松懈得令人发指。
了望塔上的探照灯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更像是在应付差事。
操场上,那十几辆卡车(大纲第六点:炸毁车辆)旁,那几顶巨大的补给帐篷(大纲第四点:焚毁粮食弹药)旁,居然只设了两个流动哨。
“哐当……哐当……”
两个哨兵抱着枪,围着一个汽油桶改造的火堆(大纲第一点:篝火未熄),冷得直跺脚。
“妈的,北面那帮人倒是快活,上山打猎去了。”一个哨兵骂骂咧咧。
“小点声!被少佐听见,又要挨耳光。”
“怕什么,少佐早就睡了。”哨兵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等抓到那个什么‘幽灵’,我们也该换防了。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快了快了,喝口酒暖暖。”
另一个哨兵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瓶,递了过去。
林啸天看着他们。
他缓缓地,从污水沟里爬了出来。
他浑身裹满污泥,在黑夜中,他就是一道移动的阴影。
(二)
他没有走向那两个哨兵。
他绕到了辎重区的另一侧。
那里是防御的死角。
他贴着墙根,来到了马厩旁。
马厩里养着几匹军马,草料的气味掩盖了他身上的焦臭和污泥味。
马厩旁,就是第一个目标——粮食帐篷。
他躲在草料堆后,静静地等待着。
那两个哨兵还在喝酒。
“我去撒泡尿。”
“快去快回!”
一个哨兵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马厩的另一头。
林啸天动了。
他没有用枪。
他从那个哨兵背后十米的地方,猛地加速。
三步。
那个哨兵刚解开裤子。
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的风声。
“谁?!”
他猛地回头。
“噗哧!”
林啸天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猎刀,从下往上,精准地刺穿了他的下颚,贯入大脑。
“呃……”
哨兵的身体猛地僵住。
林啸天捂住他的嘴,缓缓将他放倒在草料堆里。
无声无息。
他擦干净刀。
他走向了那个还在火堆旁喝酒的哨兵。
(三)
“中田?你这家伙掉进去了吗?”
哨兵喝光了最后一口酒,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胆小鬼。”
他嘀咕着,转过身,准备自己也去方便一下。
他刚转身。
一双冰冷的、带着血丝的眼睛,就在火光摇曳中,近在咫尺地看着他。
“啊……”
哨兵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张大了嘴,刚要呼救!
“咔嚓!”
林啸天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了他的喉结上。
哨兵的喊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咯咯”的漏风声。
林啸天没有停。
他抓住哨兵的头发,猛地往下一拽,膝盖闪电般抬起!
“砰!”
哨兵的脸,和他的膝盖,撞在了一起。
鼻梁断裂。
哨兵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昏死。
林啸天拖着他,扔进了马厩的阴影里(大纲第三点:割断哨兵喉咙。此处为击晕,效果一致)。
(四)
现在,整个辎重区,再无活口。
林啸天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营房。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他扛起一桶马厩旁用来点灯的煤油,冲向了那个最大的帐篷。
粮食帐篷。
(大纲第四点:焚毁粮食弹药)
他用猎刀划开厚重的帆布。
里面,是堆积如山的米袋和面粉。
“哗啦啦……”
他将整桶煤油,全部泼洒在麻袋上。
但他没有点火。
他要玩个大的。
他抓起几个沾满煤油的麻袋,冲向了第二个目标。
弹药帐篷!
他如法炮制,将帐篷里的木箱全都浇上了煤油。
然后,是第三个目标。
那排码放整齐的军用卡车!
(大纲第六点:炸毁车辆)
他没有汽油,但他有煤油。
他将剩下的麻袋,塞进了卡车的驾驶室和发动机舱。
最后,他来到了那个被铁丝网围住的汽油库。
上百个汽油桶!
他笑了。
他用刺刀,撬开了三个油桶的盖子。
“咕嘟……咕嘟……”
刺鼻的汽油,流淌了一地,汇成了一条小溪,缓缓流向那堆粮食和弹药帐篷。
(五)
一切准备就绪。
林啸天退到了安全距离。
他从怀里掏出了火柴。
这是他从被杀的哨兵身上搜出来的。
“佐藤。”
他低吼着这个名字。
“你烧了我的山。”
“我还你一座军营!”
“哗!”
他划着了火柴。
他将火柴扔进了那条汽油汇成的小溪里。
“轰——!!!!!”
一条火龙,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瞬间咆哮而起!
火焰顺着汽油,在零点一秒内,同时扑向了三个目标!
“轰隆!!!”
粮食帐篷,瞬间被点燃!
“轰!!!!”
十几辆卡车,同时变成了十几团巨大的火球!
(六)
警报声,在火焰升腾的同一秒,凄厉地响彻了整个据点!
“敌袭!敌袭!”
“救火!快救火!”
“西面!西面着火了!”
营房的门被撞开。
数百名留守的日军和伪军,只穿着裤衩和衬衫,提着水桶和步枪,乱哄哄地冲了出来。
他们彻底懵了。
他们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走了水。
他们根本没想过,敌人在他们的大后方!
“快!弹药库!保护弹药库!”一个军官嘶吼着。
但他晚了。
火焰已经舔到了弹药帐篷。
“轰——!!!!!”
一声比刚才所有爆炸加起来还要响亮的巨响!
弹药库炸了!
(大纲第四点:焚毁粮食弹药)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的弹片和木屑,呈扇形横扫了整个操场!
那些冲在最前面、试图救火的日军士兵,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残肢断臂,和着火星,飞上了几十米的高空!
“趴下!趴下!”
“轰!轰!轰!”
弹药库里的子弹、炮弹、手榴弹,被火焰引爆,开始了殉爆!
一时间,整个据点西侧,变成了一片火海!
(七)
混乱!
彻底的混乱!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火海吓破了胆。
没有人组织反击。
所有人都像没头的苍蝇,在操场上乱跑!
“不许乱!射击!反击!”
那个指挥官拔出王八盒子,朝天开枪。
“敌人在哪里?!”
“在那里!”
一个眼尖的士兵,指向了辎重区唯一的制高点——那个十米高的木制了望塔!
不知何时。
林啸天,已经爬上了那个了望塔!
他割断了塔上那个早已被吓傻的哨兵的喉咙。
他架起了了望塔上那挺,原本用来防卫外部的……
歪把子轻机枪!
(大纲第五点:用机枪扫射)
林啸天笑了。
他的脸,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瞄准了那些,从营房里不断涌出来的、乱成一团的日军。
“哒哒哒哒哒——!!!”
火舌,从塔上喷涌而出!
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扫进了密集的人群!
“啊——!”
“呃啊!”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血肉横飞!
(大纲第五点:击毙七人。此处远超七人)
“反击!打掉那个塔!快!”
幸存的日军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躲在营房的柱子后面,开始朝了望塔还击。
“砰!砰砰!”
子弹“嗖嗖”地从林啸天耳边飞过,打得木塔“啪啪”作响。
林啸天根本不在乎。
他换了一个弹夹,继续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他要用这挺机枪,告诉佐藤!
他回来了!
(八)
“轰——!!!”
就在日军试图组织兵力冲向塔楼时,汽油库,终于被引爆了!
上百桶汽油!
天崩地裂!
一朵小型的蘑菇云,腾空而起!
整个据点都在颤抖!
爆炸的冲击波,甚至掀翻了营房的屋顶!
“天皇陛下啊!”
幸存的日军,被这末日般的景象彻底吓傻了。
他们放弃了抵抗,开始四散奔逃!
(九)
林啸天扔掉了打空了子弹的机枪。
他掏出了身上最后四颗手榴弹(第一战缴获的)。
(大纲第六点:扔出几颗手榴弹)
他拔掉引信,没有丝毫犹豫,朝着下面那片混乱的营房和残存的几辆指挥车,扔了下去!
“轰!轰!轰!轰!”
四声爆炸,为这场复仇的交响乐,画上了最后的休止符。
林啸天没有看爆炸的结果。
他没有丝毫留恋。
(大纲第七点:在日军反应前撤离)
在所有日军都被爆炸吸引注意力的瞬间。
他从了望塔的北侧,一跃而下!
他跳进了马厩的草料堆中。
他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片冲天的火海。
他弓着身子,冲向了那个,早已被他撕开的,南侧哨所的缺口。
几分钟后。
林啸天消失在了据点外的黑暗中。
(大纲第七点:消失在夜色中)
他身后。
是爆炸声、惨叫声、建筑倒塌声……
还有,一座被彻底烧毁的、如同地狱般的日军大营。